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八千两,她真敢要啊!”
赵氏不知摔了多少个杯子。
每喝一口压惊茶,她手中的杯子都会在下一秒四分五裂。
八万八千两银子!
赵氏以为,看到裴琰礼的面子上,程书宜怎么也不敢问她要这个银子。
即便是问,也该是做做样子,随便拿个万八千的,回本就行。
谁知道程书宜居然一文不让!
还在相府茶会结束之前,就派人在相府门口等着,大摇大摆跟她回来取钱。
如此一来,众目睽睽之下。
赵氏不得不给!
这八万八千两银子,她是掏空了自己的嫁妆,再加上裴琰礼今早命人送来给府里的例银,她才勉强凑齐的。
可这才月初第一日啊!
例银都用完了,接下来整个裴家吃什么、穿什么?
眼看着越来越冷,半个月之后盛京就该下雪了。
没有例银,庄子里拿什么买木柴炭火?拿什么填饱肚子?
“来人呐!”
赵氏将一个新杯子往裴湘头上摔去,直接把裴湘光洁的额头划出一道伤口。
裴湘跪着,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敢吭一声儿。
陆氏在一旁站着,她也不敢惹气在头上的赵氏。
“把堂姑娘关进柴房,谁也不许给她吃的穿的,违者乱棍打死!”赵氏恶狠狠瞪着裴湘。
恨不得把她掐死!
若不是裴湘今天非要拉着她去珠楼,她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买下那套头面。
而且这么贵的头面,她碰都没碰,直接就成了别人的!
赵氏悔啊!恨啊!
-
程书宜把镇店之宝卖给赵氏一事,她并未瞒着裴琰礼。
她按规矩做生意。
没有因为对方是赵氏就胡乱涨价,趁机敲诈。
价格牌都挂着的。
是赵氏死要面子非要买,她又没错,用不着瞒着裴琰礼。
裴琰礼得知此事,亦觉得赵氏不该花光所有家底,只为买一套首饰送人。
分府之后,裴家本就没什么收入来源。
他每月给裴家的例银一万两,足够让他们过得体面,衣食无忧。
现在好了。
这个月才第二日,赵氏就派管家来哭穷了。
“王爷,庄子里实在难了,厨房的米菜油盐撑不了几日,夫人急得都病了。”
裴琰礼不为所动,“那便叫父亲把字画卖了吧。”
裴家辉煌过也落魄过,再加上后来他做了摄政王,裴家重回巅峰。
即便是没有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裴家不会因为一套首饰就倒下。
更何况他们只需熬过这一个月即可。
下个月初,他的例银就会按时送到。
有何难的?
管家空手而回,原封不动的将裴琰礼的话转达裴世和赵氏。
二人眼前一黑,一起倒下。
程书宜在厨房里全程听完裴琰礼和管家的对话。
她做好早饭,正准备去叫两个孩子起来。
今日书院休沐,两个崽崽不用去书院,这会儿还没起床呢。
“娘,我想要零花钱。”
程书宜还没进门,小丫头就已经自己穿好衣服,跑来问她要钱了。
“零花钱?”
程书宜去拿梳子给小丫头梳头发,“零花钱昨天不是才给你吗?你已经花光了?”
她每个月都会给两个崽崽每人一百个铜板,当做他们的零花钱。
“你昨天吃了多少糖葫芦?”
说着,程书宜伸手去捏小丫头的脸颊,往她嘴里看。
就怕小丫头糖吃多了,有蛀牙。
“我没吃糖葫芦。”小丫头奶声奶气地喊:“我要买木偶娃娃,还要和砚之哥哥他们去戏院看戏。”
下次休沐,书院就放冬假了。
两个崽崽来古代半年多,已经在这一带混熟了。
放假又是孩子们最期待的。
这群小鬼怕是早就计划好了放冬假之后去做什么了。
只是让程书宜意外的是,他们约好的事情居然是去看戏。
哥哥也穿好了衣服,也来跟程书宜伸手:“娘,我也要零花钱。”
他们小孩儿也是要交际的。
平时傍晚散学之后,大家偶尔会一起到街上去买糖人吃、买包子吃,都要花钱。
还有玩具。
如果再加上买戏票的话,一百个铜板就不够用了。
昨天程书宜才给的那一百文,买玩具和糖葫芦就花去一半了。
盛京城怎么说也是京都。
东西都不算便宜。
但零花钱一不够就伸手要的话,这对两个孩子的教育可不利。
程书宜没用力,一人打了一下两个崽崽的手心。
“想要零花钱啊?可以,帮我做事我就给钱。”
两个崽崽以前在民宿也‘打过工’。
“我要做!”妹妹第一个举手:“娘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我也要!”哥哥不甘示弱。
程书宜想了想,说:“那一会儿你们吃完早饭,许许你去把门口的落叶扫了,我就给你三个铜板。期期去帮我跑腿,买条鱼回来,我也给你三个铜板,行吗?”
“好耶——”
两个崽崽举手欢呼,干劲十足。
一旁准备进宫的裴琰礼听了,有不同意见。
“不过几文钱罢了,又何需折腾孩子。”
他是没见过盛京城里,谁家孩子要钱还得自己挣的。
谁家都不缺这几个铜板。
裴琰礼说完,想到什么似的,也跟程书宜伸手要钱。
“书宜,本王一会儿回家时,要顺路去修个马蹄,要四两银子。”
他把自己的财库钥匙给程书宜掌管了。
平时出门他也无需带银子,全靠刷脸付账。
月底时,他所有去过的铺子都会带账本上门来要钱。
除了修马蹄之外。
裴琰礼的马就只让一个民间老师傅修,别人都无法靠近。
那老师傅不让赊账。
程书宜无语望苍天,怎么大的小的都问她要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