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将拿到清华保送名额,未婚妻的弟弟却在面试现场倒地,指认我下毒。
转头,我就被我爱了七年的未婚妻亲手送进了精神病院,诊断书上赫然写着重度偏执型人格障碍。
她以为毁了我的人生就能和情人双宿双飞,却不知,地狱的恶鬼即将归来,他们很快就要后悔疯了!
1
当我再次从混沌中睁开眼,鼻腔里涌入的不是医院的消毒水味,而是一股劣质床单混合着尘螨的、令人窒息的气味。
我不是在医院等待清华保送面试的结果吗
我最后的记忆,是简星野当着所有面试官和校领导的面,直挺挺地倒在我面前。他痛苦地捂着喉咙,面色青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祁砚……我的水……你动了手脚……
而他喝的,明明是我递过去的水。
一双手臂粗暴地把我拽了起来,不是我想象中冰冷的地板,而是柔软又具有束缚感的皮扣,将我的手腕和脚踝死死地固定在了床的四角。
我成了精神病院里的重症患者。
门开了,光线刺得我眼睛生疼。走进来两个人,是秦昭南,和我名义上的未婚妻;还有简星野,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弟弟。
简星野缩在秦昭南身后,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声音颤抖:昭南姐,我就是有点紧张,没发挥好而已……别为了我,把祁砚哥……送到这种地方来。他……他不是故意的。
秦昭南怜惜地摸着他的头,目光转向我时,却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
你看看你,把他吓成什么样子了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七年了,祁砚,我资助你和你病痨鬼弟弟七年,就是让你在最关键的时候,对我的人下死手的
简星野因为长期心脏问题,体育课都不能上,确实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所以,当他倒下时,所有人都信了。
而我,是全年级唯一能和他竞争保送名额的贫困生。
我没有。我的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奋力挣扎,皮扣却越收越紧,昭南,是他在演戏!学校走廊有监控!
监控秦昭南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我看过了,画面里你亲手把水递给他。我的人还从你的笔袋里,找到了用了一半的神经性镇静剂空瓶。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
怎么可能!
单纯就你这种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人,也配谈单纯秦昭南一脚踢在床沿,震得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我让你顶替他参加面试,是对你的恩赐!你居然敢嫉妒他,想毁了他
是的,面试开始前,简星野突然说他心口疼,状态不好,是秦昭南打电话给校方,强势要求由我这个第二候选人顶上。
我以为这是我苦读十二年的回报。我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逻辑清晰,对答如流,几位面试官教授频频点头,甚至当场表示,我就是他们想要的人。
可我回到休息室,看到的却是简星野中毒倒地的场面。
那一刻,我全明白了。
我只是一个给真正的主角热场的垫脚石。
现在,垫脚石有了自己的思想,妄图抢夺主角的光环,所以,该被处理了。
昭南,放我出去……我错了,我再也不争了,我把名额让给他……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我不想让我唯一的弟弟因为我断了救命钱。
秦昭南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动摇,但简星野适时地一声抽噎,让她立刻坚定了下来。
晚了。她掏出一张纸,在我眼前展开。
那是一份医疗诊断报告,上面重度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的眼球。下面是她龙飞凤舞的签名。
你的个人档案,我会亲自派人送回学校。从今天起,你祁砚就是个为了保送名额,给同学下毒未遂,被刺激到发疯的精神病。
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碎我所有的骨头,砸烂我的人生。
你会在这里『好好养病』,直到所有人都忘了你这个状元苗子。
她说完,挽着简星野离开,门被重重锁上。
我的人生,在今天,被她亲手活埋了。
2
在这个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时间失去了意义。
唯一的消遣,是墙角那台小小的、专门为我安装的监控探头。每天下午三点,秦昭南会准时地,以一种施舍般的姿态,探视我。
我成了她豢养的、观赏用的宠物。
