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全网骂拜金女,却突然被个穿高定西装的男人按在墙上亲。他指尖漫不经心卷着我发尾,听说你想嫁豪门呼吸滚烫得像要把我吞掉,跟我结婚,我送你十八座金山。可这男人分明是我上周在墓园撞到的鬼。
01
我攥着咖啡杯的手在抖。
面前的绿茶同事还在阴阳怪气,哟,沈小姐又来咖啡店打工了她涂着Dior烈焰蓝金的嘴唇勾起,不是说攀上了金龟婿吗怎么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周围客人的目光刺得我皮肤发疼。我上个月刚被亲生父母接回沈家,却因为穿假名牌被妹妹沈娇娇在朋友圈曝光。此刻身上这件ZARA,还是我用打工钱买的。
我要是你啊,就该乖乖回去当佣人。同事又补一刀,毕竟假千金嘛,能活着就不错了。
她话音刚落,咖啡店的玻璃门突然被撞开。
穿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逆光而立,宽肩窄腰,银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大步走到我面前,骨节分明的手直接扣住我后颈,低头就吻下来。
我大脑瞬间空白。
这不是三天前在墓园撞到的男人吗当时他浑身是血倒在墓碑旁,我好心递了块手帕,他却盯着我脖子笑,小姑娘,你的血闻起来真香。
此刻他舌尖撬开我牙关,带着薄荷与铁锈的气息。我听见同事的尖叫,还有咖啡杯摔碎的声音。男人终于松开我,指尖摩挲我红肿的嘴唇,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他转身看向脸色惨白的同事,道歉。
声音低沉得像冰锥,同事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我这才注意到他瞳孔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像某种野兽的竖瞳。
傅、傅先生咖啡店老板浑身发抖地跑过来,您怎么来了
男人漫不经心扫了眼老板,这店我买了。他掏出黑卡扔在吧台上,现在,让这个女人滚出去。
同事连滚带爬地跑了。我盯着男人的背影,突然发现他西装后襟沾着片枯叶——那是墓园里百年老槐的叶子。
跟我回家。他突然转身,指尖缠绕着我一缕头发,沈家养女的戏码,你演够了吧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吧台上。他一步步逼近,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当他的阴影完全笼罩我时,我终于看清他耳后纹着的彼岸花——和墓园里那具无名墓碑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我声音发颤。
他低头咬住我耳垂,呼吸滚烫,我是你命中注定的恶鬼。他舌尖舔过我脖子上的脉搏,也是你沈家真正的主人。
店外突然响起炸雷。我透过玻璃窗看见暴雨倾盆,而男人的影子在雨幕中逐渐拉长,背后隐约浮现出黑色的翅膀轮廓。
02
暴雨砸在车窗上,噼啪作响。
我缩在副驾,偷偷瞄他。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银白碎发被雨雾打湿,贴在额角有种病态的美。他开的是辆黑色迈巴赫,内饰比我在沈家住过的房间还大。
怕我他突然开口,余光扫过来。
我赶紧摇头,指尖却抠紧了牛仔裤。三天前在墓园,他倒在那里时脸色惨白得像纸,此刻却鲜活得过分,只是眼底那抹暗红没褪。
车突然拐进条小巷,停在沈家别墅后门。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帮我开车门。鼻尖擦过他颈窝,闻到股冷冽的檀香味,混着点若有若无的……泥土腥气
进去收拾东西。他指尖捏了捏我后颈,像在安抚小动物,十分钟,我在这儿等你。
我愣了愣,收拾东西
嗯。他靠着车门,雨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来,从今天起,你住我那儿。
我还想说什么,别墅后门突然开了。
沈娇娇穿着粉色公主裙,身后跟着两个佣人,看见我就翻了个白眼,哟,这不是我们沈家的假千金吗又在哪勾搭上野男人了
她身后的佣人跟着哄笑,就是,穿得这么寒酸,也不知道傅先生怎么会看上她……
话音刚落,男人突然抬手。
没人看清他做了什么,那两个佣人突然惨叫着抱头蹲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下。沈娇娇吓得脸都白了,指着他尖叫,你、你干什么!
男人没理她,只是低头看我,眼神软了点,快去。
我咬咬牙,转身冲进别墅。
二楼房间里,我的东西少得可怜,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刚拉着箱子出来,就撞见沈父沈母。
沈母捂着鼻子,嫌恶地往后躲,沈清,你还知道回来看看你干的好事,让我们沈家在圈子里丢尽了脸!
