听他这样说,又有几个皇子憋红了脸,跟着道:“父皇,我们也吃了,我们也想如厕。”
他们几个皇子公主坐一桌,且皇子们离纪衢最近,离御膳最近。
皇帝的脸黑成锅底,怒道:“都退安!来人,再请太医,给皇子公主们都诊脉瞧一瞧!有什么情况,及时告知朕!”
言罢,皇帝一甩袖子,御书房被纪衔搞得乌烟瘴气,他只能去后宫新选进来的美人们那里转一转。
他得好好斟酌,怎么处置老六。
众人跪安。
皇子公主们簇拥着太子和纪衢回文心殿。
七皇子料定六哥这回栽定了,忙着表忠心:“太子哥哥,五哥哥,这回多亏了你们,否则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六哥真可恨,竟给我们下毒!”
他们每日午膳和五皇子一起吃,六皇子给五皇子下毒,就是给他们下毒。
这回,再也没人可怜六皇子了——之前,大家是真可怜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还热情地邀请他加入他们。
结果呢,老六包藏祸心,动不动就下毒,简直可怕。
众小孩附和。
太子朝御书房的方向拱拱手,谦虚道:“是父皇英明,几位皇弟皇妹不要把死挂在嘴边上,你们是龙子凤孙,吉人自有天相,还有祖宗保佑、父皇庇佑,不会有事的。
“都散了吧,回你们母妃的宫里去,请太医诊脉过后,派个人,把结果告诉父皇一声。今儿孤做主,给你们放半日假。”
小孩们欢呼雀跃,欢天喜地道:“谢太子哥哥!”
一时,众人散了。
大皇子没走,站定在原地,蹙眉望着太子与纪衢兄弟俩。
太子温和地问:“大皇兄可还有事?”
“太子,你做了什么?”大皇子纪循倏地开口问。
太子怔了怔,似没反应过来纪循的话是什么意思,半晌无奈笑了笑:
“大皇兄怀疑是孤设的局?大皇兄高看孤了,孤没那个能耐,指使六弟害自己,也没那个能耐,指使父皇跟前的人,怂恿父皇赏赐五弟御膳。更没胆子,谋害这么多皇子公主。
“六弟顽劣不堪,缺乏管教,恐怕日后须得端母妃和大皇兄多多上心了。纪衢,你不是要如厕,快些去。”
纪衢跺脚,懊恼道:“他们跑得真快,把茅厕都抢了!大皇兄,听说你常午休歇在砚安阁,小弟我内急,不介意我借你的恭桶一用吧?”
纪循怔住。
这是哪里的粗鄙话?
纪衢扭头就跑,不忘招呼董寒苏等人跟上,边跑边喊:
“大皇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到这份儿上,即便不想拉肚子,也得去茅房蹲个一时半刻。
不然郭裕、何为他们死得多亏。
董寒苏等人气喘吁吁跟上,后头大皇子和太子还说了什么,她便不知了。
今日的大戏,开幕得突兀,从六皇子放屁开始,又结束得突兀,终于齐太医那句带味道的话。
一会儿回雪棠殿,便使人要热水来,全殿上下都要洗刷一遍。
因此,不到天黑,雪棠殿的人,都被董寒苏赶去沐浴。
董寒苏自己泡在花瓣浴桶里,细细琢磨今日这一幕戏。
能这么顺利地扳倒尚膳监一大批人,还扳倒了御前伺候的太监何为,其实最关键的是,齐太医出现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