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芙回到家中,打算把这件事告知钟屿山。
毕竟他已经把报酬付给她了,如果以后不需要她上门喂猫的话,就要退还一部分报酬。
但接连拨打了三四遍,那边始终不在服务区,冗长的嘟声过后总是无法接通。
祝芙努力回想,他走的那天似乎告诉过她出差地点。
但她压根没放在心上,依稀记得是个南美洲的不知名国家。
算了。
过几天再打吧。
她放下手机,抽出前几天买的那本书,忽而从里面掉出一张白色便笺纸。
捡起一看,上面画着的女生笑容明媚,目光柔和,无端让人联想起春日初绽的梨花。
这是我吗?
*
这是她?
几分钟前,周景初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一声脆响。
睁开眼时恩喵恰好从他脸上越过,后脚直接蹬在他脸上。
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探头往床底下看去。
床边满是碎玻璃渣子,还有一张从相框里摔出来的相片,后面记录了拍摄日期和地点。
捡起后,相片里那个手捧月亮的身影莫名熟悉。
周景初若有所思,捏着相片看了好一会儿,才抱着恩喵起床。
把它放在客厅沙发上,他折返回去收拾了玻璃渣。
抬眼一看,已经是下午六点,日夜颠倒的生活过久了,总感觉浑身都不舒坦。
周景初甩了甩胳膊,从冰箱里取出那盒还剩下一半的藕盒,放进微波炉叮几分钟,就着泡面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相片放在桌上。
目光盯着那个模糊而纤细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那个名字很奇怪的女生。
不过她虽然名字奇怪了点,人还不错,钟屿山在交朋友这方面向来比他更擅长。
她很聪明,敏锐地觉察到他的窘迫,又毫不声张地留下了自己的好意。
周景初吃完最后一块藕盒,收拾完桌面,带着那张相片来到了钟屿山的工作间。
他取出一本影集,翻到最后一页最后一张,进行比对。
影集中除了那张类似于偷拍的人物照外,全是风景照,所以很轻易地给周景初留下了印象。
因此他才会在初见时,误将她当成钟屿山的女朋友。
从偷拍照的光线来看,应该是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女生拿着相机跪坐在地上,认真地追踪一只矫健的猫咪。
像素不高,应该是用手机拍的。
逆光拍摄的角度给她的发丝镀上一层光晕,柔和又朦胧。
抓拍的时机也很巧妙,她带着浅淡笑意的唇角翘起,就连眼睛也是弯弯的。
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猫咪身上,没有一丝摆拍的做作感。
周景初又看向手上的那张相片,两个侧影之间的确存在许多相似点,头骨轮廓和肩颈线条几乎完全重叠在一起。
他合理怀疑自己的发小存着别的心思,甚至是情窦初开玩起了暗恋的戏码。
但她却在介绍时称自己为“上门喂猫的”,可见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
或许是睡得太久了,除了鼻子痒外,周景初开始头疼。
他放下相片,回到了客厅,捞起恩喵,把头埋在它肥硕的身躯上蹭了蹭,甚至调侃般地说了句:“你的主人要给你找女主人了,不过啊——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