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好面子。
我花高价给他在城里最顶级的酒店举办寿宴,让他出尽风头,赚足了面子。
他红光满面,在亲戚一声声祝贺中宣布：
今天人都在,我宣布一件事。我决定,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吴越！
我爸想让堂弟吴越给他养老送终。
小叔一家欣喜若狂。
大伯！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养老送终！比亲儿子还亲！吴越拍着胸脯保证。
一旁的我妈终于忍无可忍,质问我爸：你让伊伊以后怎么办她是你亲闺女！
我年纪大了,就想要个儿子给我送终！谁让你生不出儿子我爸很是理直气壮。
我妈气得发抖,我怕有个好歹,赶紧带着她离开。
走之前故意没支付酒店的余款十万块。
就让我爸新认的好大儿表现表现吧！
1
大喜的日子,被我爸一句话搞得大家不欢而散。
我妈被气的不轻,她红着眼看着我：妈对不起你！找了你爸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结果苦了我的女儿！
从小家里条件不好,我爸又是个贪吃懒做的性子,是我妈早起贪黑地带着我爸一起干活,又操持着家里的一切。
最后不仅还完了外债,还有了余钱给老宅翻新。
就是这么一个要强的女人,在我出生后一直被生不出儿子这座大山压得直不起腰杆子。
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奶奶和我爸总是偏心堂弟,长大后才知道只因为他是男的,要传宗接代。
我安抚好我妈,刚想休息,门外便传来嘈杂声。
我爸他们回来了。
门外传来我爸的咆哮：吴乐伊！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我拉开门,我爸满脸怒容指着我鼻子：你安的什么心啊在那么大的酒店给我过生日,最后不付钱就跑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全丢尽了！亲戚朋友都在后面看着！你是不是存心让我难堪多亏了你堂弟！赶紧把钱还给他！
毕竟是刚继承家产的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吴越竟然真付了这十万块。
小婶尖酸的声音立刻跟上：就是啊,伊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爸过寿,你当闺女的付钱天经地义,拍拍屁股走人算怎么回事
堂弟吴越在一旁嗤笑：姐,你也太不懂事了。一点规矩都没有,怪不得大伯说你…
小叔慢悠悠地补刀：女孩子嘛,就是眼皮子浅,关键时刻上不了台面,出不了头。一点场面钱都舍不得,能成什么气候
我冷冷地扫过他们一家,最后目光钉在我爸脸上：付钱付什么钱您不是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宣布您所有财产都留给您的好大儿吴越了吗今天这风头是给您出的,面子是给您赚的,认儿子也是您认的。这付钱的好机会,当然得留给您亲选的、给您养老送终的‘亲儿子’吴越啊！让他好好表现表现,给您这当爹的长长脸！
我爸被我戳中痛处,瞬间恼羞成怒,脸涨成猪肝色：你！你反了天了！
我妈赶紧上前想拉住他：老吴！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伊伊她…
滚开！我爸猛地一把推开我妈,我妈惊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同时,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狠狠扇在我脸上！
啪！
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
我看着地上痛得蜷缩起来的妈妈,又看看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父亲,还有旁边幸灾乐祸的小叔一家。
心,彻底凉透了。
2
担心我妈昨天摔到哪,第二天大早我便带她去了医院检查,幸好没有大碍。
开门回家,看到吴越和一个女孩子坐在客厅,我的房门敞开着,里面完全变了样。
你们在我房间干什么我质问他们。
吴越翘着二郎腿,很是得意：
回来了大伯说了,这房子过几天就过户给我。你这房间采光好,空间大,我和小丽看中了。下半年我和小丽结婚,就勉强做婚房了。
他努努嘴指向走廊尽头：
喏,你的东西都给你挪储物间了。
旁边的未婚妻小丽竟然拿着我的一条裙子不停往身上比划：
越哥,你看我穿这件漂亮不
漂亮！我的宝贝就该配这么好看的裙子,不像有些人再怎么穿都是乡下土包子。吴越讨好地应和着。
我一阵恶心,已经不打算要他们碰过的所有东西了。
还好现在我不常住老家,都是些用不着的东西,丢了也不心疼。
此时我妈震惊地出声：
什么老吴！你真要把房子也给他那我们住哪儿伊伊住哪儿
我爸从里屋出来,语气不耐烦：
吵什么吵！吴越是我儿子,以后给我养老送终,房子不给他给谁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
一旁的吴越假惺惺道：
姐,看在亲戚份上,储物间你先凑合住三天。三天后,你得搬出去自己找地方住了,我们要重新装修。
我妈气得发抖：老吴！你还是人吗这房子当年翻新,是我起早贪黑做生意,低声下气跟人借钱、自己当小工一块砖一块瓦垒起来的！伊伊也是你亲生的！你就这么对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给
仿佛被戳中了什么痛点,我爸猛地提高嗓门：
对她怎么了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养她这么大够对得起她了！房子她配吗她以后嫁人,婆家没房子给她住没房子住大街上去！