沈父皱着眉,既然有人要你,就赶紧走,别再连累我们。
我攥紧行李箱拉杆,没说话。
他们大概忘了,当初是他们哭着求我认亲,说亏欠我多年。现在不过是被沈娇娇挑唆着曝光了我穿假名牌,就把我当垃圾一样往外扔。
看来不用道别了。
男人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倚着门框,指尖把玩着枚黑色玉扣。他视线扫过沈父沈母,语气平淡,从今天起,沈清跟沈家再无关系。
沈父气得发抖,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沈家的事!
凭这个。男人抬手,那枚玉扣突然发出幽光。
沈父沈母看见玉扣的瞬间,脸色骤变,像是见了鬼一样往后退,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看得一头雾水,却被他拉住手腕往外走。
经过沈娇娇身边时,她突然扑过来想抢我的箱子,沈清,你不准走!你的东西都是沈家的!
男人侧身挡住她,眼神冷得像冰,她的东西他轻笑一声,指腹摩挲着我手腕上的旧银镯,包括她这个人,现在都是我的。
他弯腰抱起我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我,一步步走进雨里。
迈巴赫缓缓驶离时,我从后视镜看见沈家人都僵在原地,像被钉住了一样。
那玉扣……我忍不住问。
沈家欠我的。他目视前方,语气听不出情绪,现在,用你来还。
我心头一跳,刚想问什么,他突然伸手关掉了雨刮器。
雨幕里,我清晰地看见车窗上倒映出的影子——驾驶座上的男人,背后不知何时展开了对巨大的黑色羽翼,正随着车速轻轻扇动。
我猛地闭上嘴,心脏狂跳。
这哪是男朋友,分明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可不知为什么,被他牵着的手腕,却暖得发烫。
03
车在半山腰停下时,雨刚好停了。
我推开车门,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是栋哥特式别墅,尖顶刺破云层,爬满常春藤的墙壁上,每扇窗都亮着暖黄的灯。管家模样的老人恭敬地弯腰,先生,您回来了。
男人嗯了一声,把行李箱递给老人,牵着我往里走。
玄关的水晶灯晃得我眼晕,地板光可鉴人,映出我沾着泥点的帆布鞋。
换鞋。他弯腰,从鞋柜里拿出双粉色拖鞋,鞋面上还绣着只小兔子。
我愣住,这是……
给你准备的。他自顾自换上黑色皮鞋,三天前在墓园看见你穿的帆布鞋磨破了边。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三天前我明明只跟他说了三句话,他居然连我鞋破了都记得。
楼上左转是你的房间。他解开西装纽扣,先去洗澡,晚餐半小时后好。
我点点头,提着裙摆往楼梯走。
走廊的墙上挂着许多油画,画里全是同一个女人,眉眼竟和我有七分像。
正看得入神,手腕突然被拉住。
男人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指尖点了点其中一幅画,别乱看。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缩回手,她是谁
故人。他含糊带过,推着我往房间走,快去洗澡,水放好了。
房间大得离谱,浴室里的浴缸比我在沈家的床还大。热水冒着白雾,水面飘着玫瑰花瓣,旁边的架子上摆着全新的洗漱用品,连护肤品都是我上次在杂志上看到的贵妇牌子。
洗完澡出来,发现床上放着条白色连衣裙。料子柔软得像云,领口绣着细小的珍珠。
我对着镜子穿好,刚走出房间,就闻到一阵香气。
餐厅里,长桌上摆满了菜。
糖醋排骨、松鼠鳜鱼、番茄牛腩……全是我昨天在咖啡店菜单上多看了两眼的菜。
男人坐在主位,正慢条斯理地用银叉切着牛排。他今天换了件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
过来。他朝我招手。
我刚坐下,他就把一块剔好刺的鳜鱼放到我盘子里,多吃点,看你瘦的。
吃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
是沈娇娇发来的微信,附了张截图——她在朋友圈发了张和傅氏集团总裁的合照,配文谢谢傅哥哥送的项链~。
照片里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侧脸轮廓竟和身边这位有几分像。
