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瘸子老公结婚的第三年,他的公司濒临破产。
正巧这时,我的前男友带着万贯家财回来找我:
宋时悦,跟他离婚,我给你五千万。
我从包里拿出孕检报告单,试图劝退他:
一个人五千万,两个人要双倍。
前男友沉默了。
我的瘸子老公立马跳出来讲价:
给我一千万,我和她离婚,你立省九千万。
前男友黑着脸,咬牙道:好。
我头顶冒出三个问号,当场就想把瘸子老公的另一条好腿也打瘸。
后来,我真的跟瘸子老公离婚,准备跟前男友出国。
瘸子老公却一路追到机场对我说:
别跟他走,你走了谁给我当老板娘
终于,我爆发了,忍无可忍地踹向他另外那条好腿。
1.
被前男友断崖式分手之后,我万念俱灰地答应了父亲提出的要求。
替温家那位大小姐,温琳去联姻。
出乎意料的,他替我选择了一门不错的亲事。
对方是京市贺家的大儿子,贺行川。
听闻这位贺大公子长相帅气,行事沉稳有度,年纪轻轻便已成就超群。
起初我还疑惑,贺家比温家不知道高了几个层次。
这样的家庭怎么会同意让儿子娶我一个私生女当老婆
以我父亲的鬼德性,把我嫁给一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男人似乎更加合理。
直到领证那天,我看见贺行川坐着轮椅来的那刻全明白了。
这位贺大少爷原来是个残废。
这么大的事,居然没透露出一点风声,捂的严严实实。
怪不得,怪不得贺家会同意我嫁进去。
我偷偷打量着坐在旁边填写资料的贺行川。
眉眼冷峻,五官深邃,是个难得一见的帅哥。
算了,嫁给他至少好过嫁给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我安慰着自己,虽然他不能人道,但未必见得是场坏事。
私生女小姐配残废大少爷,听上去倒也绝配。
就是可惜了贺行川这张好脸的基因,看样子是没法遗传了。
2.
因着贺行川双腿残疾的缘故,我们不办婚礼。
领完证当晚,我搬进了贺家事先准备好的婚房。
屋子里到处都贴满了喜字,看着很喜庆。
我却笑不出来,不仅如此满屋子的人没一个笑的出。
贺行川由人推着去洗漱了。
资历最老的周管家告诉我,贺家一共有三个儿子。
贺行川是已经去世的原配所生。
其余两个是贺行川的继母生下的双胞胎,比他小两岁。
原本贺行川是最有指望继承家业的。
结果三个月前出的一场意外,导致他双腿残疾。
如果他的腿不能恢复,继承人的位置大概是没指望了。
往后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敢情他的腿不是天生残疾啊
我好奇道:
他的腿恢复的概率是多少
周管家叹息一声:
几乎…为零,除非有奇迹降临。
是了,能治好的话便不会娶我了。
我继续多嘴地问了一句:
贺行川为什么出意外了
周管家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晌不肯说。
规矩我懂。
等周管家一走,我悄悄塞给旁边的佣人两百块现金她说:
大少奶奶,太少了要加钱。
我忍痛又塞给她两百,她终于肯了。
她告诉我贺行川的腿,是因为他的白月光伤的。
贺行川前几年养了个姑娘。
对方是他母亲那边拐了十几个弯的亲戚,比他小不了几岁。
说是上大学没钱来借学费的,瞧着可怜,贺行川就资助了对方读书。
一来二去的两人互生情愫,闹到了贺行川父亲面前。
小姑娘被逼走,贺行川开车去追,出了车祸。
啧,来了个比我还恋爱脑的。
想起我那圈钱跑路去国外的前男友,我一阵心塞。
世界是个大剧院。
有人上演灰姑娘与王子,有人演小丑,譬如我。
自愿赠予的钱,报警都追不回来。
幸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比贺行川好多了,只是被骗了两千万而已,他可是失去了双腿啊。
我继续问道:他的白月光叫什么名字
佣人回我:大少奶奶,那是另外的价钱。
害,我顺口一问而已,没那么好奇。
3.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袭红色旗袍,头上簪了朵红花。
蓦地,想起江逸安那个死渣男。
他说会娶我,不会让再让我无家可归。
却不听劝的去炒股,亏光了公司账上所有的钱。
时悦,我不能娶你了。
我不忍看江逸安被追债的人逼死,拿出母亲留下的全部积蓄给他填窟窿。
谁知道江逸安拿了钱,当晚就买票出国了。
他把我的电话,微信全拉黑。
只留我一个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哭。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和江逸安结婚的样子。
没想到如今连场婚礼都没有,就嫁给了贺行川。
我胡思乱想间,贺行川已经由人推回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里,我们俩个不熟悉的人相视无言。
贺行川推着轮椅向我靠近,语气冷漠疏离:
出去睡客房,没事别出现在我面前。
我有些意外,径直起身往外走,没在乎他对我的态度。
毕竟男人某方面不行,看见我一个大美女在房间里自卑是应该的。
我往客房的大床上一躺,感慨道贺家不愧是豪门,连客房的布置都如此精致奢华。
早知道我应该和我的死鬼父亲多要点钱,太亏了。
4.