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吴越才是我老吴家的根！能给我摔盆打幡的！她算个什么东西能跟吴越比再说了,谁让你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活该你闺女没地方住！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
我妈脸色惨白,身体晃了晃,盯着我爸,眼神从愤怒到绝望再到一种彻底的冰冷,一字一句：
吴建国。我李芳兰在你老吴家做了三十年任劳任怨的媳妇。我跟着你吃糠咽菜,一句苦都没叫过,到头来是我活该！好！
吴建国,我要跟你离婚！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爸也难以置信：
什...什么你敢提离婚反了你了！离了我,你个生不出儿子的黄脸婆,带着个赔钱货,喝西北风去啊我看谁敢要你们！贱骨头！没我你们算个屁！离离了你就等着饿死吧！带着你那没用的闺女滚！滚得远远的！我看你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扶住摇摇欲坠的妈妈,冰冷地看着暴跳如雷的父亲和旁边看戏的吴越一家,我声音异常平静。
妈,我们走。
我妈紧紧抓住我的手,眼中含泪却异常坚定。
走！
不再看他们一眼,扶着妈妈转身。
不用等三天,我们现在就搬。这地方,多待一秒都恶心。
3
临走前,我把我所有的衣服包括小丽手里的那件裙子,一起丢在了村里早已废弃的粪坑里。
不管身后吴越和小丽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带着我妈进了城。
前几年我和朋友合开了一家奶茶店,位置不错,加上品牌效应,生意一直很好。
后来又陆续在别的位置开了几家店,目前也算是小有资产。
今年我终于在城里买了个130平的新房,这个月刚落户。
本来想在我爸生日后给父母一个惊喜,谁知现在倒成了我和我妈的避风港。
我妈得知我买了房很高兴。
毕竟在路上,她就一直在担心我未来该怎么办。
现在看着她欣喜地盯着房里的一切,我微微松了口气。
还记得小时候我爸爱打牌赌钱,为了这事我妈老跟他吵架,两人甚至还动过手,可那样我妈也没有说过离婚这样的话。
我真怕这次我妈会被我爸气坏了身体。
我们什么都没带出来,第二天我便和我妈去了商场。
店员热情地看着我：女士,您真有眼光,这些都是我们刚到的新款,特别衬您母亲的气质。打完折一共三万,刷卡这边请。
衣袖被扯住,我妈压低声音：伊伊,太贵了…我们不要了…
我利落地递卡：嗯,包起来吧。
转身微笑着对我妈道：妈,您值得。以后咱想穿什么穿什么。我有钱。
当初开店的事我没有让家里人知道,毕竟当初我是贷款筹的钱,如果让我爸知道他肯定会极力反对,而不告诉我妈是怕她担心。
所以家里人都一直以为我只是在奶茶店打工而已。
远处的两人把一切收入眼底,直接把我们拦在门口。
小丽眼睛放光地盯着模特身上的裙子：哇！越哥,你看这件！好漂亮！我要这个！
瞥了一眼价格牌,吴越脸一僵,随即看向我们,眼珠一转,堆起假笑：哟,姐！这么巧！带婶子买衣服呢嚯！大手笔啊！这么多袋啊！
啧啧,真舍得。
让开！
谁知吴越搓着手,竟然厚颜无耻地开口：
姐,你看...这不正好碰上嘛！小丽特喜欢这件裙子,也就五千块...对你来说毛毛雨啦！你一起付了呗就当...就当给我未来媳妇儿个见面礼！我们都是一家人嘛！
小丽立刻挽住吴越胳膊,撒娇：是呀姐！你看我穿上肯定好看！以后咱们可就是亲妯娌了,你当姐姐的,照顾下弟妹应该的嘛！大伯都说了,咱们才是一家人！
我直接被气笑了,像看两个小丑：
哈给你们付钱吴越,你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凭什么
听我这么不客气的质问,吴越脸一沉,理直气壮地炸裂发言：
凭什么就凭我是老吴家唯一的儿子！是大伯指定的继承人！这以后整个家业都是我的！你现在住的房子,以后也是我的！你花的不就是老吴家的钱让你付个五千块怎么了那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大伯说了,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钱,以后都得给我还回来！现在让你付是给你机会孝敬！
真是不知道这种垃圾哪里来的优越感！他不会以为地球是围着他在转的吧！
我怒火中烧,但声音异常清晰冷冽,字字诛心：
吴越！要点脸吧！你算哪门子的继承人你除了会像条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哄着我爸那个糊涂蛋,把别人辛辛苦苦挣来的家业据为己有,你还会干什么还老吴家的钱那都是我妈起早贪黑赚的,而我的钱也是我自己一分一毫挣的！跟你们这群蛀虫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完,我转向小丽,眼神鄙夷：
还有你！还没过门呢,就学会吃绝户了五千块都掏不出来看来你找的这个‘老吴家继承人’,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给你买不起啊你们俩可真配,一个软饭硬吃,一个眼皮子浅,绝配！
被我戳中痛处,吴越脸涨成猪肝色,指着我的鼻子：
你！你敢骂我！你个赔钱货！怪不得大伯不要你！白眼狼！自家亲戚都不要了！
小丽又羞又恼,尖叫着：
你说谁是吃绝户的你才不要脸！有钱了不起啊！
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挽起我妈的胳膊：
妈,我们走。别让垃圾脏了眼睛和耳朵。
身后传来小丽气急败坏地对店员喊：
什么破衣服！不要了！谁稀罕！
4
中午,我妈特地做了几个拿手菜。
我们刚要吃饭,门外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我爸和小叔一家大摇大摆闯了进来。
一进门我爸就嚷嚷：
好啊！躲这儿享清福来了！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享福也不想着带上老子没良心的东西！
小婶立马帮腔：
就是,伊伊,这就是你不对了。自己住这么好的地方,让你爸在乡下吃苦
大哥别生气,孩子不懂事。小叔也在一旁装模作样。
