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宜醒了。
睁眼时,巷子里,更夫正好在报时。
寅时三刻
还不到凌晨四点。
窗外,月色透过窗户纸投在地上。
程书宜坐起来。
朦胧的月光给了她一些些光亮,让她看清屋内的布置和人。
这不是她的厢房和床。
她的床靠南边,这张床靠东。
程书宜呆呆坐着没动,眨巴眨巴眼睛,盯着横在床外侧的大型物体看。
裴琰礼站着的时候很高,躺着的时候也是如此。
程书宜好奇他的身高,鬼使神差的,张开自己的双臂就去量。
量了。
但程书宜酒劲儿没过,脑子一团浆糊,得不出数来。
超过一百个数她数不出来,十以内的数她可以啊。
程书宜咧嘴傻笑,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衣服被解开的时候裴琰礼就醒了。
他未声张,而是静静地看着大床里侧那个模糊的人影对他动手动脚。
程书宜扒开裴琰礼的上衣,弯腰把脸凑到他腹肌上方。
长发倾泻如注,扫过裴琰礼的腰侧。
痒得他立刻绷紧身子,胸膛因心跳剧烈隐隐的疼。
她想做什么!
黑夜让程书宜看不清,她越凑越近,带着湿气的呼吸在他腹上蔓延,汗毛层层激起。
裴琰礼浑身麻,唯有咬牙强忍方能克制。
但他还是败了。
程书宜温润的指尖在他腹上游走,数他身上的块儿。
一遍不够,又数一遍。
嘴里还念着一二三。
明明只是单纯的触碰,却还是让裴琰礼瞬间泄了劲儿,浑身发软。
“怎么只有六块?”
程书宜数了两遍,发现还少了两块。
她上手就胡乱地摸。
但始终少了两块。
“算了。”程书宜乖巧坐好,自我安慰,“六块就六块吧,只要人长得好看就行。”
“裴琰礼长得带劲,有钱,个又高,还好骗”
程书宜一边掰手指一边列举裴琰礼的优点。
迷糊的样子令裴琰礼不禁勾起嘴角。
只是她说他好骗是什么意思?
何人敢欺骗过他!
程书宜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捂嘴偷笑,贼兮兮道:“活儿也不错。”
活儿?
裴琰礼挑眉,来了兴趣,“什么活儿?”
程书宜醉得不够清醒,还以为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对话。
她回答说:“针线活儿。”
针、针线活儿??
裴琰礼的表情僵在脸上,接着慢慢裂开。
他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抖,牙都快咬碎了。
“程书宜,你最好是真醉了!”
要不是她醉了,他定叫她瞧瞧,他是不是针线活儿!
裴琰礼一个猛蹿下床,脸黑得要滴墨。
把程书宜推倒在床,又给她盖上被子之后,他才出去冲凉水澡。
-
翌日。
程书宜被热醒了。
她屋里每晚都放冰,也向来只会盖个肚子睡觉,怎么今天竟被热醒了?
程书宜低头看身上盖的被子。
这绣着祥云纹的金色被子,不是她的啊!
程书宜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