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过案?”叶捕快身形一顿,转头恶狠狠地看向身侧的叶荷花,不悦地问:“你怎么没跟我说,他们备案了?”
真没想到,叶采莲这傻子做事会这么周全,不是说天生缺魂吗?竟然这么快就去备案了。
若没备案,他吓唬吓唬叶采莲,叶采莲自己就不敢去备案了,这亲就断不了。
他跑一趟,露个脸,几句话,得叶家的好处,也算值得。
可已经备案了,除非县太爷不盖章,这亲就断定了。
他哪有本事让县太爷改主意?
再说了,为这么个事,牺牲资源去叨扰县太爷,拿叶家那点破东西,根本就不划算。
叶荷花双眼呆滞了几秒,随即抱怨:“那我也不知道啊,我昨儿就去县里了,那不是没找着你吗?我…我,那现在怎么办?表舅,你得帮我们!”
叶采莲见状,不满道:“原本以为叶捕快是来送断亲文书的,我还准备了好酒好菜,为叶捕快洗尘接风,再送上辛苦费的,现在看来,叶捕快不是来送断亲文书的,那就是帮着叶家来欺压陆家的了?”
“对啊,也是怪了,我老婆子活这么大岁数,还不知道捕快一职除了缉拿罪犯,递送文书等杂役,还能管县太爷文书盖章之事,是老婆子我记错了,还是捕快你管得太宽了?”
陆二婶不轻不重地说出了事实。
所谓捕快,根本不入官府正式编制。
由于职务常需与罪犯打交道,身份被归于“贱业”,与歌伎、乞丐地位同等,三代内禁止参加朝廷科举,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也是不愿从事这份职业的。
周边的村民一听,脑子仿佛开了窍,是啊,好像是听过,捕快连县衙的正经职位都算不上,不过是临时工一般的杂役而已,哪有这么大的权利?
也有很多村民完全不懂这些,小声求证:“真如陆家二婶说的,捕快不是官职只是杂役?”
略懂的人蛐蛐道:“好像听说捕快连正经俸禄都领不到,专门靠些不入流的法子搞钱,不过也不能轻易得罪,这姓叶的在县城人脉宽着呢,什么青楼赌坊,丐帮走夫都与他有来往。”
这些愚民竟然这样公开议论他,真是该死!
叶捕快老脸涨红,头一次觉得出现在这些愚民面前不是威风而是丢人,都怪这叶荷花,让他办了这不占先机的蠢事。
蠢货!叶捕快呼吸凝滞,握着大刀的手在几经挣扎后,终于将大刀往回收。
他咬牙压下怒火,低声怒斥:“你还问我怎么办?老子苦心经营的威严都被这一趟给毁了!”
都他娘的备案了,他来还管个屁用!
这县衙又不是真的归他说了算。
叶荷花被吼得目光呆滞,不太明白,为何备案了,这事就没有转圜余地了,不是还没有盖章吗?
她不甘心就这样了事,满脸堆起笑,祈求道:“表舅,我娘可是你亲亲的表姐,况且你身后的弟兄都在看着,你要是顶着压力给咱叶家撑起门面来,那日后你在这些兄弟面前,不是不怒而自带威仪吗?”
“还有,听说叶采莲最近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你就不想让她孝敬孝敬你?”
叶家在村里豪横,可放到县城里,背景那是一点都不够看的,他手下的那些小弟,常有跃跃欲试挑战他领头的权威者,这回他的确不能就这么打道回府。
叶捕快下了决心要以此事立威,断亲之事他可以不管,但那二十两赔偿银他得要到手,什么一半归叶老头一半归他,他要过来那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