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抱臂而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奢靡场景。
“你……你是何人?”
魏聪慌忙抓过浴巾,水面剧烈晃动溅起水花。两名侍女仓皇躲向浴池角落。
“孙家之事,想必魏少心知肚明。”
唐越指尖轻弹,浴室吊灯忽然明灭闪烁:“无极真人的命债,何须牵连旁人?”
魏聪瞳孔骤缩,突然厉喝:“钟师傅!”
暗处猛然掠出灰衣武者,带着破空声的掌风直袭唐越后颈。
白衣青年身形未动,反手化拳为爪扣住来者腕脉,将偷袭者重重摔在理石地面上,震碎数块瓷砖。
钟大师布满老茧的掌心泛着暗金光泽,掌风呼啸间竟有金属嗡鸣。
唐越瞳孔微缩——这分明是失传已久的铁门绝技铁砂掌。
拳掌相撞竟爆出金石之音,唐越感觉指骨仿佛击中精钢铸造的城墙,反震之力沿着臂骨直冲心肺。
钟大师踉跄着退后半步,喉间溢出声闷哼,指缝间渗出几缕血丝。
“省城何时又多了位大宗师?”
唐越暗自心惊。自斩杀绝老后,这已是他遇到的。
三年前那场轰动天市的刺杀案后,所有人都以为这位潜龙榜新星会终身瘫痪在床。
吴飞将钟大师像破麻袋般扔在地上,径直走到唐越身侧垂首:“先生。”
喉结处的刀疤随吞咽动作起伏,那是三年前仇家留下的致命伤。
魏聪突然觉得呼吸艰难。当吴飞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奉唐先生为主”时,他听见自己三观碎裂的脆响。
那个连魏家长辈都要礼让三分的武道天才,此刻竟如家臣般垂手侍立。
“既然不愿效忠……”唐越指尖寒芒闪烁。
“我愿奉先生为尊!”魏聪抢着单膝点地,檀木地板硌得膝盖生疼。
余光瞥见吴飞领口微敞处隐约露出的暗红咒印,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禁制纹路。
唐越抛来枚赤色丹丸,魏聪仰头咽下时尝到铁锈味的腥甜。
待他再抬眼,只捕捉到唐越踏出玄关的残影,夜风卷起的话语飘进耳中:“盯着无极真人的同门。”
当吴飞也要转身离去时,魏聪鬼使神差拽住他袖口:“三年前的那场爆炸你明明……”
话音戛然而止——他看见吴飞颈后浮动的金纹正缓缓渗入皮肤,像活物般消失在发际线处。
“多亏唐先生妙手回春。”吴飞语气里带着由衷的钦佩。
魏聪眉峰紧蹙:“不是说遍访名医都束手无策?”
“那些所谓名医给唐先生提鞋都不配。”
吴飞整理着袖口,眼底闪过寒芒:“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