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煊刻意保持着距离,只是急促的目光是骗不了人的。
“去卫生所看了吗?医生怎么说?”他压低声音,极力保持着冷静。
女人似乎看懂了他的暗示,把难过的情绪压了下来:“看过了,医生也看不出来,这孩子烧了好几天,就是不见好,嘴唇子也白得不成样子,沈老师我”
宋栀晚的目光落在女人肩上的孩子——孩子嘴唇发白,呼吸微弱。
这不是普通的发烧。
宋栀晚站起身走上来:“让我看看吧。”
女人警惕向后退了一步。
察觉到了她的担心,宋栀晚转头看向沈家煊:“二哥,相信我,我在大学学过很多,下个学期就要去村里卫生站做实习了。”
宋栀晚的能力他不是不知道,毕竟能把沈家铭那双就要截肢的腿救回来。
沈家煊安慰似的目光看向女人。
女人这才放松警惕。
宋栀晚接过孩子,将她放在了办公室另一边的行军床上。
摸了摸孩子的手,看了看眼睛。
最后目光落在了孩子肩头,星点红疹。
她心中了然,站直了身子:“孩子是起疹子了。”
“姐,我现在陪你带着孩子去澡堂,哥,你去给买一个大一点的盆,起疹子要和别人分开洗澡,孩子现在见了风,需要捂一捂把疹子逼出来。”
宋栀晚思路清晰,随后帮孩子穿好了衣服,又解下围巾包裹住了孩子的脑袋和脸,确保一丝风也透不进来。
女人抱着孩子,宋栀晚马不停蹄向外走去。
沈家煊放下手里的东西也跟了出去。
幸好澡堂离得并不算远,沈家煊抱着一只木桶匆匆赶了过来:“没有大盆,只有木桶。”
宋栀晚比对了一下,双手抱过木桶,随着女人便向澡堂里去。
澡堂的雾气氤氲了双眼,宋栀晚耐心看着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终于醒了过来,虚弱的声音轻声呼唤道:“妈妈”
女人憋了许久的眼泪登时落了下来,她痛哭着上前来,声音颤抖:“妈妈在”
宋栀晚跟着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不知是水汽还是薄汗。
出来时,天已经见黑,沈家煊手里抱着吃的,门口的雪早已被踩得不成样子,看到两人的一瞬间,他慌忙上前来:“怎么样?”
宋栀晚轻描淡写:“放心吧,孩子已经没事了,等会儿去买点药膏,每天涂一涂,不见风就好了。”
闻言,沈家煊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目光有些闪躲,轻咳一声道:“栀晚,今天谢谢你了。”
察觉到了沈家煊的尴尬,宋栀晚淡淡一笑:“没事,我是医生,这是我的职责。”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二哥你早点休息。”宋栀晚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一旁的沈家煊。
刚要转身离开,沈家煊却跟了上来,支支吾吾:“我我送送你。”
女人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沈家煊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
宋栀晚走着,却依旧没有问出口。
“她是研究所同志的家属,他丈夫去世了,所以所里对她关心一些。”沈家煊思考很久,这才开口。
一向从容的沈家煊也有慌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