今天,她身边的简星野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甚至穿上了那所国内顶级学府的定制校服——那本该是我的。
昭南姐,你真好。还专门为我开个记者招待会,澄清那天的事。简星野的声音通过劣质的喇叭传进来,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腻。
秦昭南隔着监控屏幕,对着另一头的我,轻蔑地笑了笑:总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星野有多善良。被人那么恶毒地陷害了,还愿意替对方说好话。
我的身体猛地一颤。
记者招待会
没等我反应过来,两天后,两个壮硕的护工给我换上一身干净但并不合身的病号服,强行给我注射了一针镇静剂。
我被推上了一辆保姆车。
当我被架着扔上发布会的主席台时,无数的闪光灯像利刃一样刺向我。我脑子昏沉,身体软得像一摊烂泥,连坐直都费劲。
简星野坐在我旁边,在镜头的死角,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祁砚,好看吗这些记者,本该是来为你加冕的。
然后,他对着镜头,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
关于几天前的事件,我想说,祁砚同学只是一时糊涂。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希望大家不要再苛责他了,他已经……知道错了。
话筒被硬塞到我手里。秦昭南在台下,用眼神命令我。
我张了张嘴,在药效的作用下,只能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看起来就像一个畏罪自杀未遂的可怜虫,在无力地忏悔。
这一幕,成了简星野以德报怨、心地善良的铁证。他顶替我拿到的保送资格,变得名正言顺,甚至带上了一丝圣洁的光环。
真是个好孩子!被这么害了还替对方着想!
那个叫祁砚的也太恶心了吧自己精神有问题就报复社会
听说还是个贫困生,这种人就是心理阴暗!
我被那些议论声淹没了,像被扔进粪坑的蛆虫。
回到精神病院,我开始发高烧。梦里全是我父母去世时让我好好读书的嘱托,是我弟弟苍白的小脸。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开锁的声音。
我奋力睁开眼,却看到了令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简星野就站在我床前,而秦昭南,那个我曾以为会和我共度一生的女人,正仰着头,踮着脚,忘情地吻着他。她的手,熟练地滑进了简星野的衬衫里,肆意游走。
我一直以为,秦昭南只是同情简星野,拿他当弟弟。
我错了。
我只是她养在家里的一条狗,而简星野,是她藏在心尖上的娇客。
昭南姐,简星野被吻得气喘吁吁,却得意地瞥了我一眼,你觉得……我的身体,和他比起来,哪个更能让你快活
秦昭南娇嗔地捶了他一下:当然是你。你浑身都是劲儿,不像他,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
简星野笑出了声。
那笑声,每一声都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他看到我醒了,故意惊慌地推开秦昭南:呀!祁砚哥,你醒了!
秦昭南终于发现了我惨白的脸和死灰般的眼睛,一丝不忍一闪而逝,最终还是皱眉,让简星野先出去。
她走过来,给我倒了杯水,姿态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祁砚,我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让你过得很好。阿泽他什么都没有,从小体弱多病,只有一个你了。
你,就该让着他。
弟弟
原来在她心里,我和她养的一条狗,唯一的区别是,我会说话。
原来,她废了我,毁了我,只是为了博她的小情人一笑。
所有的爱意、所有的感激,在那一刻,都化为了灰烬。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秦昭南,我撑着身体坐起来,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我们结束吧。
她的眉头立刻拧成一团。
你说什么胡话
我把头扭到一边,懒得再看她那张虚伪的脸。
砰!一个水杯被她狠狠砸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简星野闻声冲了进来。
秦昭南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嘶吼:祁砚,你别忘了你今天的一切是谁给的!别说我只是把你送进精神病院,就算我要你的命,你也得乖乖递上刀!想结束下辈子吧!
简星野凑到她耳边,状似安抚,声音却足够我听到:昭南姐,别生气。不如把他手脚都绑起来吧,不然万一他想不开,跑了怎么办到时候你一定会伤心的。
秦昭南点头,眼中的疯狂让我不寒而栗。
绑起来,没我的允许,不准松开!
护工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我拼命挣扎,嘶吼着。
秦昭南!你这是非法囚禁!