我抬头看他,傅氏集团的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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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舀了勺汤递到我嘴边,是我。
我一口汤差点喷出来,你、你是傅景深
傅景深,商界出了名的活阎王,传闻他三年前遇车祸死了,怎么会变成……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指尖刮了下我鼻尖,吓到了
你不是……我咽了口唾沫,不是说三年前就……
死了他轻笑,眼底暗红流转,算是吧。
他放下汤勺,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掌心冰凉。
三年前那场车祸,我确实该死。他指尖摩挲着我手腕的银镯,但有人用半生阳寿换我活下来,条件是……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我脖子上,喉结滚了滚。
找到你,让你心甘情愿跟我走。
窗外突然起了风,吹得窗帘猎猎作响。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想起墓园里那具无名墓碑——碑上没有名字,只有一朵刻得极深的彼岸花。
而他耳后的花纹,和那朵花一模一样。
那个人是谁我声音发紧。
他没回答,只是低头吻了吻我的手背,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先吃饭,嗯
我盯着盘子里的排骨,突然没了胃口。
这个自称恶鬼的男人,不仅是傅氏集团的总裁,还和我的身世、沈家的秘密,甚至那座墓园都脱不了干系。
而我,好像从被他吻住的那一刻起,就再也逃不掉了。
04
我是被牛奶香弄醒的。
睁眼时,晨光正透过蕾丝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手忙脚乱摸枕头底下,手机没了。
刚要起身,房门被轻轻推开。
傅景深穿着深灰色家居服,手里端着托盘,漫不经心扫过我,醒了
托盘里放着温牛奶和烤得金黄的吐司,边缘还抹了层草莓酱。
我手机呢我抓着被子往后缩。
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弯腰时发梢扫过我脸颊,收起来了。
为什么
怕沈家打扰你。他指尖碰了碰牛奶杯壁,温的,喝了。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发现他眼尾的红血丝淡了些,倒添了几分人味。
那我怎么联系别人我小声嘟囔。
他突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我的,有我在,你不需要联系别人。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管家的声音,先生,沈家派人来了。
傅景深皱眉,直起身时脸色又冷了下去,让他们等着。
我扒着楼梯扶手往下看,客厅里站着沈父沈母,还有几个扛着相机的记者。
沈娇娇穿得像只开屏的孔雀,看见我就尖声叫,沈清!你这个骗子!赶紧跟傅先生道歉!
傅景深从背后扶住我的腰,低声笑,吃饱了才有力气看戏。
他牵着我走到客厅中央,记者的闪光灯瞬间炸开。
傅先生,请问您和这位沈小姐是什么关系
听说她是沈家的养女,还伪造身份骗钱……
沈娇娇抢过话筒,眼泪说来就来,傅哥哥,你别被她骗了!她昨天还在咖啡店打工,怎么可能认识您这样的大人物……
傅景深突然抬手,所有相机同时失灵,闪光灯灭得干干净净。
他把我往身后拉了拉,眼神像淬了冰,谁准你动我的人
沈娇娇吓得后退半步,沈母赶紧打圆场,傅先生,小孩子不懂事……
小孩子傅景深轻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份文件扔在茶几上,挪用公款填补亏空时,她可没说自己是小孩子。
记者们蜂拥去抢文件,沈父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傅景深揽着我的肩,声音清晰地传遍客厅,介绍一下,沈清,我未婚妻。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下月初订婚,欢迎各位来喝喜酒。
沈娇娇尖叫着扑过来,被管家拦住。
不可能!她怎么配!她指甲掐进掌心,傅哥哥,我才是沈家正牌小姐,我才配得上你!
