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大家正在闲聊,路过一片一望无际的桑林,里面有很多妇人,都长得异常妖艳。
那些妇人,都是用丝绵缠身,栖息在树林中,有的在吃桑叶,有的口中正在吐丝。
李奕问敖鸾:“妹子,这些妇人是什么种族?”
敖鸾微微一笑:“这个地方,靠近北海,名叫‘呕丝之野’。古人说,这些妇人,都是蚕类。
这里没有城郭,这些妇人都把桑林当作住所,以桑叶为食,又能吐丝,就像是‘鲛人泣珠’的情景一样。
依我看,就仿照鲛人的说法,把她们叫作‘蚕人’。鲛人泣珠,蚕人吐丝,意思倒也相符。”
小秋呵呵一笑:“这些女子,都长得娇滴滴的,我们带几个回去,又会吐丝,又能生孩子,岂不是很好?”
敖鸾摇头:“你把她们当妾,如果她们性情发作,吐出丝来,把你缠住,你摆脱不开,还会丢了性命呢!你去问问,那些男子,哪个不是死在她们的手里!”
李奕淡淡一笑,轻轻一挥手,将那些蚕女都收进剑灵世界,交给魅惑之魔吴魅来教导。
他只需一个念头,就可以在剑灵世界中,生出一望无际的桑林。
三天后,他们来到跂踵国。
有几个人,正在海边捕鱼,都是身高八尺,身宽也是八尺,简直就是方块人。
他们是红发蓬松,两只大脚,有一尺厚、二尺长。
走路的时候,用脚趾行走,脚跟不着地,一步三摇,显得非常文雅,颇有“宁可湿衣,不可乱步”的风度。
李奕觉得,这个国家的人,太过拘谨刻板,没什么好看的,就没有上岸。
………………
这天,他们来到一个大国,远远望去,一座城池矗立在那里,就像陡峭的山岭一般,雄伟极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长人国。
小秋去贩卖货物,而李奕和敖鸾一同上前,刚见到几个长人,就赶紧跑回来。
“敖鸾啊!以前我在古书中读到过,长人身高一二十丈,我还以为,那肯定是虚构的。
哪知道今天亲眼见到,竟然有八丈高,在半空中摇摇晃晃。他们的脚面,都比我们的肚子还高,看着真让人害怕!
幸好我们跑得快,要是被他们看见,把我们提起来,放在眼前看看,我们的身子早就飞出数丈之外!”
敖鸾笑道:“今天咱们见到的长人,其实并不算高。要是跟那些真正高的比起来,他们也只能算是脚面子。
我以前在海外时,跟几位老翁闲聊,大家都说起自己生平见过的长人。
其中一位老翁说:‘我曾经在海外,见过一个长人,身高上千里,腰围百多里,喜欢喝天酒,每天能喝五百斗。当时看到,真是惊奇不已。
后来查了古书,才知道那叫无路。’
另一位老翁说:‘我以前在丁零国的北边,见过一个长人躺在地上,高得像座山,跺脚就能形成山谷,横躺下来就能堵住河流,长度超过万里。’
还有一个老翁说:‘我见过一个极长的长人,要是跟无路比起来,无路也只能算是他的脚面。
别的不说,就单说他身上穿的那件长衫,做的时候,不光天下的布,都被他买光,连天下的裁缝也都雇了个遍,做了好几年,才做成。
那时候,布的价格都涨了,裁缝的工钱也贵了,人人都因此发了财。
所以布店和裁缝铺,到现在还在那里祷告,希望长人再做一件长衫,他们又能大赚一笔。
那时候,有个裁缝,在长衫的底襟上,偷偷剪了一块布,后来就用这块布,开了一个大布店,从此转行做了布匹生意。
你猜这个长人有多高?这人从头到脚,不长不短,整整十九万三千五百里!’
大家好奇地问:‘怎么算得这么精确呢?’
