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溯拿淬了冰似的眼神死死剜着祝安安。
祝安安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当作没看见。
“上次算你走了狗运。”颜溯的声音裹着酸意,像淬了毒的针。
一提及那件事,祝安安心里就窜起火苗。欺负她也就罢了,竟连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都不放过——这口气,她咽不下。
她压着起伏的情绪,却语调平静无波:“确实运气不错。不过看你这脸色,回去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吧?”
祝安安毕竟学过医,对方眉宇间的郁结与疲惫,早被她看在眼里。
颜溯果然炸了毛,脸色瞬间涨红。自从上次回去,她哥不仅断了她的零花钱,还把她禁足了整整一个月。若不是妈妈在中间软磨硬泡,她现在还被关在家里呢!
祝安安见她脸色骤变,便知自己猜得不差。
恰在此时,李助理快步走来,躬身对祝安安致歉:“抱歉夫人,让您久等了。”
颜溯攥紧了手指,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刻意忽略祝安安,对着李助理扬声问:“厉哥哥呢?”
李助理淡淡扫了她一眼,语气疏离:“无可奉告。”
说罢便引着祝安安走向电梯,将颜溯的怒视抛在身后。
“你给我等着!”颜溯盯着祝安安的背影,咬牙切齿地低语,声音里满是不甘。
电梯门合上,李助理按下楼层,才状似无意地问:“不知夫人今日来公司,是有何吩咐?”
“想看看他平时办公的地方。”祝安安望着跳动的数字,轻声道。
李助理眉头微蹙,语气却依旧保持着平和:“恕属下直言,您此刻或许更该多陪陪老板,而非来这里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祝安安没接话。她知道解释无用,这些人从不会信她的做法。
电梯抵达楼层,李助理送她到门口便躬身告退,只留下祝安安独自站在走廊里。
祝安安在厉承霄的办公室里缓缓踱步。这间办公室陈设简洁,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除了宽大的沙发和实木办公桌,便只有墙上挂着的一幅水墨画。
她走到办公桌前,目光扫过桌面上的办公用品与堆叠的文件,视线最终落在一只茶杯上。
指尖轻轻拿起茶杯,杯身带着细微的磨痕,显然是常年使用的痕迹,可见厉承霄对它的偏爱。祝安安将茶杯凑近鼻尖轻嗅,茶叶的清香质朴纯粹,闻不出丝毫异样。可她清楚记得,厉承霄确是中了慢性毒。
毒药应当藏在他日常使用的物品里,可此刻祝安安翻来覆去地想,依旧毫无头绪。
她索性转身下楼,打车前往王定曾在本地的住处——那里离公司不算远。
车窗外的街景飞逝,祝安安的思绪却飘回了过去。这条路她曾走了无数遍,从前每天都会来这里,跟着王定学习医术。
如今却物是人非。不知道远在异国的他,过得好不好?当年他突然说要出国,没说缘由,两人甚至没能好好道个别。
出租车停在巷口,祝安安推门下车,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浑身一震——记忆中熟悉的房屋,此刻竟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在两旁崭新华丽的楼宇映衬下,这片残骸显得格外刺眼,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