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25岁生日这天,我的未婚夫顾言给了我一份终生难忘的大礼。
他搂着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继妹苏巧,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播放了他们俩在我的婚床上翻云覆雨的视频。
他猩红着眼质问我:苏冉,你不是有洁癖吗我碰过的女人,你还要吗
我笑了,抬手将杯中的红酒泼在他那张伪善的脸上,轻启朱唇:脏东西,我嫌晦气。
01
苏冉,你到底有没有心巧巧都跪下求你了!
顾言的咆哮声几乎要震碎我的耳膜,他死死拽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冷眼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苏巧,她身上还穿着我前两天才给她买的香奈儿最新款连衣裙,此刻却像一条脏兮兮的抹布。
仅仅三个小时前,这里还是我盛大的生日派对,香槟塔高筑,名流云集。而现在,只剩下满地狼藉和一场让我沦为全城笑柄的闹剧。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爱顾言哥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苏巧的哭声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门口那些还没走干净、竖着耳朵听八卦的朋友们听个一清二楚。
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主打的就是一个真爱无罪。
我没理会她,目光落在顾言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我们在一起七年,从校服到婚纱,我曾以为我们是爱情最美好的模样。我陪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到如今风光无限的顾总。我动用我所有的资源和人脉,将他捧上高位,甚至为了他,放弃了国外顶尖大学的offer,甘心做他背后的女人。
结果,我养的狗,反咬我一口,还联合外人,想啃我的骨头,喝我的血。
所以呢我轻轻挣开他的手,掸了掸手腕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你想说什么让我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顾言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在他的剧本里,我应该崩溃、痛哭、歇斯底里,然后他再扮演一个被我逼得走投无路的深情男人。
苏冉!你别这么不可理喻!他气急败坏,我和巧巧是真心相爱的!你太强势,太冷漠,我跟你在一起压力太大了!你给我的,不过是你高高在上的施舍!
真心相爱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我走到苏巧面前,缓缓蹲下,捏住她精致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我。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泪水掩盖。
好妹妹,真心相爱,需要偷我的策划案,去讨好顾言吗真心相爱,需要刷我的副卡,给你那赌鬼爹还债吗真心相爱,需要趁我出差,睡我的男人,还特意录下视频来恶心我吗
我每说一句,苏巧的脸色就白一分。
顾言冲过来想拉开我,却被我身后的保镖拦住。没错,我的保镖,不是他顾言的。
苏冉,你调查我们顾言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恐惧。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两只肮脏的蝼蚁。调查顾言,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
我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加密的APP,界面幽蓝,只有一个代号——夜神(Nyx)。这是我的另一重身份,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顶级信息处理专家,能把任何人的底裤都扒得干干净净。过去七年,我用这个身份为他扫清了无数障碍,也为我自己留了最后的底牌。
我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王总,是我。我的声音冰冷刺骨,关于城西那块地,我觉得顾氏集团的实力还有待考量。明天我会把一份新的评估报告发给您,或许,您可以考虑一下李氏集团。
电话那头的王总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连声说好。
顾言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苏冉!你敢!
城西那块地,是他筹备了整整一年的项目,是他能否在董事会站稳脚跟的关键。
你看我敢不敢。我收起手机,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那上面被溅到了几滴红酒,像干涸的血迹。我路过他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侧过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顾言,游戏开始了。记住,背叛,即永别。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刺入他的心脏。他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第一天认识我。
而我,没有再回头。走出这扇门,过去七年的苏冉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夜神。
我刚坐上车,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我那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此刻却被人用胶带封住了嘴,绑在椅子上。背景,是我为她请的护工那张惊恐的脸。
短信下面还有一行字:苏冉,想让你妈活命,就乖乖把‘夜神’的所有权限交出来。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02
车内的空气仿佛被抽干,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屏幕的冷光照在我脸上,映出一片冰冷的杀意。
顾言和苏巧,他们竟然敢动我唯一的软肋。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对方的目标很明确——夜神的权限。这个身份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最强的武器。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我自己,只有……
一个我以为早已死在三年前那场意外里的人。
掉头,去‘夜色’会所。我对着司机冷冷地吩咐道。
司机不敢多问,立刻在下一个路口调转了方向。
夜色会所,是我名下的产业之一,也是我处理夜神业务的据点。表面上是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安保系统固若金汤,内里却是我亲手打造的信息帝国。
我一边用备用手机追踪那个陌生号码的来源,一边在脑中飞速盘算。对方能精准地知道我母亲的住处,知道护工的信息,甚至知道夜神的存在,这绝不是顾言和苏巧那种蠢货能策划出来的。他们背后,还有人。
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三年前那场意外的始作俑者。
