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喧闹仿佛瞬间消音,阮清梨只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傅斯雨就站在面前,她真怕这失控的心跳声会被他听去,小脸霎时褪尽了血色。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喉咙干涩,菱唇勉强牵起一丝弧度:“小叔子在开玩笑吗?”
“傅家大少奶奶骑辆电动车上下班,不知情的,怕是要以为傅家要破产了。”
傅斯雨朝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袖扣在晨光下熠熠生辉,透着股矜贵的精致。
阮清梨暗自松了口气,手掌撑地借力站起,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我没驾照,不会开车,骑这个上班方便。”
她急忙解释,生怕他多想。
其实帝景花园离香奈公司走路也只是十五分钟,但是她还要接送甜甜去幼儿园,一来一回会费不少时间。
一抬眸,却撞进傅斯雨幽深的目光里,那视线,分明落在她的翘臀上。
白皙的脸颊瞬间腾起两抹红晕,又羞又恼。
“流氓!”
她瞪了他一眼,声音又软又小,毫无威慑力,倒像情人间的娇嗔。
傅斯雨闻言,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这笑声让她更加窘迫,脸上热气蒸腾,整个人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他迟疑了半秒,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视线转向别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提醒:“你裤子后面脏了。”
阮清梨猛地扭头,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
一抹刺目的嫣红,正晕染在她那条白色休闲西裤上。
下腹同时传来熟悉的坠痛感,一股热流涌出。
要命。
是大姨妈到访了。
在最狼狈不堪的时刻,撞见前男友。
她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耳根红得滴血,尴尬得脚趾蜷缩。
幸好她里面穿了件修身的保暖衣,外面罩着宽松的针织毛衣,公司在办公室还备着替换衣物。
初春的风带着凉意刮过裸露的脖颈,她也顾不上了,一手攥紧内里衣角,另一手抓住毛衣下摆就要往上掀。
一只温热的大掌却突然按住了她掀毛衣的手。
阮清梨愕然抬头。
只见傅斯雨已利落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围在她腰间,修长的手指随意打了个结。
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衫,下摆利落地束进墨绿色的西裤里,宽肩窄腰,没有一丝赘肉,看得出是长期锻炼的成果。
领口随意松开了两颗扣子,脖子侧边有一道暧昧的红痕,喉结随着他说话性感地滚动了一下。
傅斯雨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再次响起:“上车,送你去医院。”
他颀长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阮清梨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膝盖传来的刺痛让她微微蹙眉,却倔强地摇头:“不用,我还要上班。”
声音不大,却透着股固执。
她的目光落回自己腰间,那件剪裁精良、面料考究的深灰色西装外套,正松垮地系在那里,与她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毛衣格格不入。
阮清梨纤细的手指搭在他那件昂贵的西装外套上,想褪下来还回去。
他的衣服全是高定,一件动辄几十万。
弄脏了,她赔不起。
况且带走还得清洗再还,一来二去,免不了又要见面。
能减少和他的接触,她求之不得。
傅斯雨的手掌忽然覆上她的手背。
阮清梨像被烫到,猛地抽回。
“伤成这样还想去上班?”
他不提还好,一提,膝盖的伤口便泛起细密的刺痛。
但她能忍,只是咬紧了唇。
“应该不严重,还能走。”
忍着痛,她一瘸一拐走向旁边,扶起倒在地上的小电驴。
除了车筐撞得有些变形,看起来还能骑。
她迅速脱下自己的毛衣,一把解开腰间的西装,将毛衣往腰间一系,把西装扔回给傅斯雨。
“谢谢。”
傅斯雨接住那件还带着女人体温的外套,一时语塞。
这女人防他,简直像防洪水猛兽。
他还没饥渴到要吃窝边草的地步。
阮清梨坐上电动车就要启动。
身后却传来傅斯雨慢悠悠的声音:“大嫂撞了我的车,就想这么走了?”
本来他懒得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