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献祭生命诅咒基地,他们却后悔了
末世来临后,我觉醒了罕见的治愈系异能,成了基地里最受欢迎的人,被所有人尊称为圣女。
基地的首领之子厉渊却当众质疑我:你为了巩固地位,竟然偷偷给水源下慢性毒药,再假意治疗!
幸存者们暴动:她根本不是圣女,她是个想控制所有人的毒妇!
烧死她!烧死她!
厉渊将我囚禁在水牢里,用我有毒的罪名,审判我。
我唯一的弟弟召集人救我,却被厉渊当着我的面,一刀砍断了手臂,扔进了墙下的丧尸群里。
他笑着踩住我的脸,逼我看着其他支持我的人被撕碎。
我试图发动异能救人,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早已被他们偷偷注射了抑制剂。
绝望之际,厉渊在我耳边低语。
我父亲才是基地的神,你算什么东西想活命,就乖乖当我的禁脔。
看着被扔下城墙的弟弟,我跪在地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手按在心脏的位置。
神啊,我愿献祭我全部的生命力,诅咒这座基地,永不见天日!
1.
把这个毒妇抓起来!
厉渊的声音在广场上空炸开。
他手里举着一个水囊,将里面浑浊的液体泼在地上。
大家看,这就是林昭每天分发给我们,所谓净化过的‘圣水’!
我找人化验过,里面全是慢性的毒素!她想用这种方式控制我们每一个人,让我们离了她就活不了!
人群炸开了锅。
昨天还对我顶礼膜拜,称我为圣女的人们,此刻脸上写满了惊恐。
我就说我儿子最近怎么老是没精神,原来是喝了毒水!
天啊,我们竟然一直把毒药当救命水喝!
她根本不是圣女,她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我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一张张扭曲的脸,百口莫辩。
我解释:水源本来就有问题,我的异能只能最大限度地净化,不能完全根除里面的污染物……
还在狡辩!
厉渊打断我,他从人群里拽出一个面色蜡黄的男人。
大家看看王大哥,他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病倒了,林昭却说治不好他!我看不是治不好,是她不想治!是王大哥发现了她的秘密,她要杀人灭口!
那个姓王的男人虚弱地指着我,嘴唇哆嗦。
是她……是她给我喝了一碗特别难喝的水,然后我就这样了……
人群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烧死她!
烧死这个恶毒的女人!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冲上台,粗暴地将我按倒在地。
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后颈,管子里的液体被尽数推进我的身体。
我能感觉到,体内那股温暖的、可以治愈一切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
他们废了我的异能。
我被他们用粗麻绳捆起来,像拖死狗一样拖到广场中央的木桩上。
厉渊走到我面前,脸上是得逞的笑。
林昭,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看着他,这个基地首领的儿子,一直对我礼遇有加,甚至公开追求过我的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伪装。
他的野心,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他要的不是我,而是我圣女的地位,和对整个基地的绝对掌控。
2.
我被关进了基地的水牢。
阴暗,潮湿,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水深及腰,冰冷刺骨,不断侵蚀着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吱吱的声响在耳边徘徊,是老鼠在啃食角落里不知名的东西。
铁门被打开,一束光照了进来,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挡。
厉渊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守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我,嘴角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我的圣女大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扭向一边。
他也不恼,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知道吗外面的人都很‘想念’你。
今天又有十几个人病倒了,都是那种怪病,浑身无力,上吐下泻。他们哭着喊着,求我去请你出来救他们。
我告诉他们,是你这个毒妇下的毒,解药只有你有,但你就是不肯交出来。
他蹲下身,与我平视。
你听,他们现在都在骂你呢。骂你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我当然听见了。
那些绝望的哭喊和恶毒的咒骂,顺着水牢小小的通风口传进来,一字不漏地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曾经拼尽全力保护的人,如今却在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
厉渊,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的声音沙哑干涩。
很简单。他笑了起来,做我的女人。
我父亲老了,这个基地早晚是我的。但我的威望还不够,需要你‘圣女’的名头来加持。
只要你乖乖听话,做我身边一条最温顺的狗,我可以让你继续当你的圣女,享受所有人的供奉。
当然,你的异能要完完全全为我所用。我让你救谁,你就救谁。我让你放弃谁,你就得眼睁睁看着他死。
他伸出手,想触摸我的脸。
我猛地偏头躲开。
呸!