到了夜色,我径直走进最深处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我的助手阿K已经在了。他是个顶级的白客,也是唯一知道我部分真实身份的人。
老板。阿K见我脸色不对,神情也严肃起来,出事了
我妈被绑架了。我把手机递给他,查这个号码,我要对方的所有信息,现在,立刻。
阿K接过手机,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无数代码在他屏幕上滚动,像一条条黑色的瀑布。
信号源在境外,用了多重虚拟基站跳转,是高手。阿K的眉头紧锁,对方反侦察能力很强,在故意拖延时间。
那就比他更快。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走到一旁的酒柜,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像我此刻翻腾的心绪。我强迫自己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却让我的大脑更加清醒。
我闭上眼,开始复盘整件事。
顾言和苏巧的背叛,更像是一个引子,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逼我动用夜神的力量,从而暴露我的身份,引出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而我母亲,就是他们用来拿捏我的最后筹码。
老板,查到了!阿K突然喊道,信号最后消失的地点,是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但同时,我也截获了另一条加密信息,是从顾言的手机上发出去的。
他将那条信息投射到大屏幕上。
鱼已入网,按计划进行。事成之后,‘夜神’的数据库归我,苏冉归你。
发信人,是一个代号为幽灵的账号。
我的心猛地一沉。
幽灵,国际上最臭名昭著的信息贩子,三年前曾试图入侵我的系统,被我反杀,之后便销声匿迹。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放弃,没想到他竟然潜伏在我身边,和顾言勾结到了一起。
而顾言……苏冉归你,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七年的感情,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可以交易的物品。
老板,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吗阿K问道。
报警我冷笑一声,警察介入,只会让我妈更危险。他们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留了后手。
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们想要‘夜神’,我就给他们一个‘夜神’。我走到操作台前,坐了下来,活动了一下手指,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这是我每次执行高难度任务前的习惯。
阿K,启动‘净化’程序,目标锁定顾氏集团所有灰色交易记录。另外,把我们手上关于‘幽灵’的所有资料,匿名发给他的所有仇家。
老板,这……阿K有些犹豫,‘净化’程序一旦启动,就不可逆了,会把顾氏集团彻底拖垮。而且,把‘幽灵’的资料放出去,他会发疯的。
我就是要他发疯。我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不是想玩吗我陪他玩到底。
我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手指在键盘上落下。
顾言,幽灵,你们不是想要我的世界吗那我就先把你们的世界,搅个天翻地覆!
就在我准备按下回车键的那一刻,我的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发来的是一段实时视频。
视频里,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男人,拿着一把匕首,正缓缓地靠近我母亲。
苏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给你十分钟,我要看到‘夜神’的最高权限。否则,下一次你见到的,就是你母亲的尸体。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通过手机听筒,一字一句地传进我的耳朵里,像来自地狱的宣判。
03
十分钟。
这个时间,像一把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冰冷而锋利。
视频里,鬼脸面具男的匕首,已经贴在了我母亲的脖子上。那冰冷的刀锋,仿佛也贴着我的皮肤,让我浑身汗毛倒竖。
老板,怎么办阿K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死死盯着屏幕,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交出权限,等于自断双臂,任人宰割,而且我毫不怀疑,他们拿到东西后会立刻撕票。不交,我妈必死无疑。
这是一个死局。
拖住他。我吐出三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我拿起另一部手机,拨通了顾言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嘈杂,似乎还有苏巧娇滴滴的笑声。他好像笃定我已经走投无路,正在提前庆祝胜利。
苏冉怎么,想通了想求我了顾言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和嘲讽。
顾言,我妈在哪我开门见山,声音冷得像冰。
你妈呵呵,她很好。只要你乖乖听话,把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我保证她毫发无损。顾言的语气轻佻,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气笑了,顾言,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你的公司,你的地位,你的名声,甚至你那身人模狗样的西装,都是我苏冉给你的!
闭嘴!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暴怒,苏冉,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你对我百般控制,把我当成你的傀儡,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是你逼我的!
这套PUA话术,我以前听了七年,还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现在听来,只觉得恶心。
少废话。我打断他的甩锅表演,告诉我,‘幽灵’是谁你们的交易是什么
想知道可以啊。顾言笑得阴险,带着‘夜神’的源代码,来城西的废弃工厂。我只给你一个人来的机会。记住,别耍花样,否则……
他话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好,我来。我干脆地答应了。
挂掉电话,我立刻看向阿K:定位到了吗
就在他接电话的时候,我锁定了他的精确位置!阿K将地图放大,在‘皇冠’酒店的总统套房,不是废弃工厂!工厂那边是个陷阱,他们布置了炸弹!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好一招声东击西,好一招调虎离山。如果我真的信了顾言的话,现在恐怕已经尸骨无存了。
把酒店的结构图调出来,精确到每一条通风管道。我命令道,另外,查一下‘幽灵’的真实身份,我不相信他毫无破绽。
老板,查到了!阿K很快有了发现,‘幽灵’的资金账户,最近有一笔大额转账,收款人是……是苏巧的父亲,苏国安!
