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双保,你不让提,那是因为你害死了奶奶!”
粱屿澈怒声像是要把房顶掀翻,他蓦地站起身来,双眼早已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
“这么多年,你不告诉我奶奶埋在哪里,更是把奶奶留给我的东西藏起来,粱双保,你没有心。”
豆大的泪滴落了下来,粱屿澈只觉得喉间闪过一丝苦涩。
这苦涩从儿时蔓延至今天,让人痛不欲生。
粱双保坐在扶手椅里,握着擀面杖的指尖越发泛白。
他蓦地站了起来,指向儿子的手颤抖着,眼底的恨意逐渐蔓延,像是要把眼前的人吞掉:“粱屿澈,老子今儿就把话说明了!要是没有你,你奶奶就不会死!”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叶如兰蓦地站了起来,她紧紧拦下了粱双保,哽咽着拍打着他的肩膀:“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老子偏要说!要不是你当年非要采什么狗屁菌子,你奶奶去山上找你,山里土松地滑,她就摔了!摔了!活生生从山上滚下来了!”
砰!
粱双保抓着擀面杖骤然砸在了茶几上,玻璃板瞬间被砸了个稀碎,叶如兰惊得捂着耳朵跌坐在了沙发上。
粱屿澈站在原地,耳鸣声划破心底的沉寂,他静静看着眼前的父亲。
父亲人到中年,一直都是沉稳克制的,他这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这样冲动。
“那时候你人在哪儿?你跑去隔壁村子玩,三天三夜才回来!粱屿澈,因为你,老子娘没了,现在你还要把这件事情翻来覆去的说,你是嫌你老子不够惨吗!”
争吵的声音就要把房顶掀翻,叶如兰也顾不上劝父子俩,只是掩面痛哭。
她守了十几年的秘密,终于还是被说出来了。
粱屿澈怔在原地,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子深深低下头,现在,他像个委屈的孩子。
粱双保胸前剧烈起伏着,猛地把擀面杖甩了出去。
擀面杖骤然飞过,带着木屑的尖擦过粱屿澈的脸。
几道血痕骤然出现。
眼泪滴落,和血迹混在一起。
“滚!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粱双保声嘶力竭。
粱屿澈缓缓回神,他始终低垂着眼,转过头去时,够搂着身子,像是那个小老太太一样。
他想回到从前,回到自己还是上小孩子的时候。
只是他长高了,再也回不去了。
岁暮天寒,他独自走在街上,北风打着哨夹着雪打在脸上,粱屿澈的长睫上挂满白霜。
“哎哟我去这天冷的脚打后脑勺的!”
“姑娘!快点走!你奶给你包饺子了!快点的啊!”
迎面而来的一家人脚步匆匆,每个人脸上都是期待,都是开心,除了粱屿澈。
风雪将他的身影掩埋。
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除了叶如兰,也没有人想要找他。
佳市的风吹到了哈市,沈家。
“来,我们举杯。”沈老爷子喜气洋洋,举起酒杯,满脸笑意。
众人站起身来,沈老爷子转过身去,对着墙上贴着的领袖的画像,高高举起:“托领袖的福,今年又过了一个好年!”
众人一饮而尽。
沈瑶瑶早已迫不及待,像是小猫一样蹭了蹭爷爷的肩膀:“爷爷新年好,祝您身体健康,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