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了他光洁的皮鞋上。
你做梦!
厉渊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缓缓站起身,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鞋面。
林昭,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听话。
他转身对守卫吩咐:从今天起,断了她的食物和水。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你的命硬。
铁门再次关上,水牢里又恢复了黑暗。
饥饿和寒冷开始轮番攻击我。
我靠在湿滑的墙壁上,意识在清醒和模糊之间摇摆。
我不能死。
我死了,我弟弟林默怎么办
他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
3.
我不知道被关了多久。
三天还是五天
水牢里不分昼夜,我只能靠着腹中越来越强烈的饥饿感来判断时间的流逝。
我的嘴唇干裂出血,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水牢的门,又开了。
这次进来的不是厉渊。
是我的弟弟,林默。
姐!
他看到我的样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冲过来想要扶我。
你怎么来了快走!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这里危险!
我不走!林默固执地摇头,姐,我来救你出去!
他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年轻人。
他们都是曾经受过我救治,一直对我心存感激的人。
林昭姐,我们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们都准备好了,外面的人已经被我们引开了,我们现在就带你走!
一个叫阿虎的男孩,从怀里掏出一把钳子,开始费力地剪我身上的锁链。
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或许,我真的能逃出去。
然而,希望的火苗刚刚点燃,就被一盆冷水无情浇灭。
真是感人至深的姐弟情啊。
厉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戏谑的腔调。
他拍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水牢外,火光冲天,将他的身影拉得又长又诡异。
林默和他的同伴们脸色大变。
厉渊!你这个卑鄙小人!
卑鄙厉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兵不厌诈,这个道理你们不懂吗
我早就知道你们会来,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
他身后,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守卫蜂拥而入,将林默他们团团围住。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陷阱。
厉渊的目的,根本不是阻止他们救我。
而是要将这些对我还抱有信任的人,一网打尽。
更是要用我最在乎的弟弟,来击垮我最后的防线。
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厉渊一声令下。
林默他们拼死抵抗,但终究是寡不敌众。
很快,他们就被打倒在地,捆得结结实实。
林默被打得鼻青脸肿,却还是挣扎着朝我喊:姐!你别怕!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死
厉渊走到林默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转头看向我,笑得残忍。
圣女大人啊,好戏,才刚刚开始。
4.
厉渊让人把林默拖到了我的面前。
咔嚓!
一声脆响,林默的左腿被厉渊硬生生踩断。
啊——!
林默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额头上冷汗直流。
林默!我目眦欲裂,疯狂地挣扎着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厉渊!你放开他!你冲我来!
冲你来厉渊笑得更加开心了,那多没意思。
我就喜欢看你这副想救他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他又抬起脚,对准了林默的另一条腿。
不要!我凄厉地尖叫。
求求你,放过他,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做你的狗,我什么都听你的!
厉渊的脚停在了半空中。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哦现在想通了
想通了,我想通了。我语无伦次地哀求,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姐……不要……不要向他求饶……
林默趴在地上,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
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就算是死……也要站着死……
闭嘴!
厉渊一脚踹在林默的脸上。
林默的头撞在坚硬的石壁上,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真是个有骨气的弟弟啊。厉渊感叹道,脚下却又加重了力道。
林昭,看来你的求饶,没什么诚意啊。
不,不是的!我快要疯了,我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那就证明给我看。
厉渊指着地上另外几个被抓的年轻人。
他们都是来救你的,是你的同党。
现在,你去把他们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给我掰断。
只要你做了,我就考虑放过你弟弟。
我僵住了。
阿虎他们,都是因为相信我才会落到这个地步。
我怎么能对他们下手
怎么不愿意厉渊的耐心似乎耗尽了。
看来,你还是不够在乎你弟弟的命。
他不再理我,拖着林默残废的腿,朝水牢外走去。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点硬的。
带她一起去城墙上,让她好好看看,她的宝贝弟弟,是怎么变成丧尸的点心的。
我被两个守卫架起来,拖着沉重的锁链,跟在后面。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入谷底。
5.