苏国安那个嗜赌成性,被我用钱打发了无数次的无赖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苏巧的背叛,顾言的反水,以及幽灵的出现。这一切的背后,都指向了那个我从未放在眼里的小人物。
不,或许他不是小人物。一个能和幽灵搭上线,策划出如此周密计划的人,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赌鬼。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三年前,我遭遇那场意外时,苏国安也恰好在国外旅游。而那场意外,差点让我瘫痪,也让我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单纯的事故,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看着屏幕上苏国安的照片,那张看似憨厚老实的脸上,似乎隐藏着无尽的阴谋。
阿K,帮我做一件事。我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我要合成一段音频,用我的声音。
我凑到麦克风前,一字一句地说道:顾言,我到工厂了。东西我带来了,你让我先见我妈。
阿K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很快,一段天衣无缝的录音就制作完成。
老板,你要做什么
演戏。我站起身,从墙上一个暗格里,取出一把小巧但致命的麻醉枪,别在腰后。
他们不是想看戏吗我就陪他们演一出大的。我戴上蓝牙耳机,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镜子里的我,眼神狠戾,像一匹即将捕猎的孤狼。我伸手摸了摸左耳垂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三年前那场意外留下的。每次触摸它,都在提醒我,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阿K,在我到达酒店前五分钟,把录音发给顾言,同时,用‘夜神’的权限,黑掉酒店所有的监控系统,制造一条只有我能走的安全通道。然后,把‘幽灵’的资料,发给他最大的对头,黑手党‘血斧’。
老板,这太危险了!
危险我回头看他,笑了笑,从他们动我妈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路了。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04
夜色如墨,将皇冠酒店这栋金碧辉煌的建筑衬托得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我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从酒店的消防通道潜入。耳麦里,阿K的声音冷静而清晰:老板,监控已屏蔽,32楼总统套房外有两名守卫,房间内热成像显示有四个人,一个是你母亲,三个是绑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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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和苏巧呢我压低声音问。
他们不在房间里,在隔壁的套房。
果然,这对狗男女,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
我顺着通风管道,悄无声息地爬到了总统套房的正上方。透过格栅的缝隙,我看到了房间内的情况。
我妈被绑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嘴被封着,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镇定。不愧是我的母亲,临危不乱。
三个绑匪,其中一个正是视频里的鬼脸面具男,另外两个则是一脸横肉的打手。他们正围在一起,似乎在看手机,丝毫没有察觉到头顶的危险。
而鬼脸面具男,此刻正摘下了他的面具,露出一张我意想不到的脸。
竟然是苏国安!
他那张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贪婪和狰狞。他正拿着手机,似乎在跟谁通话。
顾言,那娘们到哪了……好,等她一进工厂,就引爆炸弹,做得干净点。记住,‘夜神’的数据库到手后,必须第一时间传给我,否则……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撬开了通风口的盖子,如同猎豹一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身后的天鹅绒地毯上。
那两个打手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出手。左手手肘猛击一人的太阳穴,右手拔出麻醉枪,对着另一人的脖颈就是一枪。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到两秒,两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苏国安听到动静,惊恐地回过头,正对上我冰冷的双眼。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吓得魂飞魄散,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很意外吗我一步步向他逼近,手中的麻醉枪稳稳地指着他的眉心,‘幽灵’先生。
你……你都知道了苏国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边后退,一边色厉内荏地喊道: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你妈!
他想去抓旁边的匕首,但我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我手腕一抖,麻醉针精准地射中他的手腕,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捂着手腕,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这辈子都惹不起的人。我走到他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将他死死地钉在地上。
我捡起地上的匕首,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缓缓割断了母亲身上的绳索。
妈,你没事吧我撕掉她嘴上的胶带,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母亲却异常平静,她反手握住我的手,轻轻拍了拍:冉冉,别怕,妈妈没事。处理好这些杂碎。
我点了点头,重新看向地上的苏国安。
说,三年前的车祸,是不是你干的我用匕首的刀尖,抵着他的喉咙。
是……是我……在死亡的威胁下,苏国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我赌博欠了‘血斧’一大笔钱,是……是有人找到我,说只要我制造一场意外,让你残废,就帮我还清赌债,还给我一大笔钱。
谁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一直都是电话联系我,声音是处理过的。苏国安抖如筛糠,这次也是他,他教我利用苏巧和顾言,逼你交出‘夜神’……
那个神秘人,才是真正的‘幽灵’我皱起了眉。
不,我……我才是‘幽灵’!苏国安急忙说道,我当年拿到那笔钱后,就用它买通了关系,盗用了‘幽灵’这个身份,想……想黑吃黑,没想到被你……
原来如此。他只是个冒牌货,一个被人当枪使的蠢货。
而就在这时,掉在地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屏幕上是顾言发来的信息。
苏冉已进工厂,准备引爆。
紧接着,电话响了,是顾言打给苏国安的。
我心中一动,按下了免提键,同时用匕首抵住苏国安的脖子,示意他照我说的做。
喂苏国安颤抖着声音开口。
干爹,那娘们进去了吗顾言得意的声音传来。
进……进去了。
好!太好了!顾言兴奋地大笑,等我拿到‘夜神’的数据库,看我怎么收拾她!我要让她跪在我面前,像狗一样求我!我要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电话那头,甚至传来了苏巧娇媚的笑声:顾言哥,你真棒!等我们拿到钱,就去环游世界,再也不用看苏冉那个死女人的脸色了!
