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安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或许厉承霄也在努力扮演一个好父亲的角色,只为给小团子留下美好的回忆。
可下一秒,新的疑惑又涌上心头:既然小团子不是祝杏儿的孩子,那他与厉承霄又究竟是什么关系?无数谜团在她脑海中盘旋,如同一张越缠越紧的网。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祝安安睁开眼,身旁的床铺早已空无一人。
洗漱完毕下楼时,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端坐在餐桌前,热气腾腾的早餐旁,还细心地摆放着一份她的餐点。
她有些窘迫地扯出一抹微笑,却换来厉承霄的冷嘲:“比一头猪还能睡。”
熟悉的毒舌瞬间打破了昨夜的温馨,祝安安心中刚升起的暖意顿时消散,只觉自己方才的感动不过是一场自作多情。
“不准你这么说妈咪!”小团子气呼呼地瞪着父亲,圆眼睛里满是愤怒。厉承霄顿时语塞,被亲生儿子当众反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祝安安心头一暖,得意地冲厉承霄扬了扬下巴,大大方方地在餐桌前坐下。
小团子见势,立刻凑到她耳边,小声“爆料”:“爸比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早餐还是他亲自做的呢,因为杨怡今天有事,请假了。”
祝安安望着眼前精致的早餐,心中泛起丝丝涟漪。原以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厉承霄,竟会为了家人亲自下厨,这份藏在毒舌下的温柔,着实令人意外。
祝安安不自觉地偷瞄了厉承霄一眼,只见他正安静地切着餐盘里的煎蛋,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动作优雅又矜贵。
小团子那句“刀子嘴豆腐心”突然在耳畔回响,她唇角不受控地扬起,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可转念一想,她又微微蹙起眉。这人从前对自己百般厌恶,冷言冷语从未断过,怎么突然就变了态度?
难道真如她所想,是因为自己为救小团子受伤,才让他改变了看法?祝安安轻抿唇角,暗自摇头:罢了,他的心思何必深究,随他去吧。
不多时,厉承霄驱车前往公司。祝安安心里清楚,以他的身体状况,若不是服用了自己给的药丸,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可即便如此,医生断言他也仅剩三个月寿命,实在不该再这般拼命工作。要不要将实情告知?她轻叹一声,或许再观望一阵也好。
送小团子去幼儿园后,偌大的宅邸只剩祝安安一人。
难得清闲,她正想着去找凌晓梦叙叙旧,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祝思远”三个字,她下意识皱紧眉头——这人来电,准没好事。
她果断挂断,可对方不依不饶,电话接连不断地打进来。祝安安终于不耐地接通,语气冰冷:“喂?干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祝思远的怒吼从听筒里炸开,“我好心打电话给你,你竟敢挂?翅膀硬了是吧!”
“有话直说,没事就挂。”祝安安冷冷打断。
电话那头的语气陡然一变,变得温声细语:“这不是你妈快过生日了,想着叫你回来热闹热闹,一家人聚聚。”
祝安安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那个名义上的母亲,自生下她和祝杏儿后,便对她不闻不问。
这些年,她眼睁睁看着祝思远和祝杏儿欺负自己,却从未出面阻拦。
犹记得那次,祝杏儿将她推进游泳池,她在水中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满心委屈跑去告状,得到的却是一句冰冷刺骨的话:“你就是该死,有一个就够了。”这样的人,也配叫母亲?
“她还记得我是她女儿?”祝安安声音发寒,字字如冰,“当年她怎么对我的,我永远不会忘。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