她却像没听到一样,挽着简星野,消失在门外。
从此,我连上厕所,都要在别人的监视下解决,像个真正的、毫无尊严的废物。
3
半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变成鬼。
我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沉寂。定期注射的镇静剂已经摧毁了我的部分神经,有时候,我甚至会分不清自己是真的病了,还是在演戏。
病房里新来的小护士可能觉得我可怜,偶尔会多跟我说两句话。
从她的嘴里,我拼凑出了外面的世界。
简星野,这位顶着圣人光环的天才少年,和他的恩人姐姐秦昭南,成了申城人人艳羡的佳话。他们一起出国旅游,一起参加商业晚宴,简星野俨然成了秦氏集团未来的小主人。
听说,秦昭南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这个消息,像最后一块石头,把我彻底压进了深渊。
她要给她的情人生孩子了,而我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正被当成一条疯狗,囚禁在不见天日的角落里。
可笑。
太可笑了。
绝望到底的时候,人反而会生出一种诡异的平静。我开始装得更顺从,更疯癫,按时吃药,不再反抗。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放松警惕。
这天,那个同情我的小护士趁着没人,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然后迅速离开。
我展开纸条,上面只有潦草的一行字。
顾家大小姐在查秦氏。小心。
顾家
申城唯一能和秦家分庭抗礼的商业巨头。
他们为什么会查秦氏又为什么会提醒我
多年来的逻辑思维习惯让我的大脑在药物的禁锢下疯狂运转。商场如战场,顾家盯上秦家,唯一的可能就是,秦家有把柄可以被他们利用。
我,会不会就是那个最大的把柄
一束微弱的光,第一次照进了我的深渊。
机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我也要抓住。
我开始更卖力地扮演一个疯子。我对着墙壁说话,在深夜里唱歌,甚至用头撞墙,直到头破血流。
我的病情,在医生报告里,一天比一天严重。
秦昭南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也许是对一个真疯子失去了兴趣。
直到一个月后,我的病房门,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开了。
来人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工。
那是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女士西装,妆容精致,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的女人。
她挥手让身后的保镖关上门,然后走到我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我。
祁砚她的声音很清冷,我是顾清越。
顾家的千金,顾清越。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牵动了被绑得太久而僵硬的肌肉,痛得龇牙咧嘴。
她没有丝毫嫌弃,反而示意保镖解开我的束缚。
手腕和脚踝重获自由的瞬间,我几乎虚脱。
顾清越将一个平板电脑递到我面前。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监控视频,画面正是那天的休息室。只是这个角度更刁钻,更完整。
视频里,简星野鬼鬼祟祟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极小的注射器,将里面的液体注入了我给他准备的水里。做完这一切后,他还对着监控所在的方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才走进面试现场。
画面清晰,动作连贯。
我们黑进了学校的安保系统,恢复了这段被秦家花大价钱『清理』过的母带。顾清越的语气平静无波,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又切换了一个画面,是一份转账记录和一份手写的认罪书。
给你注射镇静剂,并且伪造诊断报告的医生,很凑巧,他的女儿在顾氏旗下的子公司工作。
我盯着屏幕,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屏幕上。
我不是在做梦。
真的……有证据。
我们公司有全国最顶尖的律师团队,也有能力彻底洗白你档案里的所有污点。顾清越收回平板,抱臂看着我,条件是,你要成为我们顾家的一把刀,一把……专门捅向秦家的刀。
她蹲下来,目光与我平视,给了我足够的尊重。
祁先生,我们一直很欣赏你的才华。你是选择在这里,作为一个疯子腐烂掉,还是选择跟我们走,去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甚至……更多
看着镜子里那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不像人样的自己。
我还有得选吗
我要他们……身败名裂。我一字一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顾清越笑了,像一朵盛开在寒冬的玫瑰。
成交。
4
走出精神病院的那一刻,阳光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七个月。