基地高耸的城墙上,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
城墙下,是密密麻麻的丧尸。
它们闻到了活人的气息,兴奋地嘶吼着,伸出腐烂的手臂,向上抓挠。
林默被两个守卫死死按在墙垛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姐!别看!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朝我喊,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只有对我的担忧。
厉渊站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军刀。
林昭,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跪下,向我效忠。否则,他马上就会掉下去。
我看着城墙下那些饥渴的怪物,又看看我唯一的弟弟。
我的身体在发抖,牙齿在打颤。
我……我跪……
我屈辱地弯下膝盖,准备跪在厉渊的面前。
不要跪!
林默的吼声,让我停下了动作。
姐!你是圣女!你怎么能向这种人下跪!
我们林家的人,没有孬种!
你忘了吗爸妈临死前怎么跟我们说的人可以穷,可以死,但脊梁骨不能断!
是啊,脊梁骨不能断。
我慢慢地,挺直了腰杆。
我看着厉渊,一字一句地说:你杀了我吧。
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好,很好。
厉渊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举起手中的军刀,毫不犹豫地挥下。
噗嗤一声。
林默的右臂,被齐肩砍断。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灰色的墙垛。
啊——!
剧痛让林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下一秒,他被守卫用力一推,从高墙上坠落下去。
不——!
我疯了一样地冲过去,却被守卫死死拦住。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默瘦弱的身体像一片落叶,掉进了丧尸群中。
瞬间,他就被无数只腐烂的手臂淹没。
我能听到骨头被嚼碎的声音,能听到他最后一声微弱的呼喊。
姐……活下去……
厉渊走到我身边,一脚将我踹倒在地。
他用脚踩住我的脸,强迫我看着那片人间地狱。
看到了吗这就是违抗我的下场。
我看着弟弟被撕碎,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毁灭。
我试图调动异能,哪怕是最后一点点,只要能给厉渊造成一丝伤害。
可我的身体里空空如也,那该死的抑制剂,断绝了我所有的希望。
厉渊蹲下身,在我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迷恋。
我父亲才是基地的神,你算什么东西
不过,你的身体倒是很不错。想活命,就乖乖当我的禁脔,说不定我还能让你多活几天。
禁脔。
他要我当他的玩物。
我看着弟弟残缺不全的尸体,血肉模糊的场景和厉渊那张得意的脸重合在一起。
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从我心脏的最深处涌了上来。
那不是治愈的温暖,而是毁灭的冰冷。
我慢慢地跪直了身体,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将手按在了心脏的位置。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城墙。
神啊,我愿献祭我全部的生命力,诅咒这座基地,永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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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的话音落下,天空应声而变。
原本只是阴沉的天,瞬间被浓得化不开的黑云笼罩。
太阳,彻底消失了。
整个基地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厉渊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
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
我感觉到生命力正从我的身体里疯狂抽出,汇聚成一股磅礴的能量,冲天而起,将整个基地包裹。
这是一个以我生命为代价的诅咒。
只要我一息尚存,这座基地,将永坠黑暗。
快!杀了她!快杀了她!
厉渊终于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对守卫下令。
可是,已经晚了。
在诅咒完成的那一刻,我便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依然在那个阴冷的水牢里。
不同的是,我的手脚都被更粗的锁链锁着,链子的另一头,深深地嵌进了墙壁里。
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力。
但我知道,我还活着。
只要我还活着,诅咒就不会消失。
水牢外,传来了嘈杂的声响。
有人的哭喊,有人的怒骂,还有厉渊气急败坏的咆哮。
都给我闭嘴!不过是天黑了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照明系统全部打开!所有人都给我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谁再敢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格杀勿论!
然而,他的威胁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永恒的黑暗,给人们带来的恐惧是无法估量的。
植物需要阳光,没有了阳光,基地里所有的作物都会在短时间内枯死。
这意味着,他们很快就要面临食物短缺的危机。
更可怕的是,黑暗似乎刺激了城外的丧尸。
它们的嘶吼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响亮,仿佛随时都会冲破城墙。
基地,乱了。
几天后,厉渊又来了。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是浓重的黑青,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
他死死地看着我,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解开你的诅咒!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现在知道怕了我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他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狠狠地按在墙上。
杀了你,这个该死的诅咒就会消失了!
