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这样才好回去交差。
“若再敢有半句虚言戏耍本皇子”
萧承熙赤红的眼底满是暴戾,他骤然松开沈语瑶的脖颈,却在她瘫软倒地的瞬间猛地揪住她的衣襟。
“本皇子便叫你,死得比这些肮脏的蝼蚁,痛苦千倍万倍!”
萧承熙说罢将她整个人狠狠掼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疫区中央。
浓烈刺鼻的酒气混杂着病患身上散发的死亡腐朽气息。
以及那深入骨髓的绝望呜咽,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
数十名被瘟疫折磨的只剩下一把枯骨、形销骨立的病患,被当做牲口一般被官兵粗暴地驱赶、推搡。
他们本就虚弱得毫无反抗之力,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被官兵轻而易举地推搡在人群中。
有些人看到花把和酒水心里顿感不妙,转身要逃,却被套入麻袋后再次扔进人堆中。
沈语瑶站在人群之外,一袭华美锦袍与这炼狱景象格格不入,十分刺目。
她脸上没有丝毫悲悯,只有一种病态的狂热与决绝。
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被她紧紧攥在手中,跳跃的、贪婪的火舌疯狂舔舐着空气,将那张脸逐渐扭曲。
“神医啊!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何至于死啊!”一个老妪拄着拐杖用力敲着地,周围的人也开始痛骂沈语瑶。
“你们可别怨我。”沈语瑶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她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要怨,就怨你们命不好,怨这索命的瘟疫!”她顿了顿,随后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杀一人而救百人,只要彻底清理了你们这些疫病的源头,别人才能活!”
她话音刚落,边挥手示意周围的官兵,将手中的烈酒泼洒向地上瑟缩的病患。
四周堆积如山的干草。
冰冷的、辛辣的液体从头浇下,激得那些尚有知觉的人发出濒死的惨叫。
一个妇人用尽最后力气死死护住怀中早已昏厥、气息微弱的孩子。
她浑浊的泪水无声滑落,混着刺鼻的酒水,眼中最后一点微光彻底熄灭。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
沈语瑶缓缓举高了手中的火把。
周围瞬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剩下火把燃烧时的“噼啪”声,以及病患们绝望的喘息。
“你们别怪我,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你们死了做鬼,做鬼也别来找我”
沈语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要烧死这么多人,手突然害怕地颤抖了起来。
可下一瞬,她的嘴唇突然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那又怎样?
只要她沈语瑶能活着就行。
沈语瑶猛地将火把向下挥落,只需一点火星便能化作冲天烈焰。
千钧一发之际。
“沈语瑶!住手——”
一道清丽却带着怒火的女声突然传来。
是沈芙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