我像个活死人一样,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了整整二百一十天。
顾清越把我安排在了一处私人别墅里,请来了最好的营养师和心理医生。半个月后,我恢复了正常的体重,只是眼神里的阴鸷,再也无法散去。
秦家这个季度的财报出来了,很难看。顾清越将一份文件丢在桌上,秦昭南为了捧她那个小白脸,砸了不少钱,加上她怀孕,精力不济,公司内部出了很多问题。
我看着文件上的亏损数字,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还不够。我说,我要她的商业帝国,从根基开始腐烂。
顾清越挑了挑眉:胃口不小。
你们顾家把我捞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抬眼看她。
她笑了: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计划是什么
第一步,舆论反噬。我拿出一支笔,在纸上画着,简星野的人设是‘善良’、‘以德报怨’,那就让他死在这上面。
那个栽赃我的诊断医生,把他女儿工作的消息放出去。再把他偷偷赌博,欠下巨额债务的事情也曝光。我冷冷地说,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赌徒医生的话,你觉得还有几分可信度
第二步,釜底抽薪。
秦昭南不是一直拿我弟弟的医药费拿捏我吗帮我联系国外最好的心外科医生,我要立刻把我弟弟转院。所有的费用,算我向顾氏借的,我会连本带利地还。
第三步……我看着顾清越,那段完整的监控视频,先别放。
顾清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为什么那是最直接的证据。
一刀毙命,太便宜他们了。我的嘴角咧开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我要用刀子,一点一点,把他们的肉割下来。让他们在最得意的时候,尝尝从云端坠入泥潭的滋味。
顾清越看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好,就按你说的办。
三天后。
一条申城知名精神科专家王主任,为还赌债,涉嫌出具虚假诊断报告的新闻,在网络上悄然发酵。
紧接着,有知情人士爆出,这位王主任的女儿,正在清华保送生简星野的恩人姐姐——秦昭南旗下的公司里担任要职。
风向,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等等,这个王主任,不就是当时给那个叫祁砚的学霸出诊断报告的医生吗】
【细思极恐……难道当时有什么内情】
【我说呢,简星野怎么可能那么圣母,这里面水深着呢!】
简星野和秦昭南的公关团队立刻下场,发了律师函警告,声称是恶意诽谤。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只会疯长。
而此时,我正坐在飞往瑞士的私人飞机上。我的弟弟已经被顾家安排妥当,将接受全球最好的心脏治疗。
我拿掉了秦昭南掐住我咽喉的最后一只手。
现在,该轮到我出牌了。
5
舆论的发酵比我想象的更快。
秦氏的股价开始小范围波动,这是市场信心动摇的开始。秦昭南显然慌了,她亲自出面接受采访,斥责一切都是竞争对手的恶意中伤,并且声泪俱下地讲述了她和简星野多年来姐弟情深的故事,试图用感情牌稳住局面。
星野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他一路走来受了太多苦,我只是想保护他。电视上的她,面容憔悴,楚楚可怜,孕肚也明显了,更能博取同情。
可惜,我已经不会再为她的任何表演动容。
是时候,放出第二只猎犬了。
我授权顾清越,将简星野父亲当年挪用公款后畏罪自杀的法院判决书,以及他母亲抛下他改嫁远走海外的记录,无意间泄露了出去。
更致命的是,我们还找到了一段简星野成名后,去他乡下奶奶家,对着那个给了他一口饭吃的老人破口大骂、嫌弃老人脏、一分钱都不给的视频。
善良单纯
一个对至亲都能如此冷血的人,何谈善良
网络彻底炸了。
【我操!这他妈是圣人这是白眼狼吧!】
【心疼他奶奶,养出个这么个畜生玩意儿!】
【秦昭南是瞎了吗放着那么优秀的未婚夫不要,捧这么个玩意儿】
【等等……未婚夫难道说……祁砚才是秦昭南的正牌未婚夫那简星野不就是个小三】
简星野
小三、秦昭南
眼瞎的词条,以不可阻挡之势,冲上了热搜第一。
秦昭南的所有公关,在如潮的骂声中,不堪一击。秦氏的股价应声大跌。
好戏,这才刚刚开场。
一个月后,是简星野在顶级学府的百年生日庆典上,作为优秀新生代表发言的日子。这是他人生中最风光无限的时刻。
就在他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准备接受所有人的膜拜时,身后的大屏幕,突然切换了画面。
播放的,正是那段完整的、高清无码的,他在休息室给自己下药栽赃我的视频。
包括他最后对着镜头,那个轻蔑又恶毒的胜利手势。
全场死寂。
随即,是山呼海啸般的哗然。
简星野呆立在台上,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这不是真的……是剪辑的!是合成的!他疯狂地嘶吼着。
然而,屏幕画面再次切换。
我,穿着一身笔挺的纪梵希高定西装,出现在画面里。背景,是瑞士的日内瓦湖。我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瘦,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