窒息感传来,我的眼前开始发黑。
但我没有求饶。
我甚至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痛快。
这样,我就可以去见我的弟弟了。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却松开了手。
咳咳咳……
我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不能杀你……厉渊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不甘。
他们说,你是诅咒的阵眼,杀了你,诅咒会变得更强,整个基地都会被夷为平地。
林昭,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因为我发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的异能,似乎在慢慢恢复。
虽然很微弱,但那股熟悉的暖流,确实重新出现在了我的身体里。
或许是抑制剂的药效过去了。
又或许,是这个以我生命力为引的诅咒,激发了我体内某种更深层次的潜能。
这是一个好消息。
只要异能恢复,我就有翻盘的可能。
我必须活下去。
为了我死去的弟弟,也为了让厉渊和这座基地里所有背叛我的人,付出代价。
7.
基地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黑暗持续了半个多月。
所有的植物,包括那些在温室里精心培育的蔬菜,全都枯萎了。
储备的粮食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
基地开始实行严格的食物配给,每个人每天只能领到一小块干巴巴的压缩饼干。
人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生气,只有麻木和绝望。
更可怕的,是一种奇怪的病在基地里蔓延开来。
得病的人,皮肤上会出现黑色的斑点,然后慢慢溃烂,最后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基地的医生束手无策。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每个人心中滋生。
人们开始相信,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惩罚他们忘恩负义,冤枉了真正的圣女。
都是厉渊害的!如果不是他,圣女不会诅咒我们!
把圣女放出来!只有她能救我们!
打倒厉渊!让圣女做我们的首领!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厉渊的统治,岌岌可危。
他开始用血腥的手段镇压。
每天都有人因为妖言惑众被拖到广场上处决。
但这并没有吓退愤怒的人们,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强烈的反抗。
终于,连厉渊的父亲,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的基地首领,也坐不住了。
他病了。
和外面那些人一样,身上长出了黑色的斑点。
厉渊想尽了办法,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天天衰弱下去。
这一天,水牢的门再次被打开。
厉渊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抬着担架的守卫。
担架上躺着的,正是他奄奄一息的父亲。
林昭。
厉渊的声音,不再有之前的嚣张和残忍,只剩下疲惫和沙哑。
救救我父亲。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救他
只要你救他,我就放了你,并且把你奉为基地的最高首领。他开出了条件。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你弟弟的秘密。
我的心猛地一跳。
林默他不是已经……
他没死。厉渊说,我只是砍了他的手臂,把他扔下城墙。但下面,我早就安排了人接应。
我只是想用他来逼你就范,没想过真的要杀他。
他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要你治好我父亲,我马上带你去见他。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这很可能又是他为了骗我而设下的一个圈套。
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去试。
好。我答应了他,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向我认罪。
把你如何诬陷我,如何残害我弟弟,如何欺骗所有人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
厉渊的脸色变得铁青。
让他当众下跪认罪,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别得寸进尺!
你可以选择不答应。我闭上了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我猜你父亲,应该等不了太久了。
水牢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到厉渊粗重的呼吸声,和他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过了很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8.
我被从水牢里放了出来。
重见天日的感觉并不好,因为外面依旧是一片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绝望和腐朽的味道。
广场上,站满了人。
他们看到我,表情复杂,有愧疚,有恐惧,也有期待。
厉渊站在高台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按照约定,他要在这里,向所有人坦白他的罪行。
是我……
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沉重。
是我为了夺权,诬陷了林昭。
水源里的毒,是我放的。王大哥的病,也是我找人伪造的。
我对不起大家,更对不起林昭。
他说完,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地跪了下来。
林昭,我错了。
求你,救救基地,救救我父亲。
人群彻底沸腾了。
原来真的是他!这个畜生!
我们都错怪圣女了!
杀了他!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愤怒的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向高台。
厉渊的守卫拼命阻拦,但根本挡不住。
眼看一场更大的暴乱就要发生。
都住手!
我开口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让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一步一步地走到高台中央,走到厉渊父亲的担架旁。
他已经气若游丝,皮肤上的黑斑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我伸出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体内的异能,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温暖的白光从我的掌心亮起,将整个黑暗的广场都照亮了。
人们发出了敬畏的惊呼。
是圣光!圣女的圣光!