而吴越和小丽则旁若无人地在客厅转悠起来,摸摸沙发,看看电视,啧啧有声：
哎呦,这装修,真不错啊…
阳台真大！
我爸一屁股坐到餐桌旁,直接拿起我妈的碗筷吃起来：正好饿了,建军啊,你们都坐。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伊伊,倒点水来！
小叔一家真就坐下,开始自顾自吃起来,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我和我妈冷眼看着,没动作,只盼望着这帮子无赖吃完赶紧走人。
一群人跟没吃过饭一样,风卷残云。
伊伊啊,这房子…买下来不便宜吧全款小叔剔着牙,眼神精光四射。
我沉默着,眼神冰冷。
吴越得意地抢答：
爸,这还用问我打听过了,这地段,这面积,全款下来,至少两百万！
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一听这话,小丽立刻抓住吴越胳膊,娇声道：
越哥！我不管！乡下的房子我不要了！又旧又破！我就要城里的房子！就要这套！不然我不嫁了！
吴越装作为难地看向我爸,然后转向我,用一种施舍般、居高临下的语气对我说：
姐,你看,小丽就喜欢这儿。这样吧,咱们都是亲戚,我也不让你吃亏。我跟大伯商量好了,乡下的老宅,就‘大方’点,给你和你妈了！
虽然旧了点破了点,但好歹是个窝嘛！你呢,就把这城里的新房,‘换’给我们结婚用。明天就去过户！大伯,你说对吧
而我爸竟然还在一旁点头附和他：
对对！越越说的在理！伊伊啊,女孩子家,要那么好房子干什么以后还不是便宜了外人乡下的房子够你们娘俩住了！
都是一家人,别算那么清！以后你嫁人了,在婆家受了气,不还得靠娘家兄弟给你撑腰吴越就是你亲兄弟！听爸的,明天就去办！
这番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吴越从小就喜欢抢我的东西,哪怕那些都不是他喜欢的。
小时候我攒了半年零花钱买的漂亮洋娃娃,被堂弟一把抢去,我爸不但不帮我,反而骂我小气不懂让着弟弟；
高考成绩优异,我爸却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转头把省下的学费给吴越买了新自行车；
家里翻新老宅,我妈累得直不起腰,我爸却把最好的房间指给了偶尔来住的吴越,说儿子就得住好的
……桩桩件件,只因为我是个女孩！
有时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我爸亲生的
索性现在的我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无力反抗的小女孩了。
我正要反击,谁知我妈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指着我爸鼻子破口大骂：
吴建国！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帮着外人来抢自己亲生女儿的房子你还是人吗！
一旁的吴越被骂得跳脚,恼羞成怒：
婶子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抢是大伯自愿给我的！我们拿老宅换了！是等价交换！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嘲讽出声：
等价交换拿本来就是我和我妈的东西,来换我自己的新房子吴越,你脸皮厚得能砌城墙了！这不叫交换,这叫明抢！你们一家子,就是一群吸血鬼！寄生虫！
吴越被我的话彻底激怒,语气极其恶毒：
我呸！吴乐伊！你少在这儿装清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女的,年纪轻轻哪来那么多钱全款买房两百万！你干什么能挣这么多
我看你这钱来得才不干净！指不定是睡了多少男人才换来的脏钱！呸！真给我们老吴家丢人！
大伯！你再不管管,到时候别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咱们老吴家呢！你的脸都要给她丢光了！
这话确实戳中了我爸的痛处,他立刻把矛头指向我妈,厉声呵斥：
听听！听听！我就知道！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女人教出来的好女儿！生不出儿子就算了,还教出这么个不知廉耻、有辱家门的贱货！干这种下贱事！我们老吴家的脸都被你们母女丢尽了！赔钱货！下贱胚子！
轰的一声。
我和我妈的理智彻底被这无下限的造谣和辱骂炸得粉碎！
我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冲上去撕烂他们的嘴！
谁知我妈却比我还快！
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扑向我爸。
吴建国！我跟你拼了！！
我妈完全不顾形象,用尽全身力气,又掐又咬,一边打一边哭骂,积压了半辈子的怒火和委屈彻底爆发。
你个没良心的畜生！当年家里欠一屁股债,你躲懒装病！是谁起早贪黑给人搬砖扛水泥是谁厚着脸皮挨家挨户去借钱是谁累得晕倒在工地上！是我！是我这个你嘴里‘没用’的女人撑起了这个家！没我,你和你那宝贝老娘早就饿死了！
现在你倒好！把我挣的家业全送给外人！还伙同外人糟践我女儿！造这种天打雷劈的黄谣！你不是人！你是畜生！我瞎了眼才跟了你！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伴随着每一声控诉,我爸猝不及防,脸上被抓出几道血痕,狼狈不堪。
小叔一家吓傻了,想拉架又不敢上前,小丽更是尖叫着躲到吴越身后。
我爸捂着脸,又痛又怒又羞：疯婆子！你疯了！住手！吴越！快拉住她！
看着状若疯虎的我妈,吴越也有点怵,只敢虚张声势：婶子你冷静点！打人犯法！
我妈完全不理,看见人就追着打：滚！都给我滚出去！这是我女儿的家！滚！
我爸实在招架不住,衣服也被扯破了,和小叔一家狼狈不堪地逃向门口。
