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突然低笑出声,指节将玻璃杯捏出细密裂纹:
“宁大少编故事的本事见长啊,上个月还在城郊仓库跪着求饶的人,如今倒有胆量来高家的场子演戏。”
这话戳中了宁天痛处,他眼底闪过阴鸷却仍端着姿态:“今日是高小姐芳诞,某些不请自来的闲杂人等……”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侍者高唱:“贵客到!”
唐越的目光径直越过宁天,落在韩雨墨身上。
少女韩雨墨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纤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
他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布料下的脉搏跳得又急又乱。
“跟我回去。”他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
韩雨墨的手腕在他掌中轻颤:“我说过别管我。”
“你知道宁家是什么地方?”
唐越压低声音:“老爷子要是看到你现在……”
话未说完便被尖厉的嗓音打断。
宁霜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咔嗒作响,猩红指甲几乎要戳到唐越鼻尖:“保安都瞎了吗?这种土包子也能混进来!”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映在唐越眼底,泛起冷冽的光:“宁小姐不妨试试。”
“好得很!”
宁霜掏出手机冷笑:“要是赶不走你,我宁霜二字倒过来写!若是你输了,这辈子别想再踏进天市半步!”
旁观的宁天突然想起那日御药园的情景,刚要开口却被表妹凌厉的眼风扫过,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出声。
胖经理抹着额头的汗珠小跑过来,西装前襟沾着油渍:“这位先生,能否出示下邀请函?”
当暗紫色烫金信封展开时,宴会厅的空气突然凝固。
围观人群中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那是仅发出五份的至尊邀请函,持有者可以直接进入顶层贵宾室。
宁霜精心描绘的假睫毛不住颤动:“这不可能!你这种……”
“宁小姐现在要履行赌约吗?”
唐越慢条斯理地收起信封,目光扫过她煞白的脸:“或者需要我教你怎么写‘霜宁’?”
这张烫金请柬堪称无价之宝,整个宴会发放数量不过个位数。
能拿到手的不是商界巨头就是政界要员,全都和高家交情匪浅。
胖经理立刻换上了恭敬的神态,可就在这时宁天突然发难:“唐越,没想到你竟敢偷人东西。”
在场宾客齐刷刷望向发生处,连空气都凝固了。
宁天踱着步子走到人群中央:“据可靠消息,今晚紫罗兰请柬仅有三张。”
他竖起三根手指,目光扫过全场:“即将触碰到唐越的衣角时,旋转楼梯传来清泉般的声音:“谁敢动他!”
象牙白纱裙摆如流云拂过阶梯,高少雯逆着穹顶垂落的灯光疾步走来。
细高跟敲击瓷砖的脆响仿佛某种审判的倒计时,当她看清被围在中央的身影时,连耳畔摇曳的珍珠耳坠都晃得急促起来。
“高小姐!”
宴会主管慌忙躬身,后颈渗出冷汗:“这点小事怎敢劳您……”
“小事?”
向来温婉的千金此刻眸光如刀:“你口中的小事,是要将我的贵客扫地出门?”
她抬手将邀请函甩在对方鼓起的西装前襟上,烫金徽章在羊皮纸上泛着冷光。
胖子主管的瞳孔剧烈收缩,三层下巴不住颤动:“这不可能,他明明……”
“看来我需要向集团人事部更新推荐人制度。”
高少雯掠过他望向唐越时,凌厉声线陡然转柔:“唐先生是受我私人邀约而来,各位若有疑虑……”
她环视全场,最终定格在面色铁青的宁氏兄妹身上:“不妨直接问我。”
宁霜不死心地举起手机:“高小姐确定邀请函……”
“需要我调取专属定制函的防伪编码吗?”
高少雯纤指轻点邀请函边缘的暗纹:“或者请宁小姐亲自去安保系统查证?”
她转身对瘫软的主管冷声道:“现在,带着你的偏见离开我的宴会。”
宁天手中的香槟泛起细密气泡,如同他此刻翻涌的怒火。
他盯着唐越始终从容的神色,忽然意识到那些所谓的“巧合”,或许藏着更深的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