各位好。我对着镜头,平静地开口,我是祁砚。我没有疯,也没有抄袭。我只是……挡了别人的路而已。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一份由顾氏集团顶尖律师团出具的、控告秦昭南女士与简星野先生非法囚禁与诽谤的律师函上。
落款,是我亲笔签下的名字。
整个庆典会场,彻底失控。
6
当我乘坐顾清越的私人飞机降落在申城时,秦家和简星野已经成了过街老鼠。
那所顶级学府第一时间宣布,撤销简星野的入学资格,并永远将他列入黑名单。无数曾经与简星野合作的品牌,纷纷发声明解约。
而秦氏集团,在顾家的蓄意做空和丑闻的内外夹击下,股价一泻千里,正处于破产清算的边缘。
我们的车队,直接开到了秦氏集团的大楼下。
大厅里乱作一团,员工们人心惶惶。我径直走进总裁专属电梯,在顶层,见到了多日不见的秦昭南。
她瘦了很多,大着肚子,脸色惨白,曾经眼中的狠厉与掌控感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疯狂。
祁砚!她看到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冲过来,你回来了!你终于肯见我了!
你快告诉他们,那些都是假的!我们马上结婚,星野……星野只是你的弟弟,我们才是一家人!她抓着我的手臂,语无伦次。
我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像甩开什么肮脏的垃圾。
秦昭南,你是不是忘了,在你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
我没有办法!是阿泽他……他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那么做,他就去死!她痛哭流涕,我只是想让你受点委屈,等风头过去我就去接你出来的!我爱你啊,祁砚!
真是动人。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演。
是吗我轻笑一声,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一段录音,是我那个乡下远房表叔的声音。
……就在出事前一天,秦小姐的人找到了我,给了我二十万,让我给祁砚的饭里下了整整一周的安眠药。说只要他状态不好,面试时出丑,就会有更大的好处……
秦昭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不……不是的……她瘫倒在地,不住地摇头。
原来,在我准备顶替简星野面试的前一周,她就已经开始布局,要让我合理地失常。简星野的栽赃,不过是她计划中的最后一环。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任何机会。
你的公司,你的名誉,你肚子里的那个野种。我一步步逼近,蹲下身,看着她绝望的眼睛,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我会一样一样,全部毁掉。
她猛地抬头,怨毒地盯着我:你不能这么做!你弟弟……你弟弟的医药费……
哦,忘了告诉你。我微笑着,我弟弟的心脏手术非常成功,正在瑞士进行康复治疗。至于你的公司……顾氏很乐意以一块钱的价格,收购你所有的不良资产。
她的最后一根支柱,也倒了。
身后,顾清越款款走来,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放在了我和她之间。
秦总,签了吧,至少还能保留一丝体面。
秦昭南突然像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尖利的指甲想划破我的脸。
祁砚!我杀了你!
顾清越的保镖上前一步,将她轻易制服。
她被两个保镖死死按在地上,昂贵的香奈儿套装沾满了灰尘,像条死狗。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不再看她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
经过顾清越身边时,她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对了,有件有趣的事忘了告诉你。
帮你作证的那个王主任招了。当初他伪造诊断报告的时候,秦昭南给他的封口费,是市价的三倍。
我脚步一顿。
他说,顾清越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当时秦昭南特别叮嘱了一句——『把他给我往死里整,最好让他这辈子都出不来』。
那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潮湿的房间。
原来她对我所有的温情、愧疚、甚至爱,都是演出来的。
从始至终,她只想让我死。
7
秦昭南被两个强壮的保镖像拖一条破麻袋一样拖了出去。股权转让协议被风吹落在地,像一张宣告她死亡的讣告。
在被塞进电梯门的前一刻,她那把已经完全被疯狂和恨意占据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伸出的钩子,死死地抓住了我。
祁砚!你以为你赢了哈哈哈哈!你别得意!你不过是顾家养的另一条狗!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枯槁的头发紧贴在她惨白的脸上,你很快就会跟我一样!等你那个宝贝弟弟在你们引以为傲的那个狗屁实验室里,变成一滩烂肉的时候,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你会比我还惨!一万倍!
