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那小妾羞怯怯的把嘴一抿,倒当真显出几分风情来。
只是眼下众人却没人在意什么风情不风情的,尤其是县令,急道:“你那天去游玩时,你可曾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这……”
那小妾又‘这’了两声,却仍是一副羞于言表的样子。
县令更恼了,当即便待开口呵斥。
我和煦的问道:“夫人,夫人莫非不想尽快救回小姐么?”
小妾叙述道:“回公子,真的没什么不对劲,小娟这几年每年都这个时侯去城外游玩?”
“那她当时,可曾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问道,那小妾却回忆了许久,才摇头道:“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游玩回来后,心情好了许多。”
“那她中途可曾离开过?!”
“这个……”
小妾正沉吟间,一旁的县令却又不干了,皱眉道:“公子,你只顾追问之前的旧事作甚?要知道小女可是两日前,才被强人绑架的!”
这时小妾却已经回忆起了当初的细节,忙道:“小娟确实曾离开过一个时辰左右,不过她是带着丫环去看湖边的什么花。”
我忙又追问道:“那丫环如今人在何处呢?可否将他们喊来,让我问几个问题?!”
小妾立刻摇头道:“这怕是不成了,游玩回来不久,那丫环便通时赎回身契,然后一起离开了孙府,如今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听到这里,即便我没有解释什么,县令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贴身丫环是主人最亲密的奴仆之一,要说偶尔有一个想要外出讨生活,也还算说得过去,可游玩没多久选择‘辞职’,要说其中没有猫腻,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县令大人。”就见师爷打扮的人记面仓惶的到了近前。
人还没进书房,他便噗通一声五l投地,放声大哭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啊老爷!在县衙附近胡通,找到……找到了小姐的尸首!”
哎呦我去~
我当时就无语了,自已刚查出点儿眉目,谁成想人质竟然就这么……
咕咚~
话音刚落,就听书房里传来一声烂木头倒地的动静,紧接着是县令小妾急切的呼喊声:“夫君?夫君!醒一醒啊!你别吓我啊!”
县令急火攻心晕过去了,仰躺在书桌旁椅子上。
“唉~你是县衙师爷?”
师爷明显有些傻眼,不过随即还是上前深施了一礼“下官是县衙师爷,鄙人姓冯。”
我还了一礼,随即问道:“听说这府上的小姐,死在附近胡通,不知可是真的?”
“确实如此。”
那冯师爷老实答道:“上午接到禀报,说是胡通发现了具女尸,在下立刻带人前往,而这次的案子,之所以会一早便接到了报案,是因为有人在凶案现场的大门上,写下了‘自作孽不可活’六个血字。先生,因为事先不知道您要亲自处置此案,所以在下查验过现场之后,已经命人把尸l抬……先生?”
冯师爷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有些仔细的介绍着情况,可等到了院子里,回头一瞅,却不见了我的人影。
他忙又折了回去,就见我正在外面,目光灼灼盯着那门板上的血字。
“先生。”
冯师爷忙解释道:“在下仔细观察过,这几个血字,都是用非惯用手书写下来的,要想凭借笔迹查出真凶,怕是并不容易,眼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凶手有一定的书法功底。”
这番话,倒是跟我之前的推测不谋而合。
我点了点头,却还是仔细打量了好一番,这才跟着冯师爷进到了院子里。
一进大门,就见那破烂不堪的西墙根儿下,摆着具尸l,盖着白布。
“大人。”
那冯师爷引着众人到了尸首前,先将那白布掀了,指着担架上那瞪大了眼睛、张口欲呼的年轻死者,介绍道:“这位就是县令小姐在下检查他的尸首时,发现鞋子上标着锦绣老号的字样,还有出货的日期,这才顺藤摸瓜查出了她的身份。”
说着,他弯腰小心用剥开了小姐的领口,指着上面青紫色的指印,道:“根据勘验,小姐应该是死于扼喉导致的窒息。”
“因为在我们赶到的时侯,她的尸l还被绑在一张卧床上,喉咙里也被塞了软布,因此并没有留下挣扎反抗的痕迹。”
“根据尸l表面的特征推测,她死亡的时间,应该在昨天下午到傍晚之间。”
“真相只有一个,冯师爷,你们立刻去府衙召集人手,以胡通为中心,搜查所有贩卖笔墨纸砚的铺子,询问他们昨日可有熟客,原本一直用最便宜的劣质笔墨纸张,却忽然买起了高档货!”
冯师爷在旁边,却是皱紧了眉头,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质疑道:“大人,莫非您认为那凶手为了写那几个字,还单独买了新的毛笔?”
见他虽然强自控制着,还是没忍住露出‘你特么在逗我么’的表情。
我便从袖筒里取出那张纸条,递给了祁师爷:“这是凶手二十五晚上,送到马家的勒索信。”
等冯师爷看了几眼,他这才解释道:“这纸条上明显可以看出,笔尖儿有卷毛分岔的迹象,足见用的是一支旧毛笔。”
“再者根据纸、墨分析,这支毛笔的质量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而那门板腐朽斑驳不堪、表面粗糙无比,书写难度应该还要超过那劣质的粗纸——但本官方才仔细观察过,凌乱的痕迹却明显少于前者,另外也几乎没有脱毛的情况出现。”
“这很明显是换了一只新笔,而且是一支质量极佳的新笔!”
“考虑到凶手在书法上的造诣,又长期使用劣质的文房四宝,对这些东西有强烈迫切的欲望,也在情理之中。”
冯师爷捏着那纸条,听我分析完这一波,也不由暗叹其果然观察细致入微,只是……
“先生,就算真是如此,您也不能断定他就是在相熟的店里,买的文房四宝吧?”冯师爷质疑道:“若是他随便选了一家不相干的铺子,咱们岂不是徒劳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