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被祝思远夺走了——这个男人,是撞死她父亲的凶手,可她竟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
日子就这么泡在苦水里,李林夕的精神渐渐垮了。有时看见祝安安,她会突然想起祝思远,接着就对着孩子破口大骂。祝思远为了在外维持好名声,不准她踏出别墅半步,更不许外人探望,就这么把她囚禁了起来。
他还在小女儿祝杏儿面前刻意塑造形象,说李林夕根本不爱她,也不想要她。祝杏儿心里一直盼着母亲的疼爱,可父亲总拦着不让她去见。
有一次,祝杏儿偷偷跑去看母亲,偏赶上李林夕精神恍惚。一见到女儿,李林夕就疯疯癫癫地骂起来。那一幕像根刺扎进祝杏儿心里,她彻底信了父亲的话,从那以后,便打心底里讨厌起母亲。
别墅餐厅里,祝思远坐在主位上。
“为什么母亲会变成这样?”祝安安先开了口。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就算偶尔失常,也总会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体面,从不像现在这般憔悴。
祝思远最烦别人提这事,冷冷地回:“她不一直就这样?”
“可她以前不是”祝安安还想说,祝思远已经懂了。毕竟李林夕如今的样子,确实和从前判若两人。
他心里却在嘀咕:有必要这么较真吗?不就是当年开车不小心撞了她爸妈的车?再说了,她的公司,我不也一直帮她照看着?
他话锋一转,倒打一耙:“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以前不是你跟她住在一起吗?”
确实,祝安安小时候和李林夕住过,但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那会儿李林夕时常发疯,对她又打又骂,所以祝安安稍大些就和母亲疏远了。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林夕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像一潭不会流动的死水。此刻祝安安想起过去的种种,见父亲不愿多说,本就没抱多少期待,便没再追问。
被噎了一下,祝安安换了个话题:“那让我和妈单独待一会儿吧。”
“那可不行!”祝杏儿立刻急了。
祝安安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行?”
祝杏儿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小声说:“母亲身子太弱了,怎么能放心让你单独陪着她?”
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特别孝顺。
“杏儿说的对”祝思远在一旁连忙附和。
祝安安看他们父女俩一唱一和,也懒得多费口舌,转身走到轮椅旁,蹲下身看向那个双目无神的女人。
“妈,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她眼里带着一丝期待,轻声问道。
可轮椅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呆呆地坐着,像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祝安安又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女人依旧沉默地坐着,没半点反应。
她凑近了些,在女人耳边压低声音:“那你能告诉我,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吗?是不是祝思远?”
听到“祝思远”三个字,李林夕原本空洞的眼睛忽然微微动了动,视线缓缓落在祝安安脸上。
祝安安正要再凑近些说些什么,祝杏儿已经不耐烦了:“你们在说什么?还怕被我们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