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昨晚,我做了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梦。
我站在一片无垠的白色花海中,微风拂过,花瓣如雪般飘落。
远处是一片朦胧的雾气,分不清是山峦还是云海。
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走来。
她一袭白衣,长发如瀑,在风中轻轻摇曳。
当她走近,我看到了她的脸——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绝美,却又感觉如此熟悉,仿佛早已刻在灵魂深处。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我笑,笑声如铃,清脆动人,直抵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伸出手,她也伸出手,指尖相触的瞬间,我的心跳停了一拍。
我叫小雪,别忘了我哦!
女人的声音是那么令人陶醉。
早上七点,闹钟把我惊醒了。
眼前的天花板是熟悉的米白色,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的冷寂。
身边,我的妻子正沉睡着。
她没有梦中女人的纤细,身形有些发福,脸上挂着岁月留下的痕迹。
眼角的鱼尾纹,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深。
她睡得很沉,嘴巴微张,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看着她,内心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
她就像一幅褪色的旧画,而梦中的女人,则是鲜活、艳丽的油画。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我感到胸口憋闷。
昨晚的梦,是我迄今为止最快乐的一个梦。
今天的梦醒,也是我最痛苦的一个清醒。
我轻手轻脚地起身。
洗漱完毕,来到厨房。
妻子也醒了,她穿着一套睡衣,头发凌乱,正在为我准备早餐。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感动,只有无尽的厌烦。
她端着煎好的鸡蛋和牛奶走到餐桌前,放在我面前。
快吃吧,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她的声音很平淡,带着一种老夫老妻的平淡。
我拿起筷子,机械地吃着。
梦中的女人,会在家里为我做饭吗
她会和我一起,在家里嬉笑打闹吗
如果能和她在一起,那一切都将是美好的。
吃完早餐,我拿起公文包准备出门。
妻子走过来,帮我整理了一下领带。
她的手抚摸到我的右手腕,停住了。
昨天我送的结婚十周年纪念礼物,你还喜欢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
我低头,这才注意到,我的右手上正戴着她昨天送我的手串。
手串上木珠的色泽古朴。
嗯,喜欢。
我敷衍地回答,满脑子还是梦中的女人。
我急匆匆地转身走了。
我没有看到,在我转身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
她的目光,追随着我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是在说,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2.
我坐在办公室的格子间里,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可我的思绪却飘向了另一个地方。
整个办公室,像一个巨大的蜂巢,每个人都忙碌地嗡嗡作响。
只有我,像一只迷失的工蜂,茫然地停在原地。
空气里弥漫着打印机的墨水味和同事们身上混杂的香水味,一切都让我感到窒息。
我满脑子都是她,那个梦中白衣女人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每一个动作。
桌上的文档,是我三天前就已经开始写的报告。
现在,它被揉成一团,扔在我的桌子上。
领导冰冷的怒吼,还在我的耳边回荡。
你自己看看,你都写了什么
领导的办公室,像一个冰窖。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办公桌,一切都冷冰冰的。
他的脸上,是满满的怒气。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蔑视。
他指着文档上的一处处红色标记,那些红色的墨水,仿佛在嘲笑着我的无能。
这种低级错误,你是怎么犯的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无法解释。
我无法告诉他,我的脑子里,住着一个女人,她比所有的一切都更重要。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心头一片阴霾。
我打开电脑,试图重新开始,可我的手,却怎么也敲不出一个字。
下班后,我像一个幽灵般回到了家。
家里的灯亮着,妻子正在厨房里忙碌。
我闻到饭菜的香味,那是一种家常的、熟悉的味道。
老公,回来了
她回头,看到了我苍白的脸色。
她的脸上,是一种温和的关切。
她走过来,为我脱下外套,又帮我倒了一杯热茶。
今天上班不开心
她问。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茶。
老公,咱家不是这么多房子吗
她坐在我身边,声音很轻,很温柔。
她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手上,摩挲着我的手心。
既然上班受气,就别上班了。
我们把几套房子卖了,够我们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了。
她的提议,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
我一直以为,我的工作,是我的骄傲。
可现在,这个工作,已经成了我的负担。
我抬头,看着她,她的眼神里,是真挚的关心。
真的吗
我问。
真的。
她点了点头。
夜,如期而至。
我再次进入了那个梦境。
这次,我们没有待在那个房间里。
小雪穿着一件我从未见过的白色连衣裙,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牵着我的手,一起走着。
街道两旁,是灯火通明的商场,橱窗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新潮服饰。
我们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商场里逛着。
我给她买了一条白色的围巾,她戴上后,对着我甜甜地笑着。
我们一起在餐厅里吃着饭,她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送到我的嘴边。
我张开嘴,吃下了那块鱼肉。
那味道,比任何美食都美味。
我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爱意。
小雪,你真美。
我轻声说。
她没有回答,只是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可惜,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
她轻声说。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为什么
我问。
因为你顾虑太多,总是不能全心投入。
她的语气充满了忧伤。
3.
