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思的手臂被傅斯年抓得生疼，甩了几下没甩开。
她叹了口气，抬眸迎上男人愤怒的目光：“傅总，我只是想站上面吹吹风，谁说我要跳楼了？”
傅斯年的眸子紧盯着他，满是探究，像是要辨出这话的真假。
“我真要跳楼，我阿婆怎么办？”
顾相思自嘲，“而且你不是说过,我要是死了，做鬼你都不放过？”
她似想到了什么，目光同样盯着他。
“傅总就这么怕我死了？”
傅斯年被问得一愣，松开了抓着她手臂的手，轻咳一声,眼神有些飘忽。
“你还欠我那么多钱，真要死了，我找谁要去？”
傅斯年方才的关心和眼里的慌乱做不了假，顾相思看在眼里，没去戳破。
“哦，行，那我得谢谢傅总。”她顺着话头说，“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好好赚钱,早点还上。”
傅斯年皱了皱眉：“我饿了。”
顾相思被他这跳脱的话弄得一愣。
“那我请傅总吃宵夜？”
顾相思有点无语，一个老总还能没钱吃饭？竟跑到疗养院来说饿了。
傅斯年勉为其难地点头。
顾相思便带着他进了电梯下楼，往疗养院附近的另一条巷子走去。
巷后巷这会儿正热闹，排档搭着棚，食客围坐,见两人过来，还是这般惹眼的样貌，便有人用粤语招呼：“靓仔靓女，食云吞面咩？”
顾相思指着排档一张小方桌：“我们吃云吞面和鱼蛋面怎么样？”
傅斯年扫了眼周遭，眉峰微蹙，带着点嫌弃：“这卫生能行？”
“这附近，私人餐厅可没有。”顾相思说着，抽了湿巾把桌椅仔细擦了擦。
傅斯年拿起湿巾，一脸嫌弃地擦着，嘴上却道：“那就选两样，对半混着吃。”
顾相思瞥见前排摊位上摆着些吃食，便走过去，用小纸盒装了两样回来。
“这什么？味道这么臭？”傅斯年皱眉。
“这叫臭豆腐，闻着臭，吃起来香。”顾相思笑了笑，“还有这个，你猜猜是什么？”
傅斯年摇头，这还是他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吃东西。
顾相思，拿着牙签叉着块臭豆腐，先往他那边递了递。
傅斯年皱起眉，那股味道直冲鼻腔，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你就试一次嘛。”
她说完一愣，下意识的动作就像当初两人谈恋爱时。
“这种东西你是怎么吃得下去的？”傅斯年看着那块黑乎乎的豆腐，语气里带着点不解。
“我在国外什么没吃过？”顾相思笑着，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国外的几年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
傅斯年眼神沉了沉，所以她在国外吃了很多苦？
他蹙着眉，头微微后仰，显然对这刺鼻的气味很不适应。
顾相思见状，忍不住笑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顾相思，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
“我今天可没要跳楼。”
“再说，上次那个海龟，我早就报答过了。”
顾相思的目光扫过他风衣里的黑色西装领口，那里别着一枚胸针，金色的海龟图案在光线下闪着微光。
他竟然真的戴上了。
傅斯年侧过身，用风衣把里面的西装挡了挡。
顾相思见他死活不肯碰臭豆腐和炸大肠，便自顾自吃得津津有味。
直到盘子里还剩几块，傅斯年突然一把抢过盒子，往嘴里塞了一块，又咬了一口，眉头渐舒展开。
似乎觉得味道不错。
他转头见顾相思要去拿炸大肠，干脆连那个盒子也一并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