我们有救了!
在圣光的照耀下,厉-首领身上的黑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
他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神迹般的景象中,没有人注意到,厉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也没有人注意到,一直跪在地上的他,悄悄地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黑色的匕首。
更没有人注意到,那把匕首上,露了幽蓝色的毒。
那是专门用来克制治愈系异能的噬能之毒。
去死吧!
他咆哮着,将匕首狠狠地刺向我的后心。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我感觉到了背后的杀气,想要躲闪,却因为正在全力施展异能而无法动弹。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致命的匕首,离我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身影,鬼魅般出现在我的身前。
他只用两根手指,就轻而易举地夹住了厉渊的匕首。
动我的人,你问过我了吗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脸上戴着半张银色的面具。
9.
男人出现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
厉渊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
那把由特殊合金打造的匕首,应声而断。
男人随手一挥,断掉的刀尖化作一道寒光,射进了厉渊的肩膀。
啊!
厉渊惨叫一声,捂着肩膀连连后退。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男人依旧没有理他,而是转过身,看向我。
面具之下,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眸。
那双眼睛,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你还好吗他问。
我摇了摇头,收回了放在厉-首-领额头上的手。
经过我的治疗,厉首领的命算是保住了,但身体依旧很虚弱。
谢谢你。我对他道谢。
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我恐怕已经死在厉渊的刀下了。
不用谢。男人说,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他抬起手,似乎想碰我的脸,但举到一半,又放下了。
你瘦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情绪。
我们,认识吗我忍不住问。
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不认识。
他说着,转过身,重新面向厉渊。
现在,我们来算算账吧。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就要对你做什么,很公平,对吧
厉渊吓得脸色惨白。
你别过来!来人!给我杀了他!
他身后的守卫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连厉渊的偷袭都奈何不了的人,他们上去,不过是送死。
一群废物!厉渊气急败坏地骂道。
男人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每走一步,厉渊就后退一步,直到退到高台的边缘,退无可退。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终于开口了。
他抬起手,缓缓地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当他的脸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也愣住了。
那张脸,和我记忆中的某个人,有七分相似。
只是,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冷峻和沧桑。
他的左边眼角下,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为他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厉渊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指着男人,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你……你不是死了吗
林……林默!
没错。
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正是我以为早已死去的弟弟,林默。
托你的福,我没死成。
林默看着厉渊,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从你把我扔下城墙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
我一定会回来,让你血债血偿。
10.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呆了。
死去的英雄,竟然以这样一种王者归来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姐。
林默没有再看厉渊,而是转身走向我,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不再是记忆中那个瘦弱的少年,而是宽阔而有力,充满了安全感。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捶打着他的后背,又哭又笑。
你这个混蛋!你还知道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我……
我再也说不下去,只能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尽情地宣泄着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好了,都过去了。林默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
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安抚好我之后,他重新看向已经吓傻了的厉渊。
你不是想知道我掉下城墙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原来,当初林默被扔下城墙后,并没有掉进丧尸群。
在城墙的某个隐蔽处,有一个秘密的据点。
那是我们父亲生前,为了以防万一,偷偷建立的。
据点里,有一支忠于我们父亲的精英小队。
他们全是异能者,知道隐藏自己躲避丧尸。
就算硬刚,完全能抵得过几次大尸潮。
他们救下了林默,并且治好了他的断臂。
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据点里,发现了父亲留下的真正遗产。
那不是权力,也不是物资。
而是一份关于异能进化的研究资料。
父亲早就发现,末世的病毒,不仅能让人变成丧尸,也能激发人体内潜藏的能量,使其进化。
我的治愈系异能,就是进化的产物。
而林默,在经历了生死一线的刺激后,也觉醒了异能。
他的异能,是极为罕见的,空间系。
可以瞬间移动,可以切割空间。
刚才他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并且用手指夹断匕首,就是空间异能的运用。
所以,你砍断我的手臂,把我扔下城墙,非但没有杀死我,反而成全了我。
林默看着厉渊,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你以为你做的一切天衣无缝,其实,不过是我父亲留下的棋局里,一颗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不……不可能……厉渊疯狂地摇头,你骗我!这都是你编出来的!