我从梦中醒来,心头一片怅然若失。
小雪告诉我,我们无法永远在一起。
这刺痛了我的心,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
我转头,看着身旁熟睡的妻子。
她的鼾声像钝刀子,一下下刮着我心里的不耐烦。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
是不是因为她,我才不能和小雪在一起
这个想法像毒藤,在我心底疯狂蔓延。
上午,来到公司,我径直走向领导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紧闭的,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领导坐在办公桌前,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的眼镜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我走过去,将我的辞职信放在他面前。
领导,我想辞职。
我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领导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他摘下眼镜,用食指和拇指揉了揉鼻梁,仿佛在确认自己听到的不是幻觉。
辞职
小王,你开玩笑吧
你不知道现在经济形势不好,工作有多难找吗
你这份工作,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求着进来干呢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和不满。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畏惧。
我甚至觉得他有些可笑。
他还在为一份工作而挣扎,还在为房贷而奔波。
而我,已经超越了这些俗世的纷扰。
领导,你不知道,我比你有钱。
我平静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优越感。
他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错愕。
你还在还贷款供你那套房子,而你家那样的房子,我有好几套,都是没有贷款的。
我继续说道。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终于意识到,他一直瞧不起的这个下属,其实拥有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财富。
我转身离开,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份工作,对我而言,本就是一种幼稚的证明。
我曾经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只懂得接手父母财产,躺着当包租公的废物。
这种幼稚的证明,要给谁看呢
给自己,还是给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
我突然觉得,这些都毫无意义。
自己过得开心就行了。
我感到一阵巨大的轻松。
中午回到家。
我推开家门,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妻子已经做好了午饭,正在客厅看电视。
听到动静,她转过头,起身走过来,帮我取下公文包。
我坐在沙发上,将身体埋进柔软的靠垫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辞职了。
我说得平淡,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妻子愣了一下。
她走到我身边坐下,握住我冰冷的手。
没事的,老公。
她的声音很温柔,手掌的温度透过我的皮肤,试图温暖我。
反正咱们家有那么多房子,不怕饿死。
你要不开心,咱们就出去旅游,去看看风景,散散心。
我抬起头,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我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但我的内心却像一块冰,毫无知觉。
我敷衍地抽回手,说:
不用了,在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投向窗外。
我的心,早已飞向了那个只存在于梦中的世界。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我又梦见小雪了。
梦境里,我们坐在那个熟悉的房间里。
她穿着那件素雅的旗袍,长发如瀑。
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紧紧地抱住她。
她也抱住我,我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然后,我吻了她。
她的嘴唇柔软,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们缠绵在一起。
我仿佛要将我的思念,一次性释放出来。
在缠绵之后,她将头靠在我的胸口,轻声说道:
我们没法永远在一起。我要走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离开。
你为什么要走
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因为我希望你的心只有我。
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我看着身边的妻子,回味着梦中女人的声音,我下定决心了。
吃早餐的时候,我对她说:我们离婚吧。
4.
