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浓浓的讥讽。
“好大的口气!一个乡野村妇也敢妄议国策?”
“是不是妄议,殿下说了不算,陛下一看便知。”
洛郁禾淡然回应。
“倒是二皇子殿下,您监国理政多时,不知为我大燕的国库增加了几两银子?为边关的将士添了几件寒衣?”
“你!”
夜铭赫被她这句话噎得脸色铁青。
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藩王割据,国库早就入不敷出,他能维持朝廷的正常运转就已经耗尽了心力,哪里还有余钱增加收入?
洛郁禾这番话是当众揭他的短,打他的脸!
“放肆!”
夜铭赫身后的一名将领厉声喝道。
“区区一介草民,竟敢质问二皇子殿下!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拿下!”
几名禁军立刻上前,就要动手。
“谁敢!”
夜君离冷喝一声,腰间的长剑锵然出鞘半寸。
一股凌厉的杀气,瞬间笼罩了全场。
他身后的虎啸营精兵,也齐刷刷地拔出了兵器与禁军形成了对峙之势。
气氛,一触即发!
“怎么?哥哥这是要为了一个女人,在燕京城门口与我刀兵相向吗?”
夜铭赫冷笑着说道,他笃定夜君离不敢动手。
夜君离的回答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她不是一个女人。”
夜君离的目光冷得像刀子。
“她是孤的首席幕僚,是孤的合作伙伴,是孤请回来为大燕江山续命的贵客。”
“动她,就是动孤。”
“动孤,就是谋逆。”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二弟,这个罪名你担得起吗?”
夜铭赫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他没想到夜君离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再次传来。
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人,骑着快马,高举着一卷黄色的圣旨,疾驰而来。
“圣旨到——”
尖锐的声音,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所有人包括夜君离和夜铭赫在内,都立刻翻身下马,跪地接旨。
那太监展开圣旨,用他那特有的嗓音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君离,奔波劳苦,着即刻入宫觐见。其所携幕僚洛氏,才思敏捷,心怀社稷,朕心甚慰,特准其同入宫中,面陈国策。另,二皇子铭赫,监国辛苦,着即刻回府休息,不必在此等候。钦此——”
圣旨的内容,简单明了。
让夜君离和洛郁禾立刻进宫。
却让夜铭赫滚回自己家去。
这已经不是偏袒了,这是赤裸裸地在告诉所有人,皇帝依旧是向着太子殿下的。
夜铭赫接旨之后,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死死地盯着夜君离和洛郁禾,眼神中的阴狠几乎要化为实质。
“臣,遵旨。”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然后带着他的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一场精心策划的下马威,最终却以自己的惨败收场。
夜君离缓缓起身看着夜铭赫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深。
这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战斗从现在才刚刚打响。
他转过头看向洛郁禾,却发现她也在看着他。
她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凝重。
“走吧。”
她轻声说道。
“别让陛下,等急了。”
夜君离点了点头,重新为她拉开车门。
这一次他没有再上马,而是亲自为她驾车,朝着那座深不可测的皇宫缓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