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对启巍的趁虚而入展开报复，启巍反倒找上他了。
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
教训自己？
他算个什么东西。
邢煜良轻笑着扯了下唇角：“怎么，你敢承认，你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他一字一句慢慢道：“你做事情前，也不知道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舍不得家族给的荣华富贵，且没有为人保驾护航的能力，偏偏要去招惹人家，配吗？”
男人嘴角勾着嘲讽的笑，眼底的讥笑也如这段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语一般，毫不掩饰。
启巍在刹那间感到面红耳赤。
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指。
和邢煜良比起来，他的脸皮竟然也算的上薄了。他的三观告诉他自己做的事情不对，因此内心会有天人拉锯战，内心会感到羞耻。此刻，被情敌戳中心思，那一股羞愧感让他脸庞温热。
可邢煜良不会。
他从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难堪。
他从内心便坦荡地承认自己虚伪、卑鄙、手段无耻，他就是个做事不择手段的人，所以面对任何攻讦，他都坦然接受。
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呢？
他只是不符合他们的评判标准，但他自己能自洽，他不需要接受别人的评价。
“我承认这一点上我的确做错了，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利用自己的权势，去肆无忌惮地对付余澜，还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以爱之名将她困在自己身边。这算什么？这是爱吗？”
启巍在短暂的失态后，重新组织了语言。
是的，他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是面前这个人比他更人渣，他就算没法对抗他，也得替余澜骂一骂这个混蛋。
“这不是爱，这是控制欲。”
他对他的行为下了论断。
然后他挑衅般地问邢煜良：“您懂爱吗？”
周遭的温度似乎都在启巍这句话落下以后，瞬间降到冰点。
男人桌面上敲击的手突然停住，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可周身的气势却陡然令人感到一种窒息的压迫。
他看着启巍的眼睛，冰冷，毫无温度。
那些话没伤到他分毫，可这句质疑的问句，却让邢煜良的情绪瞬间翻涌。
启巍看到了成效，反击的快感让他忍不住笑出声，他心满意足的大获全胜。
“我不会这样对她，只有朱栗会。”
他在离开前，又问了一句：“因利而至的爱，真的算爱吗？”
启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邢煜良的视线。
他离开了。
许久许久，邢煜良坐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
直到服务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收拾餐具，他转过头，那双冰冷的眼睛轻轻扫了她一眼。
然后，起身离开。
那只在桌子底下紧紧握住扶手的左手，此时，变得麻木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