她愣住了,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惊讶,然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为什么
她哭着问我,
结婚十年以来,我一直兢兢业业照顾你,对你还不好吗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对不起,我只是对你没感觉了。
我回答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冷漠的平静。
我会补偿你的,我会把房子卖了,把钱分给你一半。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我开始去找房地产中介卖房子。
几套房子位置都很好,挂盘之后没几天,很快就卖出去了。
到手五千万。
我和她去了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拿到离婚证后,我把两千五百万打到了她的账户。
老公,谢谢你。
她看着我,脸上带着泪痕,却挤出了一丝笑容。
祝你在未来找到更好的一个老婆。
她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留恋。
我终于自由了,可以全身心地去追寻我的小雪了。
晚上,我回到家,看到空荡荡的房子。
饭桌上,没有热腾腾的饭菜。
我感到了一阵空虚。
我随便动手做了点饭,草草地吃完,就上床睡觉了。
果然又梦见了小雪。
我要走了,我去缅北了。
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来找我吧。
我从梦中惊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汗水湿透了我的内衣。
窗外,天色刚蒙蒙亮。
我坐在床头,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那个名字——缅北。
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
新闻里那些触目惊心的报道,那些被拐卖、被折磨、被贩卖器官的受害者,像潮水一样涌入我的脑海。
小雪,你在那里还好吗
你是不是被坏人绑架了
我自言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清纯美丽的女人,会在那样一个充满罪恶的地方遭受什么样的厄运
我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慌,但又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让我去寻找她。
我穿上衣服,径直去了市中心的一家文印社。
店里很安静。
只有年迈的老板,坐在柜台后面,戴着老花镜,正在专心致志地描绘一幅素描。
空气中弥漫着油墨和纸张的味道,混杂着一股淡淡的樟脑味。
我走到他面前,说道,
老板,请按照我的描述,帮我画一个女人的头像。
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
我详细地向他描述着小雪的样子:
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在肩上;
白皙的皮肤,仿佛透明;
一双眼睛,像黑夜里的星星,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嘴角,总是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老板一边听我描述,一边拿起铅笔在素描本上描绘人像。
他的笔触很轻,很柔,仿佛在描绘一个他早已认识的故人。
我看着他的手,在纸上飞舞,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半个小时后,他停下了笔,将素描本递给我。
我看着画中的女人,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虽然没有梦中那么真实,但那神韵,那气质,都和小雪一模一样。
我让老板将画好的画像复印了几份。
回到家,我买了机票。
我收拾好行李,动身前往缅北。
我的航班顺利抵达缅甸。
下了飞机,我转乘大巴,又转了几趟车,最终来到了缅北的一个小镇。
夜晚的小镇,安静得有些可怕。
街道两旁,都是低矮破旧的房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里的人,眼神中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异样神情。
第二天,我拿着画像,开始在小镇上四处打听。
我见人就问,见人就递上画像。
我走进一家面馆,将画像递给老板。
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
她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然后摇了摇头。
我离开了面馆,又来到一家杂货店,将画像递给老板。
老板是一个年轻人,他看了看画像,眼神里闪过一丝怪异,然后也摇了摇头。
我继续走着,走过一条又一条小巷,见了一个又一个人。
他们有的冷漠,有的警惕,有的不屑,但无一例外,都摇了摇头。
但我没有放弃,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离她越来越近了。
黄昏时分,我独自走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荡。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巷子深处闪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记重击打在了后脑勺上。
我的眼前一黑,身体像一个破布娃娃,无力地倒了下去。
5.
