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梦确实累坏了,应了一声便回卧室躺下了。
她住的酒店房间带个小客厅,没有多余的卧室,祝安安便在客厅将就着睡了。
第二天醒来,两人一起登上了返程的飞机。
离厉承霄的死期只剩两天了。祝安安心里火烧火燎的,毕竟所有努力都到了最后一步,成败在此一举。
飞机上,她问凌晓梦:“我走的这些天,这边都发生了什么?”
凌晓梦想了想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公司和祝家那边的合作挺顺利,祝思远对这事特别上心,几乎是倾尽了全力。”
这恰恰是祝安安最想看到的——这个项目注定要亏,祝思远又投入了这么多心血,最后必定会赔得血本无归。
凌晓梦接着说:“厉家现在已经全由厉嘉言接手了,可他的能力根本比不上厉承霄,好多股东都陆续退了股,如今厉家已是岌岌可危。”
祝安安心里微怔:没想到厉承霄在他们心里,竟然这么重要。
她转开话题,问凌晓梦:“那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凌晓梦一直在说别人的事,几乎没提自己。祝安安太了解她了,不管遇到什么难处,从不跟身边人说,总是自己默默扛着。
凌晓梦闻言,一时语塞。
人人都羡慕她,说她有疼爱自己的家人,家境和睦,想要什么,哥哥和父亲总会送到手边。可很少有人真的关心她过得开不开心。哥哥和父亲什么都愿意给她,唯独给不了陪伴。
小时候,她总羡慕电视剧里的孩子,能跟着爸妈去游乐园。母亲生她时难产去世,父亲和哥哥因此格外疼她,却总没时间陪她。他们很少问她过得好不好,不过是定时给些钱罢了。
只有祝安安,会问她最近开心不开心。加上这阵子又忙又累,哥哥还不断施压,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凌晓梦的眼眶红了。
祝安安立刻察觉到她不对劲,转头一看,果然见她眼圈泛红。她赶紧抽了纸巾,轻轻擦去凌晓梦滑落的眼泪,温声哄道:“怎么了?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凌晓梦向来好强,从不在人前掉眼泪,就连祝安安,也是头一回见她这般脆弱。
她摇了摇头,不想说。在她看来,说出来不过是让别人也添份烦恼,她早习惯了自己默默消化情绪。
祝安安见她不愿说,有些急了:“你还把不把我当朋友?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知道有些事可能解决不了,但说出来心里总会好受点。我不希望你总一个人扛着。”
人在委屈的时候,最怕别人问“怎么了”;难过的时候,更怕听到温暖的话。凌晓梦再也忍不住,捂住了脸。
还好她订的是头等舱,人少,私密性也好,旁边的人祝安安赶紧轻轻拍着凌晓梦的后背,打趣道:“快别哭了,再哭妆都花了,就不好看啦,要变成大猪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