我听着电话里那对狗男女的污言秽语,眼神越来越冷。
我对着苏国安,做了一个口型:告诉他,引爆。
苏国安惊恐地看着我,但在匕首的威胁下,他只能照做:好……好的,我……我马上引爆。
快点!我等不及要看她被炸成碎片的……
顾言的话还没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当着苏国安的面,用他的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是‘血斧’吗我这里有‘幽灵’的地址,还附赠一个消息,他黑了你们一大笔钱,正准备和顾氏集团的顾言,在‘皇冠’酒店分赃呢。
挂掉电话,我将手机扔在苏国安脸上。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冒牌‘幽灵’先生。
我扶起母亲,准备离开。
可就在我们走到门口时,房间的门突然从外面被锁死。同时,墙上的液晶电视自动打开,出现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他的背景,是一个充满了高科技仪器的实验室。
苏冉,或者说,‘夜神’,我们终于见面了。
他的声音经过处理,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熟悉的……戏谑。
自我介绍一下,我才是真正的‘幽灵’。你以为你赢了不,游戏才刚刚开始。顺便提醒你一句,这个房间的通风系统,正在释放一种特制的神经毒气,十分钟内,你们就会全身麻痹,沦为我的阶下囚。
05
真正的幽灵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银色面具男,心脏猛地一缩。一股熟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比刚才那个冒牌货苏国安强了千百倍。
他才是正主。那个三年前差点毁掉我,如今又卷土重来,布下这个惊天大局的幕后黑手。
你是谁我冷冷地问,同时悄悄观察四周的通风口。果然,有无色无味的气体正在缓缓溢出。
我是谁不重要。银色面具男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重要的是,你现在是我的了。苏冉,你不是很能干吗你不是很骄傲吗很快,你就会像条狗一样,跪下来求我给你解药。
他的话语充满了侮辱性,但我没有被激怒。我扶着母亲,让她靠墙坐下,尽量减少呼吸。
你想要‘夜神’的数据库我试图拖延时间,大脑飞速思考着对策。
数据库不,不,不。他摇了摇手指,那只是开胃小菜。我想要的,是你。是你这个能创造出‘夜神’的大脑。苏冉,只要你为我所用,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金钱,权力,甚至……帮你杀了顾言那对狗男女。
好大的口气。他把我当成了什么可以随意拿捏的工具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和你母亲,就会在这里,慢慢地,感受着身体一寸寸失去知觉,最后在无尽的绝望中窒息而死。他的声音陡然变冷,别指望你那个叫阿K的助手,他现在,恐怕正忙着应付我送给他的一份‘大礼’,自顾不暇了。
我心中一紧。他竟然连阿K都知道。这个人,对我了如指掌。
你到底是谁我再次问道,这一次,我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是在演一出恐惧的戏码。我伸手捂住口鼻,身体微微晃动,仿佛已经受到了毒气的影响。
想知道等你成为我的阶下囚,我会慢慢告诉你的。银色面具男似乎很满意我的表演,语气中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快感。
而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我的右手,在背后悄悄地打着一个只有阿K能看懂的战术手势。我藏在衣领里的微型摄像头,正将这一切实时传递给他。
这是我们之间最高的应急预案——蜂巢协议。一旦启动,意味着我身陷绝境,需要他动用一切资源,不惜代价地进行救援。
我需要为他争取时间。
你以为你赢定了我喘息着,靠在墙上,仿佛已经快要站不住了,你以为,我苏冉会这么容易认输吗
哦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你还有什么底牌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躺在地上,同样因为吸入毒气而开始抽搐的苏国安。
苏国安,你不想死吧我沙哑地问道。
苏国安惊恐地看着我,拼命地点头。
告诉我,三年前,那个神秘人联系你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线索任何细节都行!
他……他的电话号码……苏国安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区号……是云城的。
云城
我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人影,一个我以为永远不会再有交集的人。
是他怎么可能!
就在我心神巨震的一瞬间,银色面具男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苏冉,你果然还是那么天真。你以为,我会给你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吗
他话音刚落,房间的门突然被暴力撞开。
冲进来的不是阿K,也不是血斧的人,而是一脸狰狞的顾言和满眼怨毒的苏巧。
苏冉!你这个贱人!你竟敢耍我!顾言的眼睛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手里拿着一个引爆器,显然,工厂那边的炸弹是假的,或者说,只是一个幌子。
而苏巧,则快步跑到苏国安身边,哭喊着:爸!爸你怎么了!
