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白率锦衣卫蜂拥而上,将刺客死死压制。
可那此刻却在被擒住的瞬间咬破口中藏着的毒囊,黑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是死士!”顾砚白探过刺客颈脉,沉声禀报,“掌印大人,这刺客齿间藏着剧毒,已经服毒自尽了。”
“在场诸位,今日这出好戏,是谁想瞧本督的笑话?”商卓昀冷冷地扫过周遭噤若寒蝉的官员。
前排几位老臣脸色煞白如纸,忙用衣袖擦着汗。
几个品阶稍低的年轻官员,吓得冷汗浸透里衣。
少数几个位高权重者强自镇定,却也纷纷垂首敛目,不敢与商卓昀那双翻涌着杀意的异瞳对视半分。
“查!”商卓昀侧身吩咐。
“卑职领命!”顾砚白沉声应诺,随后命令手下带走刺客的尸体。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只在呼吸之间。
商卓昀疾步上前,颤抖的手抚过沈芙苏的脸庞,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没事了苏苏,没事了”
商卓昀低沉的声音在沈芙苏头顶响起,他一遍遍地重复着,不知是在安抚她,还是在平复自己几欲停顿的心脏。
方才那匕首指向沈芙苏身后时,他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冷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后怕。
沈芙苏能清晰地感受到商卓昀胸膛剧烈的起伏,以及那隔着衣衫传递过来的、无法抑制的轻颤。
前世熟悉的香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方才的情况的确危险,可她在商卓昀身边,却觉得异常安心。
“我没事的夫君。”沈芙苏轻轻拍了拍商卓昀的背,抱着她的人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
商卓昀微微松开怀抱,低头深深看着沈芙苏,声音沉缓艰涩。
“在我身边,刀光剑影,明枪暗箭,这些都是常事。今日之事并非偶然,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情绪复杂,眼中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后怕,“你怕吗?”
沈芙苏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不。”沈芙苏目光坦荡,没有丝毫闪躲。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是风是雨,是刀是剑,只要是你,只要在你身边,我都不怕。”
商卓昀喉头滚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回家。”
马车内渗入夜寒,商卓昀拢了拢沈芙苏肩头的薄毯,紧紧握着她微凉的手。他侧过头,声音带着些后怕,“今日怎会想着来接我?”
沈芙苏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声音轻柔,“朝阳公主邀我入宫小聚,叙了会儿话。想着你散朝的时辰快到了,便来等你一起回家。”
她顿了顿,“未曾想倒让你受惊了。”
“受惊的是我,可受伤的险些是你!方才那瞬间苏苏,我”商卓昀喉头微哽,竟有些说不下去。
沈芙苏反手握住他宽厚的手掌,“我没事,真的。”
“明日起给你配十个暗卫,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商卓昀声音沉得发闷。
“十个?太多了太多了!”沈芙苏没有立刻应下,而是沉默片刻,抬眼认真地看着他:“夫君,这人选可否容我亲自去瞧瞧,再定?”
“好,依你。明日我让顾砚白安排些人手,你亲自去挑。”商卓昀说着忽然敛了笑意,“陛下的千秋宴,听说你那庶妹沈语瑶也要献艺,此女心思不纯,届时人多眼杂,可需我派人留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