是不是编的,你很快就知道了。
林默不再跟他废话,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几十个和他一样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出现在了广场的各个角落。
他们,就是父亲留下的那支精英小队。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把他们父子,还有所有参与过叛乱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林默下达了命令。
小队成员领命,开始行动。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守卫,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不到十分钟,厉渊和他手下所有的核心成员,都被制服了。
一场蓄谋已久的叛乱,就这样被轻易平息。
而我,也终于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
原来,基地水源的污染,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秘密。
父亲和厉渊的父亲,早就知道了。
他们甚至知道,污染的源头,是基地地下深处的一种特殊矿石。
这种矿石,会散发出一种能量辐射,长期接触,会让人体产生变异。
一部分人,会像我和林默一样,觉醒异能。
而大部分人,则会生病,甚至死亡。
我的治愈异能,可以暂时缓解这种辐射带来的伤害,但无法根除。
所以,厉渊才会上演那出下毒的戏码。
他想除掉我,然后独占矿石的秘密,利用它来筛选和控制基地里的人,从而建立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帝国。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父亲还留了秘密基地这个后手。
更没有算到,他所谓的阴谋,从头到尾,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11.
厉渊父子被关进了他们曾经用来关押我的水牢。
等待他们的,将是基地所有幸存者的公开审判。
我相信,人们会给他们一个最公正的结局。
林默成了基地的新首领。
对此,没有人有异议。
他的强大,他的身世,以及他是我弟弟这个事实,都让他拥有了无可撼动的地位。
基地,终于在经历了这场巨大的动荡后,重新恢复了秩序。
但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那就是笼罩在基地上空的,我的诅咒。
姐,你真的要用自己的命,来维持这个诅咒吗
林默看着我,眼里满是担忧。
我献祭了自己大部分的生命力,才形成了这个永夜结界。
结界不破,我就会一直处于这种虚弱的状态,直到生命力耗尽而亡。
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我说。
我忘不了那些人当初是如何用恶毒的语言咒骂我,如何用石头砸我。
我更忘不了,他们是如何眼睁睁地看着林默被扔下城墙,而无动于衷。
姐,我知道你恨他们。林默握住我的手,但是,基地里,还有很多无辜的人。
那些孩子,他们做错了什么
而且,父亲留下的资料里记载,那个矿石的辐射,在没有阳光的中和下,会变得越来越强。
再这样下去,不出三个月,整个基地的人,都会变成没有理智的丧尸。
到那个时候,这里就真的成了一座死城了。
我沉默了。
我恨那些背叛我的人,但我也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成千上万的无辜者,为他们的愚蠢和自私陪葬。
有办法解除诅咒吗我问。
有。林默点头,父亲的研究资料里,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在不伤害自己性命的情况下,解除诅咒。
但这个过程,会非常痛苦。
你会重新经历一遍生命力被抽干的感觉,甚至比那还要痛苦一百倍。
姐,你……
我愿意。
我打断了他。
只要能活下去,再大的痛苦,我都能承受。
我不想死。
我想看着林默,把基地建设得更好。
我想亲眼见证,一个新世界的到来。
12.
解除诅咒的仪式,在广场上举行。
林默按照父亲留下的图纸,搭建了一个复杂的法阵。
我坐在法阵的中央。
姐,准备好了吗林默最后一次问我。
我对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启动了法阵。
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从我的四肢百骸传来。
我感觉我的灵魂,正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从身体里撕扯出来。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耳边是自己凄厉的惨叫。
我几乎要痛得晕厥过去。
但一想到林默,一想到未来,我就咬牙坚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开始减弱。
我感觉到,那些被我献祭出去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地,重新回到我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笼罩在基地上空多日的黑云,也开始慢慢散去。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了我的脸上。
很温暖。
广场上,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喜极而泣。
他们高呼着我的名字。
圣女!
圣女!
我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我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看向站在法阵外的林默。
他也正看着我,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阳光下,他眼角的那道疤,似乎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诅咒解除了。
基地,迎来了新生。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水源的污染问题需要解决,基地的重建工作需要进行,城外的丧尸也依然是巨大的威胁。
但,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
我转头,看着广场上那些对我顶礼膜拜的人们。
我缓缓开口,声音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从今天起,这个世界,没有圣女。
只有,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