别碰我!苏国安却像见了鬼一样,一把推开她。
我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中局。
真正的幽灵利用了苏国安的贪婪,利用了顾言的愚蠢,也利用了苏巧的恶毒,将我们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甚至算到了我会从苏国安口中问出线索,故意给了我一个错误的引导。
顾言,杀了她!屏幕里的银色面具男下达了命令,杀了她,‘夜神’就是你的了!
顾言被贪婪冲昏了头脑,他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我。
苏冉,去死吧!
而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的那一刻,我却笑了。
我缓缓地站直了身体,脸上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我甚至还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
这毒气……味道不错。可惜,对我没用。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可能!屏幕里的银色面具男失声喊道,这可是我专门为你调制的……
忘了告诉你,我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小巧的吊坠,那是我母亲在我十八岁生日时送给我的。我打开吊坠,里面是一枚小小的,散发着特殊香气的药丸。
我百毒不侵。
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身为夜神,敢于游走在刀锋之上的最终底牌。我从小体质特殊,母亲遍寻名医,为我调理身体,才有了这百毒不侵之体。
而我刚刚的表演,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们,为了给阿K争取时间,更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我看着顾言,眼神里充满了怜悯:顾言,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从始至终,你都只是一颗棋子。
你胡说!
是吗我扬起嘴角,按下了耳麦。
阿K,动手。
下一秒,顾言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是他的公司账户,所有的流动资金,在短短几秒钟内,被全部转走,不翼而飞。
紧接着,套房的门再次被踹开。这一次,冲进来的是一群荷枪实弹的国际刑警,以及……一群气势汹汹,手臂上纹着血色斧头的黑手党成员。
所有人不许动!我们是国际刑警!
‘幽灵’在哪敢黑我们‘血斧’的钱,找死!
场面瞬间失控。
顾言和苏巧吓得抱头蹲在地上。苏国安则面如死灰。
而屏幕里的银色面具男,在看到国际刑警的那一刻,便切断了通讯。
我走到顾言面前,从他手中,轻轻拿走了那把枪。
游戏结束了,顾言。
我用枪口,轻轻拍了拍他惨白的脸。
我说过,背叛,即永别。现在,该清算了。
06
混乱的总统套房里,国际刑警和血斧的人马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峙。但他们的目标很一致——幽灵。
而我,则成了全场的焦点。
苏冉小姐,我们是国际刑警重案组,接到线报,‘幽灵’在此地进行非法交易。为首的警官,一个眼神锐利的男人,看向我,请问,你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警官,我将从顾言手中拿来的枪,枪口朝下,递了过去,我是受害者。这几位,绑架了我的母亲,并试图勒索我。
我的语气平静,眼神无辜,仿佛真的是一朵饱受惊吓的小白花。
警官身后的一个年轻女警,立刻上前为我和母亲披上毯子,轻声安慰。
而血斧那边,一个满脸横肉的络腮胡大汉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苏国安,又看了看吓得瑟瑟发抖的顾言和苏巧,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就是给老子报信的人他的声音粗犷,带着一股血腥味。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人,我帮你找到了。钱,能不能拿回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络腮胡大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金牙:有意思的娘们。今天算老子欠你一个人情。兄弟们,把这个冒牌货,还有这两个小杂碎,给老子带走!
血斧的人根本不理会国际刑警的警告,直接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苏国安、顾言和苏巧三人拎了起来。
站住!你们这是公然袭警,藐视法律!国际刑警立刻举枪。
法律络腮胡大汉狂笑,在我们的地盘,‘血斧’的规矩,就是法律!今天谁敢拦着,老子连他一块儿突突了!