电梯门无情地合上,隔断了她的诅咒。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什么实验室什么叫变成一滩烂肉
我的目光猛地转向身边的顾清越。她依然抱着手臂,姿态优雅,但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稍纵即逝。
那是一丝被人打乱了棋局的……烦躁。
疯狗乱咬人而已。她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秦家这栋楼不错,收购了正好做我们的新总部。
我的心脏却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一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
秦昭南说的是,你们引以为傲的实验室。
我们
回到那座金碧辉煌、却让我感觉不到一丝温度的别墅,一种陌生的恐惧攫取了我。这里的一切都完美得像一个精美的牢笼。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封加密邮件,发件人是我远在瑞士的弟弟,祁洲。
自从他接受治疗,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我满心欢喜地点开,准备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然而,邮件里没有一个字的问候。
附件里,只有一张被火烧得残缺不全的科研笔记的照片,上面的字迹,是我父亲的。旁边,是一段语音,来自我弟弟,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抖得不成样子。
哥……他们撒谎了……全都撒谎了……
我查了爸妈留下来的旧硬盘……我的病……我的病不是天生的!
它……它是一个『项目』的代号!
我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
我弟弟的心脏病,我拼了命也要治好的病……是一个项目
不。
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实验品。
而我,就是那个为了保护实验品,心甘情愿被推出来,替真正的猎人咬死另一头野兽的……疯狗。
8
书房里,温暖的香薰也掩盖不了空气中冰冷的对峙。
我将手机丢在顾清越面前的红木书桌上,照片和录音,铁证如山。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在复仇成功后如何感谢她。但此刻,我只想撕开她那张优雅的面具。
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字面意思。
她的平静,比任何解释都更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
祁砚,别这么天真。顾清越放下杯子,声音平滑得像冰面,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良,也没有平白无故的拯救。你弟弟得的不是病,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基因缺陷,普通医疗手段根本无效。而我们顾氏旗下的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正好在进行一项……前沿的基因修复项目。
所以呢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所以,我们投资了你,投资了你弟弟的『治疗』。事实证明,我们的投资很成功。他……是项目启动以来,唯一成功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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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资助我上学,是为了监测实验品的家庭环境。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出现,是为了保护这份即将成熟的果实不被秦昭南这个失控的疯子毁掉。
帮我复仇,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清除掉一个知道内情太多、又开始贪婪的旧合作伙伴。
我不是被拯救了,我是被一个更高级的捕食者,从一个低级的陷阱里,捡了出来。
你利用我。我说。
我救了你弟弟。她纠正道,也给了你复仇的机会。这是一场交易,祁砚,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如果……如果我没有扳倒秦昭南的价值呢我死死地盯着她。
她笑了,第一次露出那种属于捕食者的、毫无温度的笑容。
那我和秦昭南,会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你弟弟这份『实验报告』的归属权。
愤怒、屈辱、被彻底背叛的恶心感,冲上了我的喉咙。我冲上去,揪住她的衣领。
顾清越!
她毫不畏惧地迎上我的目光,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
祁砚,你知道这项技术的价值吗它足以改变人类的未来。当然,它现在还是完全非法的。她的话像一条毒蛇,钻进我的耳朵里。
只要我把消息放出去,明天,全世界的官方机构都会把你的宝贝弟弟当成国宝,或者更准确的说——『展品』。
他们会把他关进世界上最森严的实验室,切片,研究,直到榨干他身上最后一丝价值。你觉得,到那个时候,他会更怀念瑞士的阳光,还是我的……『牢笼』
我的手,无力地滑落。
我以为我从地狱爬了出来。
可我,亲手把唯一的弟弟,推进了另一个更深、更华丽的地狱。
我没有选择。从来没有。
9
我把自己关在别墅里整整三天。
三天后,顾清越的管家告诉我,简星野想见我。
他跪在门口,很狼狈。管家面无表情地汇报,保安问要不要处理掉。
让他进来。我说。
当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校草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几乎没认出来。他穿着廉价的T恤,浑身脏兮兮的,瘦得脱了相,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像一只被世界抛弃的流浪狗。
他看见我,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抱着我的裤腿,嚎啕大哭。
祁砚……求求你……放过我……他语无伦次,钱我还不上了……学校也回不去了……秦昭南她毁了我……她就是个魔鬼!
