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小妹脸色愈发苍白,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角度,悲戚又可笑。
原来她当初誓死要嫁王郎的坚定选择,在王家母子看来,不过是一场廉价的倒贴戏码。
这一年多来,她经历无数次剜心之痛,以为她的王郎终有一天,会变回最初的模样。
但在一次次磋磨中,她渐渐明白,也许婚后一年后的样子,才是王郎的真面目。
曾经的情意绵绵,山盟海誓,入戏的始终只有她一人,什么爱与不爱,都是假的。
陆小妹“噗通”一声跪在她母亲跟前,悔不当初。
“娘,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将你和父亲,哥哥嫂嫂们都弃之不顾,今日下场,我活该!”
陆二婶心痛如割,强忍着眼泪,眼眶都憋得通红。
她一手扶起陆小妹,沉声道:“不许哭!你没错,错在王家本就是毒蛇般的心肠,好女儿,跟娘回去,明日,我们就上县衙,击鼓鸣冤!”
陆小妹咬着牙,摇头,松开母亲的手。
“娘,你和哥哥们回去吧,我不去县衙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愿意留在王家。”
她的选择就让她自己担着吧。
爹娘都老了,哥哥们也要有自己的前程,她不能将家人都拖下水。
县衙她必须去,受刑她也不怕了,得和离,但不能连累家人。
陆二婶才不愿让开,她再次紧握陆小妹的手,哥哥嫂嫂也个个护着她,不愿离开。
王婶子一听陆小妹的话,冷笑,果不其然,这贱蹄子就是离不开她儿子。
她上前讥讽道:“好,你们要去县衙尽管去,反正我问心无愧,她是我王家花银子娶回来的媳妇,嫁进来两年了,一个蛋都没下,打她几下怎么了?自古以来,婆母教儿媳规矩那是天经地义的,哪个不是媳妇熬成婆,就你陆家的女儿矜贵,还打不得骂不得了?”
“不想挨骂挨打,那破肚子倒是争口气,给我儿怀个带把的啊,不下蛋的母鸡,在我家吃好的穿好的,你还闹和离,要不是荒年,天雷打下来劈死你!”
陆二婶冷哼,记着叶采莲的交代,胡说到底:“别老拿着这事儿说事,我女儿可是去瞧过大夫的,她身子没问题,至于怎么就是怀不上,我看问题根源在你儿子身上!”
王婶子像是有什么底气似的,挺直了腰杆叉腰道:“我儿子不可能有问题!笑死个人了,大家伙既然都在,那就评评理,嫁进来两年无所出,这难道就不是大过错吗?我儿子对她够意思了,就这都没找别的女人生,到底是谁的问题啊?”
陆二婶冷笑,好个倒打一耙,她反问:“那王婶子是怎么确定你儿子能生的?难不成,是你王家已经偷偷找了女人,给王大郎生孩子了?”
此话一出,王婶子跟吃了哑药一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道:“你、你含血喷人!才没有这回事呢!”
她话音落地,院外围观的村民正让开一条道,陆银花和巧娘领着张寡妇气势汹汹地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