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笑眯眯的试探问道：“小方，你这次怀的是小子还是姑娘啊？问过医生没有？她应该会说吧？”
“我觉得还是小子好一点，咱们老严家得有后，云亮二弟，三弟他们都生的闺女，以后嫁出去，都是别人家的人了。养那么大，都是白瞎。”严老太提起来，心情不太好。
都是赔钱货。
方淑兰闻言，脸色立即冷下来。
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重男轻女。
家里两个儿媳不知道被她欺负成什么样！
她冷声的说道：“医院有规定，不能看孩子的性别。”
“我喜欢姑娘，希望是个姑娘。”
严老太被她这话给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看，你又说气话了。小子肯定要比姑娘好，不然你以后老了，谁养你？”
“我们村里——”
她正想说什么，方淑兰放下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声音有点大。
“我不吃了。”
原本也没有胃口。
她现在月份大了，已经请假在家养胎。
天气冷，出门也不方便。昨天才下过大雪。买菜做饭的任务也交给了严老太。
严云亮中午不回来吃，他只有早餐，晚上在家吃。
中午就全是素菜，咸菜，大白菜，豆腐，土豆。一点油水都没有。
这天晚上严云亮下班回来，严老太已经做好饭。
儿子回来，她才舍得买二两肉。煎两个荷包蛋。肉还剁成肉泥，放在汤里。
严云亮看着桌上的菜，眉头蹙了蹙。
“妈，您怎么不买肉？淑兰现在怀孕，要多补充营养。”他低沉的说道。
他已经给了她买菜的钱，跟她说过每餐都要买肉，还要买鸡回来炖汤。
严老太脸上带着笑，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不是有肉吗？还有鸡蛋呢。在村里这样算吃得很好了。”
“那些怀了孩子的女人也这么吃。生的孩子照样白白胖胖，没那么多讲究。”
“你现在一个人上班养家不容易，能省还是省点的，以后孩子出生了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是你亲妈，肯定为你们着想，你们花钱没个轻重，以后要后悔的。”
严云亮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我有分寸，钱已经给了您，您就放心买。”
“行，那我明天就买，你也知道，咱们家是苦过来的，你和你二弟，三弟都是我省吃俭用，一针一线——”
方淑兰放下碗筷，淡淡说了一句：“我不吃了。”
她起身回房。
一个字都不想听严老太说，她又在说她是多辛苦把他们拉扯大，说她多不容易。
哪怕五年没见，对她这番说辞她已经很清楚。
严云亮连忙放下碗，追过去。
严老太嗤了一声，低声嘀咕：“爱吃不吃，我来了几天给你们洗衣服做饭，还那么多要求！”
房间里方淑兰坐在床上，心情很不好。
可能是怀孕的缘故，情绪有点脆弱。
她不愿想太多，拿起自己缝到一半的口水巾，继续做。
“淑兰，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别怪妈，她就是那样的人，活了那么大年纪，有些习惯她很难改。”
“刚才她已经说了，明天会买肉，之后我会看着她，她要是不买，我亲自去买。”
严云亮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低声的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