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谁,不看上谁,又关你什么事儿呢?”云商怒喝一声,往左边迈了半步让冷风灌入自己的五脏六腑保持清醒。
她不要他为自己挡风。
她不要接受他下意识的关心。
她害怕自己心软。
“裴鸣,你凭什么管我?”云商仰着脸,扬高了声质问他。
“凭我们朝夕相处当了六年的家人!”裴鸣怒吼,手掌抓住云商胳膊举起,反问,“我纵使做得不对,但你扪心自问,这六年我除了不承认童养媳的事儿,我有哪点对你不好?”
少年人总是意气用事,在云商冷落自己又听到她改选裴宴之后,他难免生气,这才冲昏头脑找云商麻烦次次纠缠她。
可他只是想让她回心转意。
就像以前那样,带着青涩腼腆的笑容,乖巧地跟在他的身边。
他已经反思过了,也明白了云商对自己的重要性,他是喜欢她的。
所以只要云商肯原谅他,他未来一定好好对她,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他不在乎云商是否与自己门当户对,不在乎她是否能帮自己与裴宴争权。
他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意娶她。
而她,是他一个人的童养媳。
风卷起几片枯叶在半空打着旋,有一片坠在云商脚下,她神色黯然,往前走了一步,踩碎了那片枯叶。
就如她跟裴鸣这早已经破碎的无法复原的关系。
门前泛黄的路灯将俩人的身影拉长,冷空气带着刺,吹在身上,心脏钝痛。
云商苦涩一笑,泛着光的眼眸直直望着裴鸣,语气平静如一潭死水:“对我好是真的,嫌弃我没用也是真的,不是么?”
少年人爱面子,自尊心强,自傲,矜贵。
尤其是裴鸣这样生于权贵之家的大少爷,他私下里对她好是真,但仅限于私下里。
上一世,也是如此。
在外人面前,他会忽略她,任由外人对她评头论足,而他只当旁观者,默认她的一无是处。
裴鸣咬着牙不语,只是一味地无措看着她:“对不起。”
云商没法否认他对自己的好,但同样不会原谅他上一世对自己背叛,即使现在十八岁的他对此毫不知情。
这一世,她只希望,不再跟他产生任何纠葛。
云商深吸了一口气,淡然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云商了,你也不用,自降身份把时间浪、浪费在我身上。”
“裴鸣哥哥,我们,就这样了好吗?”
从此以后,互不纠缠。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爱与恨,不复存在。
这声哥哥,祭奠上一世错付的爱,祭奠死去的自己。
六年前她胆战心惊入住京州裴家,是他牵起她,让她喊他裴鸣哥哥,叫她不用怕,叫她跟在他身后。
那么现在,她完完整整地,将这一声还给他。
以这个称呼开始,也以这个称呼结束。
从此,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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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京州迎来初雪,云商就像冬眠的熊宝宝除了上课吃饭几乎不离被窝。
从知道邵呈做戏是什么原因之后,云商就懒得再搭理他,不过就是时不时要被逼着承受天降惊喜,承受漫天流言。
整个权贵圈都知道邵家二公子天价求爱的壮举,更有人说这次可能是认真了。
乱七八糟。
云商从裴夏口中听到,倍感头疼。
“你知道那些眼红怪都怎么说么?”好不容易在图书馆逮到云商,裴夏围着云商转了一圈,站在她背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弯腰贴着云商耳朵,奸笑,“说你誓死不从,是因为非我哥哥不嫁。”
云商:“”
“说的跟真的一样,我都信了。”裴夏嘿嘿一笑,“要不你以假乱真一下,真给我当嫂嫂呗?”
云商拍开她的手,无奈转身严肃地看着她:“好啊,让你哥拿两个亿出出来跟我下聘。”
老太太可说了,谁想娶她,得有两个亿。
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