哦傅景深挑眉,你说的沈家,是三年前吞了我公司项目,害得我差点死在车祸里的那个沈家吗
沈父双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
我盯着傅景深的侧脸,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说沈家欠他的。
那些所谓的豪门恩怨,原来早就缠在了一起。
他替我拂去肩上的灰尘,指尖划过我颈侧时,我看见他手腕上有黑色的纹路一闪而过,像极了燃烧的火焰。
那纹路,和他耳后的彼岸花,是同一种颜色。
05
记者们闹哄哄地走了。
沈父沈母被管家请出去时,腿还在打颤。
我坐在沙发上,指尖捏着那杯没喝完的牛奶,杯壁已经凉透。
傅景深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份文件,沈家的公司,明天会宣布破产。
我猛地抬头,你做的
他们欠我的,总得还。他把文件扔在茶几上,抽出其中一张照片递给我。
照片上是辆撞得稀烂的黑色轿车,背景是盘山公路的护栏。
三年前的车祸现场。他声音很淡,沈家为了抢项目,在我车上动了手脚。
我盯着照片里的车牌号,突然想起沈娇娇昨天发的朋友圈——她和傅景深的合照里,背景正是这辆车的残骸模型。
原来她早就知道。
那你……我想问他怎么活下来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突然轻笑,想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东西
我没敢接话。
他走过来,蹲在我面前,仰头看我。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倒显得没那么吓人了。
你见过鬼会流血吗他突然抓起我的手,按在他心口。
掌心下是温热的跳动,有力,鲜活,和正常人没两样。
那你……
算是半人半鬼吧。他抽回手,指尖划过我手背,当年死过一次,被人用禁术拉回来,代价是……
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需要定期吸食活人的精气才能维持形态。
我吓得缩回手,后背抵在沙发背上。
他却突然笑出声,怕了
有点。我老实回答。
他站起身,往厨房走,但我不会碰你。
为什么
你的血太干净,我怕弄脏。他的声音从冰箱那边传过来,而且……
他拿着瓶草莓酱走出来,拧开盖子递到我嘴边,有人托我护着你。
我舔了口果酱,甜得发腻,谁
等你想起所有事,自然会知道。
他没再提沈家,也没提那些恶鬼的事。
下午的时候,管家送来个快递,是傅景深给我买的新手机。
开机时,跳出几百条微信消息,全是沈娇娇发来的。
沈清你这个贱人!
你给傅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翻了翻,直接拉黑。
转头时,看见傅景深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打电话。
他侧脸绷得很紧,声音压得很低,……祭品准备好,下个月十五我要用。
祭品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他说的吸食精气。
他挂了电话,转身看见我,眼神闪了闪,想什么
你刚才说的祭品……
是给帮我续命的那位前辈的。他走过来,揉了揉我头发,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说话。
他突然弯腰,把我抱起来往楼上走。
放我下来!我挣扎着捶他肩膀。
带你去个地方。他低头咬了咬我耳垂,看了就知道了。
阁楼的门是雕花的桃木,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响。
里面没有灯,只有几排架子,摆满了玻璃罐。
罐子里泡着的,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而是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褪色的橡皮绳,缺角的玻璃弹珠,还有只断了腿的布兔子。
这些是……
你的东西。他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向最底层的罐子,你小时候丢的,我都捡回来了。
我看着那只布兔子,突然眼眶发热。
那是我在孤儿院时,院长妈妈亲手缝的,七岁那年被别的小孩抢走,扔进了垃圾桶。
他怎么会有
你到底是谁我声音发颤。
他转过身,逆光站在门口,轮廓模糊。
我是等了你很多年的人。他说,从你第一次在墓园给我递手帕时,我就知道,找到你了。
阁楼的风突然变大,吹得架子上的玻璃罐轻轻摇晃。
我看着那些属于我的旧物,突然想起很多模糊的片段——
小时候总梦见个穿黑衣服的哥哥,他总说等我来接你;
被沈家接走那天,好像有人在巷口看着我,眼睛是暗红色的;
甚至在咖啡店打工时,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却找不到人。
原来一直都是他。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因为我之前……不能见你。他走过来,指尖擦过我眼角的泪,禁术有反噬,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你。
我突然想起他耳后的彼岸花。
墓园里的无名墓碑上,也刻着同样的花纹。
那个墓碑……
是我的。他说,当年他们以为我死了,立了座空坟。
他把我抱得很紧,下巴抵在我发顶,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阁楼的风带着灰尘的味道,却不呛人。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温热的心跳,突然觉得,就算他是恶鬼,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至少,他是护着我的。
06
订婚前三天,我在衣柜里发现了件婚纱。
不是那种夸张的蓬蓬裙,是简洁的鱼尾款,领口缀着细碎的碎钻,在灯光下像落了片星空。
傅景深倚在门框上看我,试试
我摸着冰凉的布料,这是……
给你准备的。他走过来,指尖划过裙摆,三年前就订做好了。
我愣住,三年前那时候你还不认识我。
他突然低头,吻落在我后颈,我认识。
呼吸带着薄荷的凉意,从你七岁那年,在孤儿院门口把半个馒头分给流浪猫开始,我就认识你了。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
七岁那只橘猫,后来总蹲在孤儿院墙头,每次我被欺负,它就冲那些小孩哈气。直到我被沈家接走那天,它突然不见了。
那只猫……
是我变的。他轻笑,指尖捏了捏我耳垂,那时候刚醒,没力气化人形。
婚纱穿在身上刚刚好,像是为我量身定做。
他站在镜子前替我系拉链,指腹偶尔擦过我后背,激起一串战栗。
傅景深。我看着镜中交叠的影子,你到底等了我多久
他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我颈窝,呼吸滚烫,很久了。
手机在这时响了,是陌生号码。
接通后,那边传来沈娇娇尖利的哭喊,沈清!你把我爸送进监狱就算了,连我最后一点嫁妆都要抢
我皱眉,什么嫁妆
我妈留给我的玉镯!昨天被你家那个男人拿走了!她在那边嘶吼,那是我沈家的传家宝,你凭什么要!
