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萧宏惜之间隔了一张单人床的距离,这间屋子太狭窄了,还很潮湿。
萧宏惜端着一个小桌板,她把桌板的腿撑开,架在床上,又从她身后的架子上端来一碗面,她对苏清说,“还热着,吃吧,可别饿坏了你肚子里的那只。”
她每次提到苏清肚子里的孩子时,都带着特别温柔的眼神,那是一个母亲在看自己孩子的目光。
苏清很不自在,她甚至觉得对方想要剖开她的肚子,将里面还未完全成型的小孩取出来。
想到这里,她毛骨悚然。
“萧宏惜!”苏清不再喊她萧教授,“你把我弄到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是要威胁萧谢吗?
威胁他什么?
萧宏惜:“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和孩子。所以,快过来,把面吃了。”
最后那句话,她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苏清看向门的方向,这间屋子不大,门也离得不远,她撒腿朝门跑了过去,那门锁着,她打不开,她拼命地拍喊,没有人回应!
最终,她无助地盯着屋里唯一的光源。
见她安静下来,萧宏惜在床沿边坐下,慢慢述说往事,“27年前,我也是个孩子的母亲,说起来,那孩子要是出生的话,还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呢。可惜啊,在她四个月的时候被人残忍杀害了。”
她看向苏清的肚子,“就像她这么大呢…”
苏清还在看那盏吊灯,它从天花板掉下来,轻轻地摆动,她很疑惑,它为什么在动,是她眼花了吗?
直到她反应过来,整个身子虚软地倒在地上,她顺着门板倒下的,膝盖先着地。
她现在知道了,那股一直存在的奇怪的味道是什么了,是鱼腥味!
她呼吸急促,想吐,但吐不出,她要抓住什么东西,但周围没有东西能给她抓!
那不是吊灯在动,是房间在动啊!
她们是在一艘船上!一艘渔船!
船下面,是水!!
那些水让船身摇晃,房间也跟着摇晃,但那盏吊灯不动。
苏清怕水!那是她的噩梦。
就像恐高症的人处于万米高空,深海恐惧症害怕海的尽头瞧不见陆地,她现在跟着船漂在水上,那些水黑漆漆地,吞噬着她,和这个房间一样令她窒息!
她欺骗自己是在岸上。
但她没有办法不去想象令她梦魇的画面!
她喘不上气来!!
她的噩梦侵蚀着身体,以及灵魂!
她的感官又被放大了,她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她又努力想抓住什么,她碰到了一样东西,她很久才集中注意力去看她指腹下碰到的是什么?
是她的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她想起了萧谢,她将双手合拢收入怀内,蜷缩成一小团。
手腕上的茉莉花环还在,驱散了周围奇怪的气味。
她记得昨天晚饭后的散步,路边的白发奶奶正在叫卖当季的茉莉手串,一段简易的钢丝绕成环,穿了九朵茉莉花,萧谢买给她,说以后家里的小院要种上一株。
苏清回忆着,心跳慢慢平复,回笼的意识让她注意到萧宏惜就在身边。
萧宏惜不清楚苏清这是怎么了,她喊她的名字,试图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苏清被扶起坐靠在门后,她右手依旧死死抓着左手,她抬头问面前的人,“你的目的是想要我的孩子?”
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