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到了,各处的衙门都封了印,差事也停了,要过了正月十五才重开衙门。
林月鸣的月子也做完了,于是开始忙起皇上南巡之事。
虽因为安全原因要保密,礼部现在还不会说皇上来的具体日子,但皇上难得来一趟江南,为了让皇上来得高兴,住的舒心,玩的畅快,如果她是礼部的人,只要不是脑壳有包,必定是会安排在桃红柳绿,江南最美的时候。
早的话不会超过三月初,晚的话也不会晚于四月底,她能用来筹备的时间也就是这两三个月时间,办的好或能更进一步,办得不好可能还要连累亲朋掉脑袋,所以现在手上能用的人都得用起来。
章豫和林于飞来找她拜年的时候,林月鸣把章豫单独叫到了书房,问他:
“你现在手上可有什么要紧的差事?”
章豫正为这事发愁呢,他是靠着跟姐夫的关系进了武将系统做了文职,武将要有前程,得靠军功,他也有自知之明,让他办文差可以,让他上战场杀敌他是真的不行。
因为不能上战场,所以他在武将系统里的上升通道,天然就会慢一些,要想出头,得靠机缘,得有合适的差事。
比如这次,水师总署初建,他跟着姐夫,被指派了募兵的差事,也是靠着歼灭海寇的东风,皇上给他升了一级,从七品的参军升成了从六品的副尉。
但后面募兵进入常态化,再想靠这件差事升官,可就难了。
长姐既主动这么问,说不定是有差事给自己,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
于是章豫半点没保留,坦坦白白地,把自己的难处痛痛快快全倒了出来:
“长姐,如今我手上没什么要紧差事。只能等着看姐夫回来,可还有差谴。不瞒你说,长姐,我心里没底的很。如今看着我们章家,还算是功勋之家也有体面,可万一我爹出了什么意外,我是没有爵位可以袭的。威宁伯爵府,以及这个爵位带下来的产业皇家都会收回去。不管是我的母亲,还是于飞,这辈子都没过过苦日子。一想到家里从祖上传下来的爵位要断在我手里,她们以后要跟着我受苦,从功勋家的日子过成小官家的日子。为人子者不能荣养父母,为人夫者不能封妻荫子,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威宁伯爵府的这个爵位,是莫名其妙被先皇降的档,旁人都太清楚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由。
这是章家的痛处,林月鸣以前也不好专挑人痛处去戳,连林于飞面前都没问过。
但如今章豫主动说了,那这件事就可以问,而且问清楚了,才知道怎么解。
江夫人已来了信,二弟和宋七姑娘的亲事定了。
这次江家和宋家的亲事能成,章家是出了大力气的,不能白白受人恩惠,总是要还礼的,要还礼,最好还的是别人需要又办不成或不好办的事。
而且官场之上,单打独斗未免势单力薄,既是亲戚是姻亲,一荣俱荣,一损皆损。今日你帮我一把,明日我帮你一把,互相帮扶,而不是内斗掐架,才是家族发展,蒸蒸日上的正理。
于是林月鸣说道:
“你们家这个爵位,当初是怎么丢的,我只听过坊间传闻,说是威宁伯爷惹恼了先皇,可有此事?具体何事,你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