这些话,你应该去跟秦昭南说。我冷漠地看着他。
没用的……没用的!他猛地摇头,你以为是我在算计你吗不,我们都是她的玩偶!
简星野断断续续地,吐露出了一个更丑陋的真相。
秦昭南不是收养他,而是在豢养他。她控制他穿什么衣服,交什么朋友,甚至连一个笑容的弧度都要按照她的喜好来。那个在休息室给自己下药的阴谋,从头到尾都是秦昭南一手策划的。
她告诉我,如果我不把那个名额栽赃给你,她就停掉我维持心脏的进口药。她说……简星野的眼睛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她说她会像当年看着我爸咽气一样,笑着看我死在手术台上!
我的大脑嗡地一声。
你爸……认识她
何止是认识!简星野笑得比哭还难看,我爸就是发现了她爹当年害死你父母的真相,才被逼得家破人亡!秦昭南这个贱人,她收养我,就是要让我变成一条听话的狗,一个能随时提醒她自己有多仁慈的战利品!
这个瞬间,我竟然无法对他产生一丝恨意。
只觉得荒谬,和可悲。
我和他,原来都只是那场延续了二十年的罪恶里,两个不同形状的畸形祭品。
就在这时,简星野的身子突然一软,整个人抽搐着瘫倒在地,手死死地捂着胸口。
不是装的。这次,他真的要死了。
我愣了半秒,还是叫了救护车。
医护人员赶来,手忙脚乱地急救。一个护士在翻找他身份信息的时候,从他破烂的钱包夹层里,掉出了一张对折的、已经泛黄的旧照片。
我鬼使神差地捡了起来,展开。
照片上,是笑得一脸灿烂的年轻男女。
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而在他们身边,站着一个同样年轻,但眼神阴郁的女孩。
是秦昭南。
10
监狱的探视玻璃冰冷刺骨。
我把那张照片贴在玻璃上。
对面的秦昭南,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眼神空洞。但当她看到那张照片时,她死灰般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光。
是疯狂的光。
她猛地扑到玻璃上,像是要穿透它,抓住那段已经腐烂的过往。
哈哈哈哈……她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还是找到了……你终于找到了……
她终于全招了。
她的家族,和我的科学家父母,曾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共同进行那项疯狂的基因修复研究。当年,项目在最后关头失控,引发了实验室爆炸。她的父亲,为了掩盖真相,伪造了事故现场,将我父母的死,定义为一场意外。
而简星野的父亲,当时团队里的另一个核心成员,发现了这个秘密。
剩下的,就是斩草除根。
我恨我父亲!秦昭南用头撞着玻璃,砰砰作响,他是个刽子手!是个懦夫!我把他最得意的两个实验品『捡』了回来,就是要报复他!我要把你们培养成最优秀的人,让他每天都活在被揭穿的恐惧里!
她癫狂地看着我,脸上是一种扭曲到极致的爱。
我先选的你,祁砚。因为你和你父亲一样,那么聪明,那么骄傲。我以为我可以控制你,塑造你,让你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可是你……你太像他了!你的眼神,你的骨气,都在提醒我,我掌控不了你!