老翁笑着说:‘古人说,天地之间有这么高,这人正好是头顶天,脚踏地,所以才知道就是这个数。
他不光个子高得吓人,那张大嘴还爱说大话,真是身材和言语相匹配。’
大家又问:‘听说天上的罡风最硬,连飞鸟飞得太高,都会被吹成细丝。这位长人头都顶天了,他的脸岂不是要被吹坏?’
老翁说:‘这个人的脸皮极厚,所以不怕风吹。’
其他老翁问道:‘怎么知道他脸皮厚呢?’
老翁笑着说:‘如果他的脸皮不厚,为什么总是满口大话,完全不怕别人耻笑呢?’
旁边另一位老翁说:‘老兄认为,这个人头顶天、脚踏地,就算极高了,可你知道吗,我见过一个更高的人,比你刚才说的那个人,还要高出五百里。’
众老翁惊讶地问:‘这个人比天还大,那他怎么抬头呢?’
老翁笑道:‘他光顾着让自己长得高大,哪里知道上面有天,所以只好一辈子低着头,混日子。’
又一个老翁说:‘你们说的这些高个子,哪里算奇特!当年我见过一个人,躺在地上就有十九万三千五百里高,脊背贴着地,肚子顶着天,那才叫大呢!’
众人好奇地问:‘这个人的肚子顶着天了,那到底是怎么站起来的?请指教一下。’
老翁笑道:‘他躺在那里,两眼望着天,真的是目中无人,旁若无人。他长得这么大,别说站不起来,连翻身都做不到呢!’
怎么样,是不是只要敢想,什么都会出现?”
李奕哈哈大笑:“果然厉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一边走,一边闲聊,大家回到船上。
小秋卖掉两样货物,还帮李奕卖出许多花盆,赚了不少钱,然后畅饮一番。
小秋笑着道:“我看天下的事情,全靠碰运气。
平时我和李哥喝酒,剩下的空坛子,还有一些往年的旧坛子,我觉得扔掉可惜,就随便丢在船舱里,没想到今天竟然把这些都卖出去了。
之前在小人国,也是无意间,卖掉了许多蚕茧。这两样东西,本来都不值钱,没想到他们却视若珍宝,倒是赚了不少。
我带去的正经货物,反而卖不上好价钱。人们说,做买卖全靠机会,如果不凑巧,再会卖,也没用。”
李奕好奇地问:“他们买这些蚕茧、酒坛,做什么用呢?”
小秋正要回答,突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要说起来,真是个大笑话!”
正打算讲述这其中的缘由,因为又有当地人前来买货,他们足足忙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开船出发。
这一天,他们来到白民国的交界处。
前方有一座险峻的山峰,散发着一片清洌的光芒,看起来十分迷人。
李奕心道:“这么陡峭的山岭,难道会没有名贵的花草吗?”
于是,他问敖鸾,这是什么山。
敖鸾笑道:“这座山岭,总称鳞凤山,从东到西,约有上千里长,是西海的第一大山岭。
里面果树茂盛,鸟兽繁多。但奇怪的是,在岭东找不到一只鸟,岭西找不到一只野兽。”
李奕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呢?”
敖鸾微微一笑:“这座山的茂密森林深处,一直有一头麒麟和一只凤凰。麒麟在东山,凤凰在西山。
所以东面五百里的范围内,只有野兽,没有飞禽;西面五百里的范围内,只有飞禽,没有野兽,就像它们各自守护着疆界一样。
因此,东山被称为麒麟山,上面桂花很多,又名丹桂岩;西山被称为凤凰山,上面梧桐树很多,又名碧梧岭。
这种情况,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它们已经这样相安无事了很久。
在东山旁边,有条小岭,叫狻猊岭;西山旁边,有条小岭,叫鷫鹴岭。
狻猊岭上有一只恶兽,名字就叫‘狻猊’,经常带着许多怪兽,到东山骚扰。
鷫鹴岭上有只恶鸟,名字就叫‘鷫鹴’,经常带着许多怪鸟,到西山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