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知礼难得沉默。
许砚宁见他有话想说却一直不敢说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有话就说呀,你还怕我不成?”
知礼转头就对上了许砚宁狡黠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就说不出来了。
“你这什么眼神。”知礼吐槽一声,“你就知道欺负我。”
许砚宁笑了,“哪里算是欺负你,人又不是我叫来的。”
许砚宁不用猜都知道知礼是在介怀路修远的事,但她是无辜的,她都不知道路修远会来。
还被路修远耍了呢。
想到这个,许砚宁心中愤愤,打算明日去成王府给路修远一个教训。
知礼拉了拉许砚宁的袖子,两个人停下脚步,许砚宁回头看去,知礼的眼睛亮晶晶的,饱含期待却又试探着问她:
“在你心里,兰灼池重要吗?”
许砚宁一愣,没想到会突然提起兰灼池。
“重要吧。”毕竟她把兰灼池当做趁手的刀,虽然到现在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
知礼听出来了许砚宁语气里的犹豫和不确定,眸光微闪接着问:“那路修远呢?”
“你觉得你现在和路修远是什么关系?”
知礼承认自己有些心急,问完这两个问题就开始懊悔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砚宁哪里还能不知道知礼的心思?
叹了口气,正色道:“知礼,我想你应该认清楚一个现实,我与路修远本就是利益夫妻,算不得感情。”
“而且,我有喜欢的人。”
说完,许砚宁就转身继续往前走。
从和亲圣旨下来到现在,这都是阴谋,她与路修远本来一开始也就是利益关系。
现在她假死脱身,本就是为了摆脱与路修远的协议,而且无论之前与路修远是什么关系,现在与以后也就只会有君臣关系。
知礼愣了愣,随即小跑追了上去,拉住了许砚宁的手。
“你喜欢谁?”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许砚宁驻足,转身回望,如黑曜石般的瞳孔对上知礼那双带着急色的眼,她声音清脆,像是要打消他所有的想法似的。
“江知衡。”
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却让他骤然忘记了呼吸。
他能够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眼眶不觉涌上了热泪,他有一种冲动,想要把一切告诉她的冲动。
“我与江知衡,自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我虽不知他对我是何意思,但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我自己的心。”
“他很重要,他是我的家人,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家人。”
“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我不会爱上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突如其来的真心话打得知礼猝不及防,他站在原地,如鲠在喉。
许砚宁没管知礼的想法,转身就走。
回到府里,阿莲见许砚宁回来了连忙迎上来。
“夫人,厨房正打算做宵夜,夫人想吃什么?”
许砚宁摇摇头,“我不吃。”
知礼刚刚那么一问,她就将自己心底隐藏多年的秘密全然拖出,一时间有些烦躁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