临走前,吴越撂下狠话：吴乐伊！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狠狠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叫嚣。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妈急促的喘息和压抑的哭声。
我从未见过如此崩溃的母亲,在我心中她一直是个打不倒的女强人。
我立刻上前,紧紧抱住情绪崩溃、浑身发抖的妈妈。
妈！妈！没事了！没事了！他们滚了！都滚了！别怕…我们不怕他们…这儿是我们的家…谁也抢不走…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
为了这种人,不值得气坏身子…以后,只有我们俩…我们好好过…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周,我正忙着办我妈离婚的事。
谁知麻烦正悄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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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这天门一开,我爸和吴越像两尊门神堵在门口。
我爸阴沉着脸,直接命令我：进去说！
就在这儿说！
我挡在门口,不给他们进屋。
这一下惹毛了我爸,他立刻提高嗓门,指着我的鼻子骂：
反了你了！我是你爹！一点教养都没有！今天没别的,你必须跟我去把房子过户给吴越！别逼我动手！
养你这么大,一点用都没有！白眼狼！就知道自己享福,把你老子当要饭的打发告诉你,这房子,你不给也得给！不然我天天来闹,让你在这小区里做不成人！
吴越挺着胸,一副施恩的嘴脸：
姐,听大伯的。咱们都是一家人,闹太僵多不好
这样,你把这房子给我和小丽当婚房,等我们结了婚,小丽家也是城里的,认识人多！我让她给你介绍个城里的好对象！省得你一把年纪了还单着,让大伯操心！虽然你…咳…条件也就那样,但看在我的面子上,总能找个差不多的接盘…呃,成家的！
话里话外充满了贬低和优越感。
我被这无耻的言论气笑了：
吴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给我介绍对象你和我爸,一个老糊涂把家产白送外人,一个软骨头只会趴别人身上吸血,你们俩加起来都不够我鞋底泥值钱！还想要我的房子做梦！带着你们那恶心的算盘,给我滚！
出乎意料地,我爸和吴越竟然没立刻暴怒。
我爸腮帮子咬得咯吱响,强压着火气。
他突然换了副稍微温和点的语气,但眼神依旧强硬。
行！房子的事…再说！今天把你妈叫出来,我接她回去！夫妻俩哪有隔夜仇闹什么离婚让人笑话！
听到这话,我妈从门后走出来,声音冰冷而坚决：吴建国,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回去的。这婚,离定了。
我立刻接口：明天离婚协议书就会寄老宅！妈,那些破锅烂灶、旧衣服什么的,都别要了！反正某些人也没给你买过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想要什么,女儿给你买新的！金银首饰、貂皮大衣,咱都买！
句句都在故意讽刺我爸。
被我阴阳怪气地讽刺,又听我妈亲口确认要离婚,我爸脸上那点强装的温和瞬间崩裂。
愤怒、不敢置信、似乎还有一丝嫉妒在我爸脸上不断交织。
你…你们…李芳兰！你真要跟我离婚！就为了这个不孝女挑拨离间！
我妈斩钉截铁：
是！我以前以为你只是懒点,为了这个家,我可以多做些,这没关系。我也知道你们家重男轻女,但我没想到你会是非不分到这个地步！
一点都不为伊伊着想！现在还联合外人抢自己女儿的房子！这么多年我才看清你是个这么自私自利、又不要脸的人！
我跟你多待在一起一天都觉得恶心！
我看我妈骂的有多爽,我爸就有多气愤。
可能是被我妈的话骂得失去了理智。
下一秒,我爸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扯开嗓子干嚎起来,声音震天响。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没法活了啊！大家快来看看啊！看看这个没良心的闺女啊！自己买了大房子吃香喝辣,不管她六十岁亲爹的死活啊！
现在还撺掇她亲妈跟我离婚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个白眼狼啊！这是要逼死她亲爹啊！我不活了啊！！！
巨大的哭嚎声立刻惊动了邻居,好几户开了门,有人在那探头探脑。
吴越见状,一脸痛心疾首,对着围观的邻居大声说：
各位邻居评评理！这是我姐！自己发达了,买了大房子,就把亲爹赶出家门！还挑拨大伯母跟我大伯离婚！我们好心好意来接大伯母回家,她们就这态度！我大伯都六十了,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就落得这下场真是人心不古啊！
不明真相的邻居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难听的话飘入耳中：
啧,看着挺体面的姑娘,心这么狠连爹都不要了
就是！爹妈再不对也是爹妈！怎么能撺掇离婚呢太不像话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有点钱就六亲不认！住这么好的房子,让老爹在门口哭真做得出来！
给我来这招,真变老无赖了！
我脸色铁青,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想开口替我解释。
大家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是他…
我爸立刻加大哭嚎音量,盖过我妈的声音。
啊！！！我的亲闺女要逼死我啊！！！没天理啊！！！
每次我妈想开口,都被我爸更大声的干嚎强行打断。
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父亲、旁边煽风点火的吴越、以及周围那些充满偏见和误解的目光,一种巨大的悲哀和恶心涌上心头。