眼看一场火并就要爆发。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各位,稍安勿躁。我走到对峙的双方中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我想,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我指向刚才银色面具男消失的屏幕。
真正的‘幽灵’还逍遥法外。他不仅欺骗了‘血斧’,也戏耍了警方。我们在这里内讧,岂不是让他看笑话
我的话,让双方都冷静了下来。
为首的警官皱眉道:你有什么计划
很简单。我看向络腮胡,人,你们可以带走。但是,要让他们开口,说出真正‘幽霊’的线索。我想,‘血斧’的手段,应该比警局的下午茶要管用得多。
络腮胡大汉赞赏地看了我一眼。
我又转向警官:而警方,则可以利用这些线索,布下天罗地网,将真正的‘幽灵’绳之以法。到时候,功劳是你们的,人情是我的,‘血斧’也能拿回他们的钱。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我的提议,像一根橄榄枝,递向了剑拔弩张的双方。
警官和络腮胡对视了一眼,竟然都默契地点了点头。
一场危机,被我三言两语化解。
血斧的人带走了半死不活的苏国安三人。顾言被拖走的时候,用一种怨毒到极点的眼神看着我,嘴里无声地做着口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只是回以一个微笑。
做鬼你也配
警察则开始清理现场,为我和母亲录口供。我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完美地陈述了一遍,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救母亲,和绑匪斗智斗勇的勇敢女儿。
一切都进行得天衣无缝。
可我心里清楚,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真正的幽灵,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对我如此了解云城的线索,到底是真是假
安顿好母亲后,我回到了夜色会所的基地。
阿K看到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老板,你没事就好!刚才‘幽灵’对我们发动了猛烈的网络攻击,我差点就扛不住了。
他很强。我揉了揉眉心,比我们以前遇到的任何对手都强。
老板,你没事吧那个毒气……
我没事。我打断他,帮我查一个人。
我将一个名字,写在了屏幕上。
看到那个名字,阿K的瞳孔猛地一缩。
老板,你怀疑是他不可能!他三年前就已经……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的眼神变得幽深,去查。我要知道他这三年的所有踪迹,特别是,在云城。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嗒、嗒、嗒的轻响。这是我思考时的习惯,也是我内心不安的体现。
那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我心底最深处。
他曾是我唯一的挚友,也是我最信任的伙伴,更是夜神系统的联合创始人。
直到三年前,他为了救我,死在了那场意外中。
我亲眼看着他被大火吞噬。
可是,如果幽灵真的是他……
那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07
老板,查到了。
阿K的声音将我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他将一份加密文件投射到全息屏幕上,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陆沉,男,28岁。三年前,在那场实验室爆炸事故中,官方记录为死亡,尸体被烧焦,无法辨认,通过DNA残片确认为本人。但是……
阿K顿了顿,指向屏幕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于一年前,地点是云城的一家私人医院。照片上,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正被人推着在花园里散步。他戴着口罩和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那双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睛,正冷冷地看着镜头。
即使照片有些模糊,我也能一眼认出,他就是陆沉。
他没死。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的。阿K继续说道,我们的人查到,这家医院背后有军方背景,专门处理一些特殊伤员。陆沉当年被严重烧伤,面目全非,但被一个神秘人物救下,送到了这里进行秘密治疗。一年后,他康复出院,便彻底消失了。
神秘人物……我喃喃自语。
我们还查到,陆沉在云城期间,注册了一家科技公司,主营业务是网络安全和人工智能。而这家公司的最大投资方,指向了……阿K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指向了您母亲名下的一个海外信托基金。
什么我猛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
我母亲的基金,在资助陆沉这怎么可能母亲只是一个温婉的教书先生,对商业和科技一窍不通,她怎么会和陆沉扯上关系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
难道……
我立刻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我有件事想问你。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认识一个叫陆沉的人吗
电话那头,母亲沉默了许久。
久到我以为信号已经断了。
冉冉,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哀伤,你都知道了
所以,是真的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陆沉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母亲叹了口气,三年前,他为了救你,差点没命。是我,是我求着他的家人,把他秘密转到了云城治疗。这些年,也是我在资助他。我只是……我只是想替你还债。
还债我苦笑一声,妈,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他就是‘幽灵’!他绑架你,他设计顾言,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毁掉我!
不,不会的!母亲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陆沉他不是那样的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几乎要吼出来,他亲口承认的!他要我成为他的阶下囚,为他卖命!妈,你被他骗了!
我挂断了电话,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
我最敬爱的母亲,我最信任的挚友,他们竟然联手,给了我最沉重的一击。
我一直以为,我是掌控一切的夜神。可现在我才发现,我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小丑。
老板……阿K担忧地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我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陆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恨我吗因为三年前的事故可那场事故,明明是他推开我,自己被困在了火场。我欠他的,不是他欠我的。
是为了夜神系统可这个系统,是我们一起创造的。他拥有和我几乎同等的知识和技术,他完全可以再造一个,没必要费这么大功夫来抢。
这背后,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阿K,我重新睁开眼,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理智,帮我约陆沉见面。
老板,这太危险了!