我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
当一丝微弱的光线刺痛我的眼皮时,我开始挣扎着醒来。
我的头痛欲裂,后脑勺像被重锤敲击过,隐约有温热的液体流淌而下。
我想要抬起手去触碰,却发现手腕被冰冷的铁链锁住,动弹不得。
耳边,是铁链摩擦着木头的吱呀声,像老鼠啃噬着我的神经。
我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房间。
房间的墙壁是斑驳的土黄色,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一些我无法辨别的气味。
房间的角落,堆着一些不知名的杂物,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的视线缓缓移动,落在房间中央。
那里,站着两个彪形大汉。
他们穿着脏兮兮的背心,露出结实的肌肉。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贪婪而残忍的笑容,像看到了待宰的羔羊。
他们的眼神,像饿狼一样,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我。
我惊恐地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我开始挣扎,手腕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但铁链把我锁得死死的。
我大声喊叫,但声音却被堵住,只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咽。
别挣扎了,没用的。
其中一个大汉,嘴里嚼着槟榔,吐出了一口黑色的唾液。
乖乖的,还能少受点罪。
他们没有理会我的挣扎,只是走到我身边,粗鲁地开始在我的身上检查。
他们的手,伸向了我的口袋。
他们很快找到了我的银行卡。
那张卡,是我最后的希望。
我像疯了一样地挣扎,嘶吼着,试图反抗。
但他们只是用拳头和脚踢,让我屈服。
密码!
另一个大汉,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声音像砂纸一样,粗糙而刺耳。
我咬紧牙关,不肯说话。
他们没有耐心,一个拳头重重地打在我的肚子上。
我的内脏仿佛都要被震碎了。
剧痛让我发出一声惨叫,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紧闭着嘴巴,不愿吐露一个字。
再不说,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大汉掏出一把匕首,在我的面前晃了晃。
锋利的刀刃,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我看着那把匕首,又想到了梦中的小雪。
我不能死,我还要去救她。
我颤抖着,最终,还是屈服了。
我用微弱的声音,说出了银行卡的密码。
他们满意地笑了。
那笑容,像地狱里的恶鬼。
他们将银行卡揣进怀里,然后,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黑暗和死寂。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浑身剧痛。
我的肚子,像被火烧一样。
我挣扎着,想要去摸,却发现腹部,缠绕着一圈厚厚的纱布。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右手,摩挲着那片纱布。
纱布下面,是一条长长的伤疤。
伤疤的边缘,还渗着一些血迹。
data-fanqie-type=pay_tag>
6.
我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些零碎的记忆。
我好像看到了小雪。
她站在我床边,脸上带着一丝奇怪的笑容。
她的嘴唇,轻轻地动着,发出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充满嘲讽的声音。
你真的很爱我,不是吗
为了我,你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你老婆,又把最后的家产给了我。
现在,你把你的肾也给了我。
你真的是个好人。
我被割肾了。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身体的寒冷从腹部的伤口蔓延开来,像毒蛇一样,吞噬着我的每一寸血肉。
我努力地想抓住那些零碎的记忆,但它们就像流沙一样,从我的指尖溜走,只留下一片虚无。
在最后的意识消散之前,我脑海中浮现出前不久的一个画面。
妻子将手串递给我,说这东西能安神。
她帮我戴上,那时的她,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的平静。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种笑容,像一朵没有温度的莲花,安静而致命。
她说:
这可不是普通的手串,这是我找一个老缅甸人买的。
他告诉我,这手串具有安神的奇效,睡觉也不用摘下来,可以做个好梦。
她笑了笑,将我的手串系紧在手腕上。
那时的我,还以为那是一种深情的表现,一种对我的关爱。
但现在,我才明白,那是一种圈套,一种精心设计的陷阱。
我摸了摸我的手腕,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我的意识开始下沉,下沉,像陷入一片泥沼。
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她精心策划了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自愿地走向深渊,从而得到我的一切。
我曾以为我爱上了另一个女人,但其实,我只是被一个恶毒的梦境,诱导着走向了毁灭。
我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
我的嘴唇蠕动着,发出不……的微弱声音。
但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冰冷,我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
我的眼珠,缓缓地转动,试图捕捉最后的一丝光亮。
我的呼吸变得微弱,心跳也渐渐停止。
在最后的意识彻底消散前,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在黑暗中,向我张开血盆大口。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两句肺腑之言。
只要你来到缅北,它就像黑洞一样,从此就再也无法逃脱。
防火防盗防缅北,更要防把你骗到缅北的老婆。
我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我的耳边,只剩下妻子那冰冷的声音,不断地回响着:
再见了,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