血缘多么讽刺！
实在忍无可忍,我掏出手机：
闭嘴！再闹我报警了！告你们私闯民宅、骚扰、诽谤！
吴越迅速给我爸递了个眼色。
只见我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哭嚎瞬间变成怒骂,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
报警！你敢报警抓你亲爹！你个小畜生！我打死你个不孝女！！
他目标明确地一把狠狠打掉我手里的手机！
啪嚓！
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看着地上碎裂的手机,又看看眼前状若疯魔的父亲和一脸阴狠的吴越,最后扫过那些还在指指点点的邻居,心彻底沉到了冰底。
疲惫和厌恶感压倒了我的愤怒。
滚！
我不再废话,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他们推出门外,然后砰地一声巨响,重重关上了防盗门！
门外,我爸还在疯狂拍门,不断哭骂：
开门！你个不孝女！开门！让我进去！李芳兰！你给我出来！……
吴越帮腔叫骂着：
吴乐伊！你躲什么躲！有本事出来说清楚！……
门内,我和我妈背靠着门,听着外面不堪入耳的辱骂和拍打声,沉默着。
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门外的声音渐渐沙哑、变小。
最终,大概是看我们铁了心不开门,也闹不动了,外面传来吴越的声音：
大伯,算了,先回去,改天再来！她们跑不了！
哼！臭丫头心真狠！我饶不了她！
声音渐行渐远,看来他们已经走了。
看热闹的邻居见主角走了,也纷纷议论着散去,留下几句风凉话。
啧,闹成这样,以后怎么住哦…
那老头看着是挺可怜的…不过那闺女也是真狠心…
世界终于清静了。
门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浓得化不开的悲哀与愤怒。
6
果然,我们寄去的离婚协议书被我爸撕碎了扔在我家门口。
还放了狠话：李芳兰！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离婚！
我怕母亲忧虑伤身,就给她报了个旅游团,好说歹说才让她出门去散散心。
为了在母亲回来前解决这些麻烦,我主动去见了我爸。
没想到我爸竟然在医院,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还是赶去了医院。
谁知我爸没事,而是吴越被车撞了,只是蹭破了些皮,死活要来医院,想要多讹些钱。
我没心思去看望那个寄生虫,只想快点找到我爸谈离婚的事。
不想,意外在消防通道拐角处听到了令人震惊的对话：
这么多天了,你女儿那房子你拿不拿的到手越越还等着结婚呢！
放心吧阿娟,我还搞不定一个小丫头片子我是他老子！说什么她都得听我的！等房子到手了,我就想办法跟那黄脸婆离了！这些年委屈你和越越了！
可是,我怕越越接受不了……
有什么接受不了！不管怎样！吴越就是我吴建国的种！亲儿子！大不了我们以后搬到别的地方去！
……
我已无心再听剩下的话,只觉当头棒喝一击将我砸得头晕眼花。
只因对话的两人一个是我爸,另一个是我小婶！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明明我是我爸的亲生女儿,他却从小就偏心堂弟、还要跳过我把遗产都给堂弟、甚至不顾亲情一定要抢我的房子给堂弟！
原来这个堂弟竟是弟弟啊！
我平复好心情,内心已无波澜,只是有些忧虑如果我妈知道这件事后……
我现在只想让我妈和那个人渣,马上！立刻！离婚！
半个小时后,附近的茶室包间。
我面无表情地坐下,开门见山：约你出来,就一件事。怎么才肯痛快签字离婚
我爸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眼皮都没抬,一副无赖相。
离婚呵呵,想都别想。你妈这辈子,生是吴家的人,死是吴家的鬼。离什么婚丢人现眼！
装什么呢！你早就背叛我妈了！还有什么资格捆绑我妈的后半生！
强压住怒火,我再次开口：别装糊涂。你知道我妈铁了心要离。拖着对谁都没好处。说吧,你的条件。
再装蒜！你就守着你的‘好大儿’吴越过吧。我们娘俩,跟你再无瓜葛。法院见。
我爸搓了搓手,立刻换上一种我很讲道理但更显无耻的语气。
唉…伊伊啊,你也是我闺女,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哪！你妈她…就是一时糊涂！不过呢…既然你非要问条件…那爸也不是不能商量…
被我直接打断：说重点。除了房子,其他可以谈。
一瞬间,他脸上的和善瞬间消失,变得异常强硬和贪婪。
除了房子那还谈个屁！我告诉你,就一个条件：把你那城里的房子,过户给吴越！名字改成他的！这事儿就算完了！我立马签字离婚！保证以后再也不去烦你们娘俩！
我直接被气笑了,眼神冰冷：你是在说梦话吗
我现在甚至无法叫眼前这个人一声爸。
但他仿佛没听见我的嘲讽,自顾自地继续狮子大开口,还掰着手指头数。
哦,对了！还有！房子给了吴越,那我和你妈离婚了,我这孤老头子怎么活你当闺女的,赡养费总得出吧
我也不多要,一个月五千！按月打我卡上！一分都不能少！还有,逢年过节,该有的礼数不能缺！三节两寿,该孝敬的都得孝敬！
另外,我要是生个病住个院,这医药费…当然也得你全包！毕竟你是我亲闺女嘛！这都是你该尽的孝道！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在陈述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看着他唾沫横飞、贪婪算计的嘴脸,感觉像是在看一场荒诞至极的闹剧。
他哪里是在谈离婚条件
分明是把我当成了可以无限榨取的大冤种、提款机！
不仅要抢走我辛苦挣来的房子,还要我后半辈子无条件继续供养他这个爹！
我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只剩下彻底的鄙夷和决绝。
我以前只觉得你糊涂,偏心。现在才知道,你是彻头彻尾的无耻,贪婪,毫无底线。用我妈的自由来勒索我的财产还要我给你当一辈子牛马你配吗