就说,我想把‘夜神’的另一半权限,还给他。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没错,夜神系统,从一开始就设计成了双权限模式。我和陆沉,各持一半。只有两把钥匙同时插入,才能触及最核心的数据库。
三年前他死后,我便封存了他的那一半权限。我一直以为,那是为了纪念他。
现在想来,或许,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
他会来的。我笃定地说道。
因为,那另一半权限里,存放着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那不是数据,也不是代码。
而是……我们共同的,也是他一心想要抹去的,过去。
08
三天后,云城。
见面的地点,是陆沉选的。一间废弃的教堂,彩色的玻璃窗早已破碎,阳光从破洞里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破碎的画。
我独自一人前来,没有带阿K,也没有带任何武器。
我走进教堂时,陆沉已经在了。
他背对着我,站在圣坛前,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身形清瘦,却挺拔如松。他没有坐轮椅,看来恢复得很好。
你来了。他开口,声音不再是经过处理的沙哑,而是我记忆中那清朗温润的嗓音。只是,此刻听来,却多了一丝疏离和冷漠。
陆沉。我轻轻地叫出他的名字,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缓缓转过身。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皮肤移植手术很成功,但终究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只有那双眼睛,深邃、明亮,却又藏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怎么,不认识了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疤,让那个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为什么我看着他,问出了我心中最大的疑问,为什么要这么做绑架我妈,设计顾言,毁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声笑了起来,苏冉,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三年前,实验室里,你对我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三年前,实验室……
我的记忆瞬间被拉回那个充满火光和浓烟的下午。
那时,我们的夜神系统刚刚完成最后的测试,我和陆沉都兴奋不已。我们畅想着未来,畅想着如何用这个系统,去改变世界。
陆沉,我记得,我当时握着他的手,满眼星光地对他说,等我们成功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然后呢陆沉的眼神变得锐利。
然后……然后……我的声音有些迟疑。
然后,你就接了一个电话。陆沉替我说了下去,是顾言打来的。他说他创业失败,喝醉了酒,在天台上要死要活。你立刻就抛下我,抛下我们共同的心血,不顾一切地跑去找他。
我……我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你甚至没发现,你走后,实验室的防火系统被人动了手脚。你甚至不知道,你前脚刚走,后脚就发生了爆炸。陆沉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他指着自己的脸,我这张脸,我这条命,都是拜你所赐!拜你那个该死的‘恋爱脑’所赐!
苏冉,我在火场里,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还是说,你的世界里,只有你的顾言
他的每一句质问,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原来,是这样。
我一直以为,那是一场意外。我一直以为,是我欠了他一条命。
却不知道,在他心里,我早已是一个为了男人,连挚友性命都不顾的罪人。
我当时……我不知道会发生爆炸。我的声音充满了苦涩,我的手机,在路上没电了。
借口!都是借口!陆沉的情绪彻底失控,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你只是不够在乎我!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顾言那个废物!
不是的!我看着他痛苦而扭曲的脸,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陆沉,你听我说!
我不听!他猛地推开我,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冰冷的石柱上。
苏g冉,我恨你。他猩红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恨你明明拥有最顶尖的大脑,却偏偏长了一颗恋爱脑。我恨你为了一个男人,可以放弃我们所有的梦想。我恨你的背叛!
所以,你就策划了这一切我扶着石柱,稳住身形,心痛得无法呼吸,你让顾言和苏巧背叛我,是想让我尝尝被背叛的滋味你想让我知道,我选的男人,有多么不堪一击
没错!他承认得干脆利落,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所谓的爱情,是多么的廉价和可笑!我要让你众叛亲离,一无所有!我要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只有力量!
那你母亲呢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利用她,绑架她,你的心不会痛吗
提到母亲,陆沉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疯狂所取代。
为了让你彻底清醒,一点小小的牺牲,是值得的。
疯子。
他已经彻底疯了。
权限呢他朝我伸出手,把它给我。从今以后,‘夜神’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看着他那张因嫉妒和仇恨而扭曲的脸,心中最后一点愧疚,也烟消云散了。
我笑了,笑得无比凄凉。
陆沉,你错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
‘夜神’的另一半权限,我带来了。我晃了晃手中的U盘,但是,我不会给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将U盘高高举起,你以为,我今天来,是来求你原谅的吗不,我是来……清理门户的。
‘夜神’是我们共同创造的,它承载的是我们的梦想,不是你用来复仇的工具。你已经不配拥有它了。
我的话,彻底激怒了他。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向我扑了过来。
而我,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他越来越近。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那一刻,教堂的门,再次被撞开。
阿K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冲了进来,将陆沉团团围住。
陆沉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算计我
彼此彼此。我冷冷地看着他,我只是用你教我的方式,来对付你而已。
我按下了U盘上的一个按钮。
再见了,陆沉。还有……‘夜神’。
教堂穹顶上,我提前安装好的微型投影仪,投射出无数蓝色的代码,像一场盛大的数据流星雨。
你做了什么陆沉惊恐地喊道。
我启动了‘夜神’的最终协议——‘归零’。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响,带着一丝解脱。
从这一秒起,‘夜神’系统,将从网络世界里,被彻底抹除。它所有的数据库,所有的源代码,都会化为乌有。
不!