傅景深接过手机,语气冷得像冰,让你妈自己来跟我说。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几秒后被匆匆挂断。
我转头看他,玉镯
嗯。他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沈家欠我的,那玉镯是当年他们从我这儿骗走的抵押物。
他顿了顿,补充道,也是开启禁术的钥匙之一。
我突然想起阁楼里那些玻璃罐,所以你收集我的旧物,也是因为……
你的东西能帮我稳住精气。他捏了捏我脸颊,别担心,不是要你的命。
订婚前夜,傅景深没回房。
我披着他的西装下楼,看见他站在花园里。月光落在他银发上,背后的黑色羽翼在夜色里轻轻扇动,像蝶翼般透明。
他回头看我,眼底的暗红比平时浓,怎么醒了
找你。我走过去,握住他冰凉的手,是不是不舒服
他反手握紧我,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有点忍不住了。
呼吸带着淡淡的血腥气,离我远点,听话。
我却把脸贴在他后背,羽翼的羽毛很软,带着点冷冽的香,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
他身体僵了下,羽翼突然收了回去。
转身时,他眼底的红褪去不少,只是脸色更白了,明天订婚后,我会告诉你所有事。
我踮脚吻了吻他下巴,好。
回到房间时,发现枕头底下多了样东西——是那只断腿的布兔子,被人仔细缝好了,针脚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很用心。
窗外的月光淌进来,落在兔子耳朵上。
我抱着兔子,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总在梦里出现的黑衣哥哥。他总说,等我来接你。
原来他真的来了。
穿过生死,跨过岁月,带着一身风霜,站在了我面前。
明天,就是我们的订婚宴了。
不管他是傅景深,还是什么恶鬼,我好像……都离不开他了。
07
订婚宴设在傅家老宅的花园里。
水晶灯从梧桐树上垂下来,亮得像把星星揉碎了撒在半空。我攥着傅景深的手,指尖全是汗。
怕他低头,气息扫过我发顶,有我在。
宾客里有不少熟面孔——上次在咖啡店的老板,现在点头哈腰的;沈父公司的合作伙伴,看我的眼神带着探究。
沈娇娇没来,听说被傅景深派人请去警局配合调查了。
司仪刚要开口,花园入口突然传来骚动。
沈母披头散发地冲进来,手里举着个相框,傅景深!你不能娶她!
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眉眼和我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怀里抱着个婴儿。
这是沈清的亲妈!沈母指着我尖叫,她妈当年就是个小三,破坏别人家庭!你娶她,不怕遭报应吗
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我攥紧裙摆,指甲掐进掌心——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亲妈的照片。
傅景深突然笑了,弯腰捡起相框,拂去上面的灰尘。
林婉女士。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花园,二十年前救过我的人,你说她是小三
沈母脸色一白,你胡说!
我胡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份文件,扔在沈母面前,当年你丈夫为了吞林家的家产,设计害死林婉,把刚出生的沈清扔进孤儿院。这些证据,要不要我念给大家听
文件散落一地,上面的签名和手印刺眼得很。
沈母瘫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不是我!都是沈建国那个混蛋干的!