我爸被我骂得脸色铁青,恼羞成怒：
你…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你爹！这些都是你该做的！
站起身,我最后扫了他一眼,眼神如同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该做的呵。跟你这种人,多待一秒都是浪费生命。房子,你做梦。赡养费等你死了,我或许会考虑烧点纸钱给你。至于离婚…我们法院见。看看法官是支持你这种敲诈勒索,还是支持我妈脱离苦海。
不再给他任何纠缠的机会,我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包间。
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咆哮：
吴乐伊！你给我站住！你个不孝女！白眼狼！你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想离婚没门！我拖死你们！李芳兰她死也是我吴家的人！我死了她也得给我披麻戴孝！！！
他的怒吼被厚重的门隔绝。
谈判,彻底失败。
之后几天,我找了靠谱的律师朋友,开始着手起诉离婚的事宜。
上次去找我爸谈判也是因为我和我妈不想再和那样无赖的人家有任何纠葛,但他到底是我的生父,我们不想走到对峙公堂的地步。
谁成想人家根本不顾念丝毫亲情。
而且还被我撞破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这么多年我和我妈跟傻子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
所以事到如今,我也不会去奢求这种人还有良知。
而我也没必要再给对方留情了！
可是,就在不久之后的一天。
他们的阴谋诡计打得我措手不及。
我真没想到,为了钱财,他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地肆意伤害血浓于水且相伴多年的亲人。
7
几天前,离婚诉讼请求已经提交,我估摸着这两天我爸就会收到法院的通知。
到时我爸肯定会整出些幺蛾子,我正琢磨着该如何应对时,门铃响了。
一打开门,刺眼的补光灯和怼到脸上的话筒让我瞬间失神。
一个记者模样的人语速极快,语气尖锐地朝我发难：
您好,吴乐伊女士。我们是《家和万事兴》直播调解节目组的！您父亲吴建国老先生向我们栏目组求助,控诉您拒绝赡养、弃养老人、甚至强行拆散父母婚姻！请问您对此有何解释
我们了解到您全款购置了价值两百万的房产,请问您如此年轻是如何积累这笔巨额财富的是否存在不正当收入来源
您母亲李芳兰女士现在何处是否被您控制您父亲表示已经一个月未见妻子,非常担忧她的安危！您是否在剥夺母亲的自由
四周也被邻居们围得水泄不通,不停地对我指指点点,纷纷举起手机拍摄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我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和眩晕感,目光扫过镜头和记者胸前的台标。
果然是那个以真实调解为名、实则煽动网络暴力的热门节目。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是直播,哪怕我不想家丑外扬,现在也没办法让时光倒流回开门前。
打开手机软件,搜索节目的账号,只见直播弹幕正飞速滚动着：
卧槽！看着人模狗样的,心这么黑连亲爹都不养
两百万全款一个女的呵呵,懂的都懂！
撺掇父母离婚天打雷劈啊！这女儿太恶毒了！
把妈藏起来那位母亲怕不是被要挟了吧这不报警
……
这些不明真相的路人明显被节目组的话先入为主,在他们眼中我已成了十恶不赦、狼心狗肺的人。
之前哪怕我爸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和我妈的事,我依然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毕竟我身上流着一半他的血。
可我爸今天的行为,明摆着就是要毁掉我的一切。
今天我恶毒女儿的人设要是被定死了,我努力至今的事业、名誉、生活都将毁于一旦。
人怎么可以狠心到这个地步！
深吸一口气,我刻意放稳声音：
请问,你们节目组调解纠纷,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听一方之词就下结论
记者一愣,随即恢复强势：
我们当然会听取双方陈述！但现在您父亲声泪俱下,邻居也有目共睹您将他拒之门外！您母亲至今不见踪影,您作何解释沉默是否代表默认
就在这时,我爸从人群后方猛地挤到镜头前,一脸悲愤和深情。
他对着镜头,声音颤抖：
记者同志！你们看看！这就是我养的好女儿啊！
芳兰！芳兰啊！你在哪你还好吗伊伊不让我见你啊！老婆,我想你啊！你快出来吧！
说着竟作势要哭出来。
被他恶心的表演激怒,我厉声呵斥：
闭嘴！不许你叫我妈的名字！
我恶劣的态度立刻被记者抓住了话柄,话筒转向我,语气带着谴责：
吴女士！请注意您的态度！他是您的亲生父亲！您怎么能如此粗暴地对待一位思念妻子的老人请问您阻止父母相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听这话,我爸仿佛得到了鼓励,立刻痛心疾首地哭诉：
还能为什么钱！都是为了钱啊！她掉钱眼里了！她就是想霸占老家的房子！那是我和我老伴的家业啊！她撺掇她妈跟我离婚,就是想独吞！现在买了新房子,就想把我们老两口一脚踢开！我苦啊！养了个白眼狼啊！
弹幕瞬间炸锅：
实锤了！就是为了抢房子！
这爹太可怜了！女儿真不是东西！
报警吧！告她虐待老人,侵占财产！
这时周围的邻居竟然也纷纷出来作证：
对对！上次她爸在门口哭了好久,她就是不开门！心硬着呢！
唉,家门不幸啊！哪有这样对爹的
见时机差不多,小叔一家适时登场！
小叔挤进人群,一脸沉痛：
记者同志,我是她小叔！我可以作证！我大哥老实巴交一辈子,没想到临老被亲闺女这么欺负！她眼里根本没有长辈！
是啊！我们想接嫂子回家,她都不让！还把嫂子关起来！嫂子肯定被她洗脑威胁了！小婶抹着不存在的眼泪。
