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月事的人都很敏感,情绪也不稳定。
难免嘛。
而且沈周氏似乎还有点别的问题。
程书宜不经意看见她垂在腿上的手,抓紧了衣裙,很难受的样子。
沈周氏最终没有收下那袋卫生巾,只收下了台灯。
离开沈家时,程书宜又看了一眼那晒在院子最角落,灰暗潮湿不见天光的棉布。
她一直都知道大盛朝的女人来月事,用的是自己缝制的长条宽布。
有钱人家的女子,布条里面可以塞棉花,用完一次就扔。
普通人家的女子,就像沈周氏这样的,塞棉花已经算奢侈,用完洗洗晒晒还能用。
而那些贫苦人家的女子,不仅布条是旧衣服做的,里面填的也是旧布条。
更有甚者,还拿刚烧过的草木灰来做填充。
用完洗掉,晒干了布再填一次草木灰。
如此反反复复。
程书宜陪两个孩子做功课,脑子里都是沈周氏那事儿。
即便是现代,都依然有很多女孩儿不敢光明正大买卫生用品,也不怪沈周氏那么抵触。
可是凭什么啊!
沈周氏傍晚时已经明显不对劲儿,照她的性格,找大夫看病是不可能的。
她恐怕只会独自忍受吧。
程书宜还是放心不下。
她回房拿了点东西,和裴琰礼打过招呼后,就提着灯笼,又去了沈家。
夫人来月事的这几日,身为贴身丫鬟的小桃要时刻守着。
程书宜敲门时,小桃还在厨房用灶里的余火帮沈周氏烤干布条呢。
沈庭在书房处理公务。
正好,程书宜直接去厢房找沈周氏了。
沈周氏很难受,难受到欲再去洗一次澡。
门打开,就和程书宜撞了个正着。
程书宜不顾其他,直接进去,把门关上。
将手里的东西塞给沈周氏:“周姐姐,这是外用的药膏,沐浴之后可擦拭。”
“这个是口服的药,一日三次,温水服下,可以让你睡个好觉。”
“还有这个,你一定要用!”
程书宜语速很快很小声儿,一点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沈周氏留。
将三样东西交给沈周氏之后,她头也不回就走了。
回头她就开个只服务女子的密馆,专门针对月事的!
程书宜的干劲儿又上来了。
第二天,她就去找了秦琒。
秦琒看见她,仿佛见了鬼一样,手里的杯子都摔了。
热茶把他烫得嘶嘶吸气。
“你、你是人是鬼!”
不是,他明明亲眼看见她病如枯槁,活不长了。
怎么她又活过来了?
程书宜也觉得有点难为情,“不好意思啊秦公子,我没死成,所以前来向你要回我的铺子。”
真的是她!
秦琒动了动嘴巴,欲言又止。
“不是你我都给你上过香了,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死成?!”
他白那么虔诚的给她上好几天香了!
头七他都帮她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