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亮子是村里有了名的不好惹。
村里谁没被他骂过几句,可他也没和谁道过歉。
村民们叉着腰,静静等在一旁看着这出好戏。
大亮子舔了舔嘴唇,咬了咬牙:“你先跟我说,到底是咋回事,我再跟你道歉!”
“先道歉,再解释。”宋栀晚昂了昂头,丝毫不退让。
大家伙嘴里絮絮叨叨,都是来看热闹的。
更有人笑着说:“大亮子,你也有今天啊,之前你还骂过我爹呢,你要是给这小丫头道歉,你也得给我爹道歉!”
话音落下,大亮子冷目扫了过去,指着人群里那个幸灾乐祸的男人:“你给我闭嘴!我骂你爹那是你爹该骂,一大把年纪人了放个牛还能放丢,差点害了三队!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滚!”
大亮子口水哼喷,众人纷纷后退。
粱屿澈不动声色地护在宋栀晚身侧,警惕的目光死死盯着大亮子,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只要出一丁点危险,他的拳头就能立刻挥出去。
大亮子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有些凶的目光看着宋栀晚。
“对不起,是我说话太难听。”大亮子声音极大,麦田周围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宋栀晚满意点了点头,淡然一笑:“我接受你的道歉。”
说完,她蹲下身去,捧起一捧土,又接过铁锹挖出一颗应是没喷到营养液的麦苗,随后又挖出一颗茁壮的麦苗。
“你看。”宋栀晚递了过去,“这个麦苗烧根了,再加上秋天里太干,麦苗才不长。”
大亮子蹙紧了眉毛,咬了咬牙:“烧根?”
“一般泼生粪才会烧根,你是不是沤肥的时候泼了生粪?”宋栀晚放低了声音,凑向兄弟二人。
“怎么可能!我大哥”二亮子嗓门大,一张嘴整片人都能听到。
宋栀晚眼下一急,顾不得那么多伸出手便在二亮子的手背上打了一下:“嘘!小点声!”
二亮子悻悻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挠了挠后脑勺闭上了嘴巴。
大亮子若有所思,捏着枯黄的麦苗,始终没有说话。
二亮子说过,他哥是种地的一把好手,更不可能不知道不能泼生粪这样的事情。
这么一排出,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偷偷给他们的麦田泼了生粪。
大亮子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他将那枯黄的麦苗扔了下去:“同志,我今儿先谢谢你了,我还有事情,二亮子,你带这两位同志去家里歇一会儿!”
二亮子一头雾水,看着大亮子愤愤离开的背影:“哥,你干啥去!”
宋栀晚抬头与粱屿澈对视一眼。
大家伙看完了热闹,也就准备回家了。
二亮子把两人带了回去,打开橱柜,拿出一包桃酥,把尽是泥点子的手洗干净才打开包装纸:“来,吃桃酥。”
“我家也没啥好东西,我哥也不让我多吃,但是要是你们吃他肯定让。”二亮子憨厚一笑,没有了昨天初见时的那股痞子气。
宋栀晚毫不客气接过啃了一口。
二亮子狼吞虎咽吃了一块,又猛灌了一口水:“小观音,你之前说你要那个荒地要种啥来着?”
话音落下,宋栀晚被呛了一口,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看向二亮子——
他刚刚说什么?小观音?
老天爷,这是天大的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