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梨眉心微蹙。
她原本的猜想是:傅斯祁被简月伤透了心,一怒之下与她协议结婚,既能搪塞家中长辈,又能刺激简月,为破镜重圆制造契机。
可他却说,和简月已经结束了。
这岂不是彻底推翻了她之前的推论?
甜甜稚嫩的童音像一颗投入水面的小石子,瞬间打断了她的思绪:
“妈妈,什么是契约结婚呀?”
“”
坐在两人中间的小家伙歪着头,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小脑袋瓜突然灵光一闪:
“啊!我知道啦!”她兴奋地拍着小手,“结婚就是两个人一起睡觉觉,然后互相叫脑公、老婆。”
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的方颂,猝不及防被这童言童语击中,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笑声像戳破气球的针尖,车内原本凝滞的空气瞬间松动了几分,不再那么沉重。
阮清梨一时语塞,脸颊微热。
倒是傅斯祁,难得显露出一丝耐心,顺着孩子的话应道:“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叔叔。”甜甜立刻仰起小脸,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是要做我的爸爸吗?”
傅斯祁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光晕。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目光投向阮清梨,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这个得问你妈妈愿不愿意?”
阮清梨丹凤眼倏地睁圆了。
这人,竟然把皮球踢给她!
意识到甜甜在场,这个话题根本不适合深谈。
况且,他们之间只是雇佣关系,作为老板,似乎也无需向员工解释什么。
她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将甜甜往怀里拢了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甜甜,玩了一天不累吗?”
“不累呀。”甜甜立刻被新话题吸引,声音软糯却精神十足,小孩子的精力仿佛无穷无尽。
“妈妈给你看今天拍的照片好不好?”阮清梨试图将孩子的注意力完全转移。
“好呀好呀。”她欢快地应着,迫不及待地从阮清梨手中接过手机。
ktv包厢内。
光线暧昧昏沉,高档麦克风里不时爆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歌声,混杂着骰子在桌面上滚动的清脆撞击声。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酒精与烟草混合的浊气。
“老傅,你这魂不守舍的,等谁电话呢?”江宴礼凑到傅斯雨身边,一脸促狭地挤眉弄眼。
整整一晚,傅斯雨已经无数次掏出手机,点开那个该死的微信界面,脸色也随着一次次落空而越来越沉。
“怎么?跟我们斐然有戏?”江宴礼不死心地追问。宋斐然是他表妹,要是能跟傅斯雨成一对,那可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傅斯雨烦躁地扫了一眼微信。
阮清梨居然还没通过好友申请。
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他猛地起身,毫不客气地踹了江宴礼小腿一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等电话了?”
江宴礼“哎哟”一声缩回脚,脸上却还是那副欠揍的嬉皮笑脸:“啧啧,瞧你这坐立不安的德性,跟思春的毛头小子似的,心事全写脸上了!有新情况了?”
看来宋斐然是彻底没戏了,那丫头追人直来直往,可不会让傅斯雨露出这副患得患失的鬼样子。
傅斯雨眼神冷飕飕地剜了他一眼:“闭嘴,你话真多。”
江宴礼夸张地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让让。”傅斯雨声音慵懒,带着点不耐烦。
江宴礼旁边坐着的是另一个发小周旻。他敏锐地嗅到傅斯雨似乎有话要单独跟周旻说,识趣地立刻闪身让开位置。
周旻正埋头打游戏,感觉身边动静不对,刚一抬眼,就撞上傅斯雨意味不明的目光。
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心虚地低下头。
坏了!该不会是因为斯云那事来找他算账的吧?
傅斯云明明拍胸脯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这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