我才选择了简星野。他那么弱,那么好控制,像一只小猫。我毁了你,是为了保护他。我以为……我以为我能在我亲手搭建的世界里,把一切都修正……
原来,我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不过是她一个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持续了二十年的、血淋淋的赎罪戏码。
我真想砸烂眼前这张玻璃。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真相,有时比谎言更伤人。
但你和顾清越都算错了一件事。就在我准备离开时,秦昭南突然凑近玻璃,声音压得极低,像魔鬼的私语,我父亲当年并没有销毁所有的原始数据。那份能让顾家现在的成果变成一堆垃圾的、『完美配方』,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我父亲……把它藏在了一个只有我,和他另一个最信任的人才知道的地方。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的疯狂足以吞噬一切。
去问问你的新主子,顾清越。问问她,二十年前,在我家实验室里当实习生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11
我回到别墅时,顾清越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悠闲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和她聊完了她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有没有觉得,你的人生比小说还精彩
二十年前,秦家实验室的那个实习生,是不是你。我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开门见山。
她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红酒在杯中晃出危险的弧度。
秦昭南那个疯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她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所有伪装都被撕破,露出了最赤裸的贪婪和野心。
没错,是我。她坦然承认,那是一次伟大的研究,只是被秦昭南的蠢货父亲搞砸了。我花了二十年,整合资源,重建项目,就是为了完成它。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我父母的原始数据。我替她说了出来。
你果然很聪明。她站起身,像一头巡视自己领地的母豹,祁砚,你和你弟弟,就是开启宝藏的钥匙。当年你父亲为了以防万一,用一种特殊的基因序列给数据加了密,只有他直系血亲的DNA才能解开。
所以你『救』了我,『治好』了我弟弟,把我当成诱饵,逼秦昭南露出破绽,好帮你找到那份数据!
不然呢她反问,你以为凭你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能撼动秦家这棵大树
她朝我走来,伸出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頰。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应该感谢我。她的声音温柔又残忍,帮我找到它。我会给你和你弟弟享用不尽的财富,一个全新的身份,送你们去一个没人能找到你们的地方,安度余生。
一个……金色的笼子。我说。
那也比烂在泥潭里强。她收回手,你如果拒绝,我不介意再让你感受一下,精神病院的滋味。哦,对了,我听说,当年你弟弟被注射的『试验品』……不太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很有趣的排异反应呢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这个女人,比秦昭南可怕一万倍。秦昭南是疯子,而她,是魔鬼。
就在我彻底陷入绝望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嘀的一声。
那是一封刚刚抵达的邮件,来自我父母多年前设立的一个、被我遗忘了的定时邮件系统。
预览的第一行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脑海。
【致我的孩子们。如果你们看到这封信,证明『清洁工』协议已被启动。不要相信任何人!真正的宝藏,和『解药』,藏在……】
解药
什么解药难道治愈我弟弟的药剂本身,就是一种更隐秘的毒药
没等我看完,身后墙壁上巨大的液晶电视突然亮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的,是简星野的脸。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起来虚弱,却对着病房里那个隐藏的摄像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他康复得……太快了。
12
顾清越也看到了屏幕上的简星野。她脸色骤变。
一切都失控了。
给我查!追溯那封邮件的来源!她对着手腕上的通讯器低吼。
我死死盯着手机上那行被截断的信息,又看了看屏幕上笑得意味深长的简星野。
他的病倒……是苦肉计是发给我和顾清越看的信号
一个更可怕的猜测涌了上来。他和我一样,也是钥匙。秦昭南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她信任的人,从来不是什么实习生,而是另一位受害者的儿子!
顾总!一个保镖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邮件的服务器是假的!它一直在向外广播我们的坐标!而且……而且……
说!顾清越的声音已经带了杀气。
秦昭南,三十分钟前,越狱了。
话音刚落,屏幕上的简星野,缓缓抬起了一只手。他对着摄像头,做出了一个极其精准的手势。
是当年他在面试休息室,栽赃我之后,那个耀武扬威的V字手势。
原来那不是胜利。
那是在告诉我。
2。
我们是两把钥匙。
我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这座固若金汤的别墅,在这一刻,成了一个四面楚歌的死局。
顾清越,这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猎人。
秦昭南,这条挣脱了锁链的疯狗。
还有简星野,这个潜伏在暗处,远比任何人想象得都更聪明的毒蛇。
她们,他们,还有我。
所有人手里都攥着一块拼图。
而我,是所有人都想抢夺的、那块位于最中央的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