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龙抬头,亦是靖王妃的生辰。
今日的王府好不热闹,四处张灯结彩,宾客来往如云,丫鬟婆子个个脸上带着笑,忙得脚不沾地。
靖王妃江茹身着一袭正红蹙金牡丹纹锦裙,云鬓间插着一支凤衔珠步摇,含笑端坐于主位。
阶下宾客如流水般上前献礼,锦匣玉盒在侍女手中堆成了小山。
“北疆雪参一对,祝王妃芳龄永继!”
“南海珊瑚树一株,愿王妃福寿绵长!”
等众人贺礼献毕,崔韫安方才献上了自己的贺礼,是一只紫檀木匣子。
匣盖一掀,满室生辉——竟是一尊羊脂白玉雕刻的佛像,玉质温润如凝脂,佛像眉目慈悲,手指都纤毫毕现。
“愿母亲岁岁安康,顺遂无忧。”
崔韫安嗓音清朗,惹得江茹眼眶微红,连声道好。
江宜知也早已准备好贺礼,等到崔韫安献礼完毕,她立即出列,素手捧出一卷装裱精致的绢帛,嗓音清甜道:“宜知不才,为姑母绣了一幅《瑶池仙寿图》。”
画卷随即展开,引得周围满座哗然——
只见三尺见方的素娟上,西王母驾鸾车、众仙献寿的场面栩栩如生。
云雾用银丝掺杂着冰蚕丝绣成,在金光的日光下竟似在缓缓流动般,美得不可方物。
“这没想到江家大小姐的手法竟如此精湛!”有贵族小姐失声惊叹道。
崔韫安冷漠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江宜知手里那幅《瑶池仙寿图》,他眼底闪过了一丝讥诮
就算杀了他,他也不信,这是江宜知的手艺。
上一世,和她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对于她的绣工,他心里还是有数的——连一个方帕都绣得歪歪扭扭,针脚粗糙的她,怎么可能会绣出这样一副精妙绝伦的绣品?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江宜知。
见她正春风得意地接受着众人的夸赞时,崔韫安心中冷笑,却并未拆穿,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能演到什么时候。
崔韫安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灼灼盯着江宜知,语气温和却暗藏锋芒道:
“宜知表妹,竟有如此手法,表哥我还是第一次知晓。”
江宜知没料到崔韫安会在今日有让她出丑的打算。
准备这幅图作为贺礼,可是足足花了她三千两银子。
所以,此话一出,江宜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盯着对面的崔韫安,勉强扯了扯嘴角,笑道:“世子说笑,不过是平日闲暇时练着玩的,并不精湛。”
“哦?”
见她脸色不自在,崔韫安挑眉,状似惊讶:“表妹这般天赋异禀,倒是显得我孤陋寡闻了。”
他缓步走上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绣图上的云纹,“这针脚细密均匀,连银丝和冰蚕丝都过渡的如此自然,想必是下了苦功的。”
厅内众人闻言,纷纷附和称赞。
江宜知见状正欲松口气,便又听那该死的崔韫安话锋一转道:
“不如宜知表妹当场为大家演示一番吧!正好让在座的夫人小姐们开开眼界。”
演示?
她哪真会这些,这分明就是崔韫安那个狗东西要故意整她!
闻言,江宜知脸色瞬间煞白。
四周的贵女们却来了兴致,有人拍手笑道:“是啊江大小姐,让我们也学学这精妙的针法,这副《瑶池仙寿图》可绣得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