而吴越直接站在镜头前,一脸正义,声音不大却极具引导性：
记者同志,有些话…本不该我说。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姐她…年纪轻轻,又没正经工作,突然全款两百万买房这钱…来得也太蹊跷了吧我们老吴家清清白白,可丢不起这个人啊！
轰！
现场一片哗然！
记者眼睛放光,镜头死死锁定我！弹幕彻底疯狂：
卧槽！钱不干净！
我就说！一个女的哪来那么多钱！别是那啥来的吧！
查她！必须查她！说不定是诈骗犯！
人渣！败类！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所有的污水都泼了过来,我仿佛被钉在耻辱柱上。
我沉默着,脸色苍白,在镜头和无数鄙夷的目光下,显得那么孤立无援,仿佛真的无话可说、丑事败露。
小叔一家和我爸眼中闪着得意。
暗暗自嘲了一声,既然有人自己要把事闹大,我也没必要自作多情再给人家兜着！
8
吴乐伊女士！请你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如果你无法解释巨额财产来源和你母亲的去向,我们将不得不报警处理,并建议吴老先生起诉你弃养和侵占财产！
警告完我,记者立刻转向我爸,语气关切：
吴老先生,您看…是否需要我们现在就帮您联系警方或律师我们有合作的专业律师,一定能帮您讨回公道！
而我爸还在努力维持受害者人设,抹着不存在的眼泪：
唉…家丑啊…我也不想闹成这样…可这闺女…太伤我心了…求你们给我做主啊…
看着他那副惺惺作态,我冷笑一声：
演得这么投入,六十岁才开始学表演,真是屈才了。
见我竟然不知悔过还出言嘲讽！
记者和围观邻居都露出愤怒神情,弹幕更是骂声一片,眼看群情激时。
我突然提高音量,盖过所有嘈杂：报警不用麻烦你们了。
我早就已经报警了,警察就在来的路上。
全场瞬间一静！所有人都懵了！
她自己报警了
抓自己她疯了吗
搞什么鬼
我目光锐利地直视镜头和记者,语速平稳：
我报警,是因为你们《家和万事兴》栏目组,在未经过我本人同意、未核实事实的情况下：第一,擅自闯入我的私人住宅区域进行直播,严重侵犯了我的隐私权和肖像权！**
第二,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的前提下,仅凭单方指控,就对我进行有罪推定,并通过诱导性提问和暗示,公然引导网络舆论对我进行诽谤和侮辱,涉嫌损害我的名誉权！
第三,你们的直播行为及其引发的围观,已经严重干扰了我的正常生活,涉嫌寻衅滋事！警察来,就是来处理你们这些违法行为！
节目组的人脸色大变,张口想反驳,我却将目光转向了我爸。
至于你,吴建国先生。法院关于你和李芳兰女士离婚诉讼的立案通知,以及我以你‘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和‘涉嫌重婚’为由提起的财产分割诉讼材料,昨天就应该送达老宅了。怎么,没收到还是收到了,才带着这群颠倒是非的人来找我麻烦,想先下手为强泼脏水
如同平地惊雷！
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反转炸懵了！
弹幕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我爸脸上的悲戚彻底僵住,只剩下惊骇！
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我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明明我才是你唯一亲生的孩子,你为什么像中了邪一样,非要把所有家产都塞给堂弟吴越甚至带人大张旗鼓来抢我的房子给他
直到我发现,原来…
我故意停顿,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小婶和紧张起来的吴越。
我爸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恐！他似乎预感到了我要说什么！
可我却没有直接说下去,而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吴越身上,把他盯得头皮发麻,眼神躲闪。
……
吴越被我看得发毛：
你…你看什么看！吴乐伊！你别在这儿神神叨叨、颠倒黑白！你就是在说谎！大家别信她！她就是条乱咬人的疯狗！
我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玩味：
直到我发现……堂弟你和我爸,这眉眼、这神态,长得还真是…挺像的。越看越像！
！！！
这句话如同核弹引爆！全场死寂！
记者、邻居、包括弹幕,都彻底石化！
唯有我爸和小婶,如同被踩了尾巴！
同时惊恐地尖叫出声：
闭嘴！！
你胡说八道什么！！
两人下意识想扑过来阻止我！
但我比他们更快！
迅速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猛地贴在了离我最近的话筒上！
录音里的声音清晰刺耳：
……你女儿那房子你拿不拿的到手越越还等着结婚呢！
放心吧阿娟……等房子到手了,我就想办法跟那黄脸婆离了！这些年委屈你和越越了！
不管怎样！吴越就是我吴建国的种！亲儿子！……
……
死寂！绝对的死寂！
弹幕刷新的速度已经无法用肉眼捕捉了：
！！！！！！！！！！！！！
卧槽卧槽卧槽！！！！
信息量太大我CPU烧了！！
吴越是私生子！大伯和小婶
惊天大瓜！！年度伦理剧！！
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我爸目眦欲裂,疯狂地朝我扑过来。
吴乐伊！！！我杀了你！！！
我早有防备,迅速后退！
让人没想到的是,小叔双眼赤红,猛地从侧面扑倒了我爸！
吴建国！！！我艹你祖宗！！！你他妈搞我老婆！吴越是你的野种！是不是！你他妈说话啊！！！
他骑在我爸身上,拳头像雨点般砸下去！
小婶尖叫着去拉小叔：建军！别打了！听我解释！！
而主角吴越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呆立当场：
不…不可能…
现场彻底乱成一锅粥！