傅景深没理她,转身面对宾客,我太太沈清,是林婉女士的女儿。二十年前,林婉用自己的命换了我半条命,现在,我护她女儿一辈子,天经地义。
他握住我的手,举过头顶,今天,谁敢对她不敬,就是与我傅景深为敌。
风突然停了,梧桐叶落了一地。我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突然想起阁楼里的玻璃罐——原来那只断腿的布兔子,是亲妈缝的。
原来他等的不只是我,还有对亲妈的承诺。
司仪重新开口时,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音乐。傅景深替我戴上戒指,指尖微微发颤。
沈清。他低头,吻落在戒指上,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人了。
我踮脚,吻回他的唇角,嗯。
余光瞥见花园角落站着个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捏着个褪色的手帕——和我当年在墓园递出去的那块,一模一样。
他冲我笑了笑,转身消失在树影里。
傅景深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底闪过一丝暖意,是帮我续命的前辈。
他也是……
嗯。他捏了捏我耳垂,当年是他告诉林婉,救我,才能保你平安长大。
烟花突然在夜空炸开,红的、绿的、金的,映得他银白的头发泛着光。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周围的掌声和欢呼声,突然不怕了。
不管他是活阎王,还是半人半鬼,不管过去有多少恩怨。
此刻,他是我的丈夫。
而我,是他等了半生,要护一辈子的人。
晚风带着花香扑过来,我突然发现,他耳后的彼岸花,好像比平时更艳了些。
08
订婚后第三个月,傅景深带我回了趟墓园。
还是那棵百年老槐,只是树下的无名墓碑,多了块新刻的名字——林婉。
我蹲下来,把白菊放在碑前,指尖抚过那朵熟悉的彼岸花,妈,我来看你了。
傅景深站在我身后,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红绳,串着枚小小的银锁,是我小时候戴过的。
前辈说,禁术的反噬快结束了。他弯腰扶我起来,掌心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以后不用再靠精气续命了。
我愣了愣,摸他的脸,那你……
能像正常人一样活了。他笑起来时,眼角的暗红彻底褪了,只剩下干净的浅棕,不过还是能看见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此刻,他朝老槐树后抬了抬下巴。我顺着看过去,隐约瞧见个穿中山装的影子,正对着我们挥手。
是那位前辈。
离开墓园时,路过沈家别墅。铁门上贴了封条,墙皮剥落,和三个月前的光鲜亮丽判若两地。
沈娇娇判了三年。傅景深握着方向盘,语气平淡,挪用公款,伪造证据,数罪并罚。
我哦了一声,没再多问。那些人和事,早就像墓园里的落叶,被风吹散了。
回到家时,管家正抱着只橘猫出来。猫见了我,蹭地跳下来,绕着我脚踝打转,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它回来了。我弯腰抱起它,毛还是软软的,当年你变的那只
嗯。傅景深从冰箱里拿出罐猫罐头,前辈说,我彻底稳住后,它就能变回来。
猫罐头是草莓味的,是我小时候总偷偷喂给流浪猫的味道。
夜里躺在床上,我摸着傅景深耳后的彼岸花,纹身颜色淡了很多,像褪了色的红墨水。
还疼吗
他翻身把我圈进怀里,呼吸落在我锁骨上,早不疼了。
他指尖划过我手腕的银镯,那是亲妈留给他的,当年他车祸时攥在手里,后来又戴回我手上。
其实当年林婉救我时,说了句话。他声音很轻,像怕惊醒什么,她说,我女儿以后要是遇着你,你可得护着她,别让她受委屈。
我往他怀里缩了缩,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她怎么知道……
前辈告诉她的。他吻掉我眼角的泪,说我是能护着你的人。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在阁楼的方向。那里的玻璃罐还摆着,只是多了些新东西——我昨天掉的发圈,他没吃完的草莓糖,还有张我们的合照。
橘猫跳上床,蜷在我们脚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傅景深的心跳在我耳边,有力,温暖,和正常人没两样。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浑身是血倒在墓碑旁,说我血香。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不是要伤我,是在确认——
确认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傅景深。
嗯
以后不许再吓我了。
他低低地笑,吻落在我发顶,好,再也不吓你了。
月光穿过蕾丝窗帘,在他银发上织了层纱。我数着他睫毛的影子,慢慢闭上眼。
恶鬼又怎样,半人半鬼又怎样。
他是我的。
是跨越生死,穿过岁月,来爱我的。
这就够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