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在宫人的伺候下起身梳洗。
她今日穿得是艳丽妃色,自从被册封贵妃,君胤便不许她再穿素白,衣柜里全是这些明艳扎眼的颜色,仿佛用这种方式,时时刻刻宣告对她的占有。
一切穿戴整齐,沈青青用过早膳。
一旁侍候的赵曦月看准时机,殷勤地将一杯参茶端了上来。
赵曦月曾是南梁最尊贵的明慧郡主,自幼娇生惯养,论出身比沈青青这个皇后还要高贵几分。如今虽沦为宫婢,但一举一动间那份刻在骨子里的端庄体态,却是寻常宫女难以比拟的。
她双手将茶奉上,柔声开口,语气里是刻意做出来的熟络和关切:“姐姐请用茶还要多谢姐姐提携,不然,曦月恐怕至今还身陷囹圄”
沈青青有点莫名其妙。
【???姐姐?除开你跟前夫哥是亲戚,我们熟吗?】
赵曦月见她不语,只当她是被自己的话触动,继续卖力地表演着:“曦月知道,姐姐的日子也不好过陛下他那般对你,曦月昨夜听着,当真是心疼”
赵曦月想起昨夜,因为新来的宫人都手脚不利索,她也被叫去抬水,透过门板都能听见,殿内那压抑又激烈的动静,听得她都不自觉浑身燥热,双腿发软。
她趁着送水进去时,匆匆偷瞄了一眼,隔着纱帘就看见那一幕男人高大健硕的身影,小心翼翼将那女人紧紧护在怀里,眼神中透着近乎贪婪的迷恋
就沈青霜那副清汤寡水的样子,床上跟个死人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都不明白暴君到底哪里来的兴致,一晚上竟然要了五次水?
这些想法不过在一念之间,赵曦月嘴上还是笑盈盈的说道:“今后能在姐姐身边侍奉,曦月定当好生帮衬姐姐,为您分忧。”
【姐妹,分忧?你该不会想在床上分忧吧?】
【难道你也跟我一样,想趁着暴君不注意在床上杀了他,给你爹报仇?】
【不错不错!有出息!】
沈青青眼皮都未抬一下,冷冷地扫了那杯茶一眼,声音冰冷,神情疏离:“赵曦月,本宫只提醒你一次。”
“如今本宫是大燕的贵妃,而你,不过是锦宁宫一个身份卑贱的奴婢。”
“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再让本宫听到‘姐姐’这两个字,否则,拔了你的舌头。”
赵曦月浑身一颤,蓄意接近被瞬间堵死,脸色惨白如纸,连忙跪下:“奴婢奴婢失言,请贵妃娘娘恕罪。”
沈青青懒懒地抬了抬手,“退下。”
赵曦月仓惶退下,背过身去的瞬间,眼底浮现寒意。
这个沈青霜,还是跟以前一样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赵曦月走后,沈青青屏退左右,才扶着快要断掉的腰,趴到软榻上,示意云雀给她揉一揉。
云雀一边为她按揉,一边终是忍不住低声询问:“娘娘,您将她们招入锦宁宫,不就是为了联手对付暴君吗?方才为何要那般敲打郡赵曦月?”
沈青青冷笑一声,淡淡道:“就凭她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拿什么对付君胤?君胤故意将她们送来,不就是想看一出我们自相残杀的好戏?那我就演给他看!”
狗男人一定想不到,她还有b计划!
云雀有些不解:“娘娘的意思是?”
沈青青用手肘撑着软枕,坐起身来,朝着云雀勾了勾手指。
云雀立刻会意,俯身将耳朵凑了过去。
只听沈青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压低了嗓音,悄声说了另外两个名字:“这两个,才是我真正的人选。”
云雀惊愕万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秦王君临,国师陆玄?娘娘您可真敢想!
秦王君临是君胤的亲皇叔,手握兵权,颇受器重,国师陆玄更是君胤最倚重的谋士,深得信任。这两人,一个是暴君的左膀,一个是右臂,怎么可能被策反?这这简直是与虎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