记者们目瞪口呆,镜头疯狂摇摆！
众人一拥而上试图拉架！
叫骂声、哭喊声、劝架声混杂一片！
而我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着这场自食恶果的闹剧。
9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住手！都住手！怎么回事
几名警察迅速分开扭打在一起的小叔和我爸。
混乱暂时平息。
与此同时,电梯门打开,我最好的朋友林薇搀扶着风尘仆仆的我妈快步走了出来！
我妈终究放心不下我,提前结束了旅途。
挣脱开林薇的手,我妈像一阵风般冲到我爸面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扬起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爸脸上！
刚被拉起来没站稳的我爸,又跌倒在地。
我爸被打懵了：你…李芳兰！你竟然敢打我！
我妈胸膛剧烈起伏,积压的怒火化作最锋利的言辞,声音响彻楼道,也清晰地传入镜头中：
吴建国！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李芳兰嫁给你三十年,起早贪黑还清外债,翻新老宅,养大女儿！你呢除了偷懒耍滑、赌博输钱、听你妈挑唆嫌弃我生女儿,你还会干什么！
老了老了,心更黑！伙同外人造亲生女儿的黄谣！抢女儿的房子！要把我挣的家业全送给姘头生的野种！现在还敢上电视来诬陷我女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真相如同惊雷,劈在每一个围观者和观众心头！
刚才还同情我爸的人瞬间哗然！
天哪！我们都被他骗了！真是个老畜生！
把老婆辛苦赚的家业给自己出轨生的野种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弹幕也是铺天盖地地袭来：
卧槽！惊天反转！这爹才是极品人渣啊！
心疼女儿和原配！被吸血还被污蔑！
吴越原来是私生子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节目组眼瞎了吗
给小姐姐道歉！！！我们错怪你了！！！
弹幕一溜的开始向我道起歉来。
林薇这时走上前,拿出几份文件,对着镜头和记者展示。
各位！我是吴乐伊的合伙人林薇！这是我们的公司营业执照、股权协议书、近三年的纳税证明和银行流水！吴乐伊名下所有财产,包括这套房子,每一分钱都是我们合法经营、辛苦创业赚来的！根本不存在任何不正当收入！某些人为了抢夺财产,恶意造谣诽谤,必须承担法律责任！
文件清晰有力,彻底洗清了关于财产来源的污蔑！
众人和弹幕的愤怒彻底转向我爸和小叔一家！
谴责的声浪几乎要将他们淹没！
警察在了解初步情况后,严肃地说：
好了！聚众闹事、打架斗殴、涉嫌诽谤诬告,都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还有节目组负责人,也请配合调查！
一场荒诞的闹剧,在警笛声中暂时落幕。
10
这场堪称史诗级翻车的直播,在网上掀起了前所未有的热议风暴。
几乎所有的舆论矛头都指向了吴家一伙人和《家和万事兴》节目组：
年度最渣父亲诞生！心疼原配和女儿一万遍！
节目组为了流量脸都不要了！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播网暴素人！凉凉吧！
那个吴越和小婶,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恶心透了！
而《家和万事兴》节目组虽然火速发表了道歉声明,声称被当事人恶意欺骗、审核不严,试图撇清责任。
但愤怒的网友开始深扒他们过往的节目,甚至还有过往当事人实名举报。
最后节目中大量为了冲突而冲突、恶意剪辑、引导网暴的实锤被翻出,彻底被舆论反噬。
在巨大的抵制声浪下,这档曾经火爆的节目,最终彻底凉凉,停播收场。
而我爸妈的离婚判决也很快下来。
判决准予了离婚请求,并要求我爸必须追回已过户给吴越的乡下老宅、汽车以及其他所有转移的财产。
且因为我爸存在重大过错,夫妻共同财产大约70％都判给了我妈。
尘埃落定后,听说小叔无法忍受奇耻大辱,很快与小婶离了婚。
而小婶竟然真的和我爸走到了一起,两人仓促领证。
我曾经的堂弟吴越在直播事件后彻底社死。
婚事黄了,工作也丢了,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他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了亲生父母身上。
在一个深夜里,他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冰冷决绝的一行字：
你们毁了我一辈子！我这辈子都不会认你们！永远别再找我！
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彻底断绝了联系。
因为这事小婶开始怨怪我爸,最后两人也是时常争吵不休。
我爸机关算尽、一心想要个儿子养老送终、摔盆打幡的,到头来,身边只剩下一个互相怨怼的新婚妻子,和一个对他恨之入骨、永不认亲的儿子。
他心心念念的根,最终断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无尽的讽刺和凄凉。
而我和我妈早已不再关注那些令人作呕的人和事。
我给我妈在老年大学报了书法班和舞蹈班。
看着她穿着漂亮的舞裙,和同龄人说说笑笑,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是我最大的欣慰。
至于我直播事件虽然开头惊险,但结局的大反转,竟意外地给我经营的几家店铺带来了巨大的流量和口碑。
店铺生意前所未有地红火起来。
看着每日攀升的营业额,我乐得合不拢嘴。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
赚钱,可比跟烂人纠缠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