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班主这一巴掌再次打向阿强,声泪俱下地哭诉着:“为师对你寄予厚望,没想到你背着为师做出这种事。”
“就算我也不喜欢百越班的越戏和这些女徒弟,也没想过做这些害人的事情,你真是太令为师失望了,真是我这个师父教徒无方啊。”
说着,赵班主转向孟春深,满脸愧疚地说道:“孟老板啊,是我没管教好徒弟。对于她们所遭受的损失,我愿意拿出一笔钱来赔偿,您瞧着如何?”
孟春深瞥了赵班主一眼,又转过了脸去,冷冷地说:“深受其害的是这几位姑娘,你该问她们是否答应,何必来问我?”
江寒露见孟春深的脸上有无奈,也有痛心,心想这赵班主和阿强毕竟与孟春深来自于同一个戏班子,也不想叫他为难,只说道:“这无故害人之事原本该告上警局的,但看在春深和念风的份上,便接受你们的赔偿与道歉吧,希望你们日后好自为之。”
尹曼秋眼中仍然融着深深的恨意,咬紧牙关说道:“接受道歉可以,但是像阿强这样心思歹毒的人,断然不能留,他必须要将他逐出去,我们才可罢休。”
赵班主忍着心疼,将自己的一袋子里面的银票都拿出来,赔给了她们。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并道:“阿强这样的徒弟,日后自然留不得了,我定会将他驱逐出祥惠园,还希望你们能够息事宁人。”
说罢,他趁旁人不留意之时,悄悄在阿强耳边快速嘀咕了几句,“好徒弟,是师父对不住你,但师父如果认下罪行以后就没法混了,这次你替师父顶一下罪,来日师父一定会把你捞回来,好好补偿你。”
阿强又无奈又心痛,看了赵班主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却又不得不强忍着。
他咬着牙,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印,最终认下了所有的罪责,颊边渗出了一丝深深的冷笑,又道:“是,是我对不起师傅,是我对不起祥惠园,都是我的错,日后永远不会再给大家添麻烦了。”
说完,他默默地收拾了行囊,离开了祥惠园。临走前,他讳莫如深地看了赵班主一眼,那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对师父的尊敬,而是满满的仇恨。
他的背影孤独而落寞,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无比,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祥惠园的喧嚣在事情解决后暂时平息了下来,孟春深与沈念风将江寒露和那三个师妹一直送到了祥惠园门口。
看着她们脸上那一片片尚未完全褪去的疹子,孟春深的心中仿若被千万根细针深深刺入,自责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
他缓缓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拍了拍江寒露的手,紧接着,他另一只手伸进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叠银票,郑重其事地放到江寒露手里。
他微微张了张嘴,声音略带沙哑,带着几分愧疚与温柔,缓缓说道:“这些钱你们拿好,赵班主赔偿的加上我的这些,差不多有二十几块大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