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听筒,指节泛白。
电话那头,我妈小心翼翼地问:“春儿,你没事吧?”
我深吸一口气道:“妈,我没事,你离她远点,别粘上你了!”
“这我知道,她现在就跟疯子一个德行,谁见了都绕道呢!”
挂断电话,我心里有些不安,眼前反复闪过周兰芳那天在巷口的模样。
但,我没有做错,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我坚定地离开电话亭。
大学的生活比我想象的更忙碌,也更充实。
我参加了辩论社,每天泡在图书馆。
直到半个月后,我收到一封信。
“沈丽春,你这个杀人凶手!”
“是你,是你见死不救,是你害死了我的兰芳!她那么年轻,她只是想活下去!”
“你们的心是黑的!我咒你,我咒你一辈子不得安宁,夜夜被我女儿的冤魂纠缠!”
是张桂芬,她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
我将信纸撕碎,直接丢进垃圾桶。
几天后,我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焦急。
“春儿,张桂芬她、她在厂里的公告栏上贴满了你的大字报,说你是杀人犯!”
“她还去李厂长办公室闹,躺在地上打滚,说他逼死了她女儿,要厂里给个说法!”
“李叔怎么说?”我问。
“你李叔找保卫科把人赶走了,可她第二天又来,跟个疯子一样,拦着下班的工人就嚎,话说的可难听了!”
我妈的声音带着哭腔,“春儿,妈怕、怕影响你啊!”
我打断了她:“妈,你别怕,她想闹就让她闹,咱不欠她的!”
我挂断电话,立刻请了假。
有些战场,躲是躲不掉的。
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工厂。
还没走到公告栏,就听见了熟悉的,凄厉的哭嚎声。
张桂芬坐在厂办大楼的台阶上,头发散乱,拍着大腿,对着来往的工人哭诉:
“没天理啊!杀人偿命啊!他们逼死我女儿,厂领导还包庇她啊!”
周围聚了一圈人,指指点点。
我妈和李叔也在,被保卫科的人护在中间。
我妈的脸煞白,嘴唇哆嗦着,李叔的脸色铁青,额上青筋直跳。
我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妈。”我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张桂芬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锁住我。
“沈丽春!”她尖叫着朝我扑过来,
“你这个小贱人,杀人凶手!你还敢回来!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还好保卫科的人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
我妈吓得一把将我拽到身后。
我推开她的手,往前站了一步,看着那个疯狂的女人。
“阿姨,你说我害死了周兰芳,证据呢?”
她恶狠狠地道:“就是你!你见死不救!你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