陆沉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我们共同创造的帝国,在我们面前,轰然倒塌。
09
数据流星雨,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当最后一个蓝色代码消失在空气中时,教堂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夜神,这个曾经在网络世界里呼风唤雨,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就这样,彻底消失了。
陆沉瘫倒在地,失魂落魄地看着空无一物的穹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灵魂。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为什么……
因为,它已经脏了。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它沾上了你的仇恨,你的偏执,你的疯狂。它不再是我们当初想要创造的那个‘夜神’了。
我蹲下身,平视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睛。
陆沉,三年前的事,我承认,我有错。我不该在那个时候离开,不该忽略你的电话。为此,我愧疚了三年,痛苦了三年。我甚至以为,我这辈子都还不清欠你的债。
但是,这不能成为你伤害我,伤害我家人的理由。你把你的痛苦,放大了一万倍,然后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在我的身上。你口口声声说恨我,其实,你最恨的,是你自己。你恨那个无能为力,只能躺在病床上,看着我被顾言蒙骗的自己。
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了他层层包裹的内心。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终于从那双布满伤疤的眼眶中,滚落下来。
我……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个破碎的音节。
一切都结束了。我站起身,不再看他。
阿K的人上前,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他没有反抗,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线的木偶。
在经过我身边时,他突然停了下来,用沙哑的声音问了最后一句话。
苏冉,如果……如果三年前,我没有出事,我们……会在一起吗
我沉默了片刻。
然后,我摇了摇头。
不会。
我没有再给他任何幻想。
因为从我爱上顾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配拥有你了。而现在,你也不配拥有我。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堂。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毁掉夜神,就像是亲手埋葬了我的过去。那个被仇恨和秘密包裹的夜神,和那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苏冉,都随着那些代码,一起消失了。
从今以后,我只是苏冉。
一个普普通通的,干干净净的苏冉。
阿K跟了上来,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
老板,这是顾言、苏巧和苏国安的后续。
我接过平板,上面是血斧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三个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顾言曾经引以为傲的脸,被划得面目全非。苏巧则被剃光了头发,眼神呆滞。而苏国安,早已断了气。
血斧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拿回了被骗的钱,也让这三个人,付出了比死还惨痛的代价。
我面无表情地关掉视频,将平板还给阿K。
以后,别再叫我老板了。我看着远方的天空,轻声说道,叫我苏冉吧。
是,苏冉小姐。阿K恭敬地回答。
还有一件事。我想了想,说道,把我们剩下的资产,成立一个基金会吧。专门用来帮助那些,被网络暴力和信息泄露所伤害的人。
明白。
处理完一切,我回到了家。
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冉冉……她看到我,欲言又止。
妈,我都知道了。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只是想保护我。
母亲的眼眶红了。
那陆沉他……
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平静地说道,法律,会给他一个公正的裁决。
我没有告诉母亲陆沉那些疯狂的行径,我不想让她再为此伤心。
有些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们母女俩,静静地坐了很久。
窗外的夕阳,将整个房间染成了温暖的橘色。
我突然觉得,这样平淡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没有夜神的光环,没有亿万的身家,只是和自己最爱的人,安安静静地,过完余生。
10
半年后。
我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就在我家小区楼下。
每天的生活很简单,早上七点起床,侍弄花草,然后开门营业。下午看看书,喝喝茶,晚上五点准时关门,回家陪母亲吃饭。
我剪掉了长发,换上了舒适的棉麻裙子,不再穿那些昂贵但束缚的套装。我学会了和邻居们打招呼,学会了为了一块两块钱和批发商讨价还价,学会了在阳光下,发自内心地微笑。
夜神和陆沉,都成了遥远的过去。
陆沉因为多项跨国犯罪,被判处无期徒刑。我没有去探望过他,也没有再关注过他的任何消息。
顾言和苏巧,在被血斧折磨得半死之后,扔回了国内。他们身无分文,名誉扫地,一个疯疯癫癫,一个毁了容,只能在城市的角落里,像过街老鼠一样苟延残喘。
我偶尔会在新闻的犄角旮旯里,看到他们的一点消息,但心中已无半点波澜。
背叛,即永别。我做到了。
阿K偶尔会来看我,给我讲讲那个以我名字命名的冉光基金会,又帮助了多少人。每次,他都会开玩笑说,我这个甩手掌柜当得太轻松。
我只是笑笑。
我已经找到了我的新生活,并且,乐在其中。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我正坐在店门口的摇椅上,悠闲地看着一本小说。
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的阳光。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笑容干净清爽的男人,正站在我面前。
你好,请问,这里是苏冉小姐的花店吗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夏日的清风。
我是。我站起身,礼貌地微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男人似乎有些紧张,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买一束花,送给我喜欢的人。但是,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那你可以和我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引导着他。
她啊……男人想了想,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她很勇敢,很聪明,也很善良。她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现在,她像一株向日葵,重新拥有了阳光。
我的心,微微一动。
我建议,你可以送她一束向日葵。我指了指店里开得最灿烂的那一束,它代表着沉默的爱,也代表着,追逐阳光。
好,就要它了!男人爽快地付了钱。
他抱着那束比他的脸还大的向日葵,对我笑了笑。
谢谢你,苏冉小姐。
不客气。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又突然回过头,有些期待地问我:那个……请问,你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就当是……感谢你帮我选了这么好的花。
我看着他真诚而又带着一丝羞涩的眼神,忍不住笑了。
我点了点头。
好啊。
男人瞬间笑得像个孩子,抱着花,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也许,新的故事,就要开始了。
这一次,无关复仇,无关算计。
只关乎,阳光,花香,和一个干净的,全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