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夏的某个清晨,余澜自医院的床上醒来,她走去窗边,看见医院围墙外种植的槐树,此时正成片地冒出嫩白的花苞。
槐树叶在微风下轻轻吹动,阳光落在枝叶上,反射着生机勃勃的光芒。
今天的阳光也特别明亮,落在脸上,温暖,带了点灼热。
余澜看了好一会儿这初夏的热烈景象,在听到身后传来敲门声时,她转过身,来人是barry。
barry朝她点了点头:“余小姐,邢总醒了。”
余澜点头:“好。”
她跟着barry走去。
昨晚那场车祸其实并不严重,虽然车身看起来受了很大的创伤,但车内的两个人幸运的没有生命危险。
余澜那边并未受到大的冲撞,她只是受了点擦伤,其实用不着住院,但barry仍然给她安排了病房。
邢煜良的伤势重一点,额头和腿上受了点伤。
他当时还清醒,强撑着等救护车把他带到医院以后,他就昏睡了过去。
现在醒过来了。
余澜走进去的时候,邢煜良半躺在床上,左边小腿缠了绷带,额头上也缠着绷带。
他举着一面小镜子观察自己,凌厉的眉眼拧紧,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模样。
他一向以衣冠楚楚的绅士面貌出现,现在这副样子,倒让余澜感到了几分滑稽。
在余澜进去时,邢煜良放下了镜子,他目光紧紧追随她,上下仔仔细细观察了很久,最后,像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又照着镜子,看了下自己的脸。
下巴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
邢煜良盯着那道伤口,较上了劲儿。
“余澜,你说这里会不会留下疤?
“我这张脸可不能破相。”
余澜才发现他这人还有点搞笑,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关心自己的容貌。
这么自恋。
她又想起了在游轮上时,她在他脸上留下了很多细小的指甲印,但现在那些印子都已经消失了。
余澜坐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他,看这张脸。
还是帅的,庆幸的是他没有受重伤,这张脸也没有毁容。
余澜在事情发生以后,心情一直很复杂,各种情绪夹杂着,堆积在心里,却找不到抒发的出口。
以至于此时她面对邢煜良,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该说什么样的话。
想了很久,她问:“医生怎么说?”
“脸还没问,等他进来我要问问他。”
说到这儿,男人眼神里流露些许不爽。
“我是说头。”余澜说:“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要做ct检查。”
余澜点点头:“有结果了告诉我。”
邢煜良笑了下:“你担心我。”
“废话。”
余澜叹气说:“你要是真出了事儿,那我可就成罪人了。邢煜良,你的家人可不会放过我。”
两个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出了事儿,她这辈子也算完了。
邢煜良拉着她的手:“你想什么呢。”
抵着她的额头安慰:“没有发生那种事,就不要去做假设。而且,是那辆车违规行驶,谁都怪不上你。”
当然,余澜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