我天生命贱,躺在柔软无比的按摩床上不习惯,辗转反侧失眠到凌晨。
窗外漆黑一片,耳边是蝉鸣的声音。
回忆悄然浮现,我回想起两年前的一天。
彼时父亲动了联姻的心思,我不愿意。
在他打了我一巴掌后冲出家门。
平时我心情不好,总喜欢在附近的海滩坐上一会儿。
那天同往常一样,我去了海滩。
冰冷的浪潮拍打在我的脚背上,一下又一下。
海水渐渐蔓延到我的脚踝、小腿、大腿、甚至腰间。
江逸安拽着我的衣袖,把我强行带离开那片区域,低声怒吼:
宋时悦,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浸在水里久了,四肢没有知觉。
直到上岸有冷风刮过,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我才惊觉自己方才差点死了。
其实我没想自杀。
只是我看着无尽的海面,想到了因病离世的母亲,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脑子一抽,觉得温家人说的没错。
不如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和我母亲一样死了清静。
我麻木绝望地问他:
这个世界上有谁真的在乎过我的命
父亲说我唯一的价值是联姻。
母亲说如果我是个儿子,父亲不会抛弃她再娶。
江逸安蹙着眉,复杂的视线紧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在乎的,宋时悦
这个世界上还有我在乎你的死活
所以拜托你坚强一点,活下去。
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终于,放下全部的戒备,抱着江逸安嚎啕大哭起来。
就是那天,我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江逸安说要给我一个家。
不会再任何人嘲笑我的出生。
这两年江逸安的确赚了不少钱,假如他没去炒股的话。
现在回过头细想,江逸安给我的好像永远都是空头支票。
轻而易举地骗走了我手头的两千万,让我为他耗尽心血的拉关系。
好险。
还以为遇见救赎了呢,原来是诈骗犯啊。
思绪越来越重,我上下眼皮打起架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5.
翌日清晨,我没睡到自然醒。
七点的时候周管家派人把我喊醒了,我不爽地洗漱好换完衣服出去。
贺行川坐在餐厅优雅地吃着早饭,他掀起眼皮淡淡地扫过我:
周姨,告诉她规矩。
闻言,周管家上前一步恭敬道:
大少奶奶,早饭七点准时开始,不能迟到。
什么鬼规矩
我的表情瞬间如丧考妣,提出疑问:
我不吃不行吗
周管家微微一笑:不行。
有病。
非要大早上把我喊醒,打破我的美梦
我拉开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吃起早饭。
刚嚼了两口面包,贺行川再次发出指令:
以后拿个屏风把她隔起来,丑。
不是,他真有病啊
我扪心自问,自己的长相和美女沾的上边。
他说我丑什么意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强压着怒火吃完了早饭,打算回房间补觉。
周管家拦住了我的去路:
接下去您应该陪着大少爷做康复训练了。
我嘴角抽了抽:
他不是说我丑不怕我去了丑到他的腿。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脸色剧变,纷纷看向我和贺行川。
气氛降至冰点。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贺行川的腿是这个家的禁忌,不能提的。
我心下凛然,心虚地不敢抬头。
良久,贺行川发话了:
你胆子挺大的,
不过,在贺家胆子大不是好事。
他语气平平,听不出有情绪起伏,仿佛是在提点我一般。
我松了一口气,庆幸他没有发脾气。
贺行川遥控着电动轮椅背对着我驶离,扔下一句:
周姨给她戴个口罩,让她滚过来。
6.
什么呀,不想看见我的脸,戴口罩也要我去。
他挺喜欢给自己找罪受的。
周管家给我戴上口罩,同我解释道:
大少奶奶多担待,
大少爷他出意外后,脾气有些阴晴不定。
我点点头:没事,我能理解,但我不能理解他说我丑。
周管家的表情僵硬一瞬,恢复正常,巧妙地转移话题讲起贺家的规矩来。
二楼最东边的房不能进,吃饭的时间必须到场。
早饭是七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
贺行川做康复训练的时候必须陪着。
其余琐碎的规矩还有很多,我听完头疼不已。
感觉贺家好像一个巨大的规则怪谈。
而贺行川就是副本通关的关键Boss。
许是贺家没有放弃这个儿子,又或是贺行川自己不肯放弃。
贺家住了一整个专业的医疗团队,帮着贺行川研究治疗方案。
我跟着周管家来到一楼,房间内设施齐全。
贺行川坚持不懈地在练习着站立的动作,一次也没能成功。
我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扣起手指甲,实在不明白他要我跟来的意义。
难不成是要我陪他同甘共苦
我望着贺行川的背影摘下口罩喘气。
他扭头,余光从镜子里发现了我的动作,声线低沉道:
戴上去,丑到我腿了。
……
我默默地戴好口罩,在心里暗骂了声神经病。
贺行川一练就是两个小时。
我靠在墙角闭着眼眯了一会儿,他练完了。
7.
我得到了自由。
趁着周管家不注意
溜去找了昨晚回答问题的那个佣人。
老规矩,我塞给她两百块:
我长的真的有那么丑
佣人飞快摇头:大少奶奶,不丑。
我伸出一个中指摇了摇:
错了,你应该说大少奶奶长得漂亮。
佣人笑着重复我说的话:
大少奶奶长的漂亮。
正事问完了,我询问起一些别的:
二楼东边的房间有什么
佣人蹙了蹙眉,没等我掏出兜里的两百块她先抢答:
大少奶奶,题目超纲了。
连她也不知道
我摆摆手,让她一边玩去。
贺行川说的很对,我胆子还是小点好。
凭我在温家多年混出的经验,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我溜回房间补了个觉,午饭时周管家提前派人来喊我,我才不至于迟到。
贺家的人工作效率很高。
屏风已经放在了我和贺行川的位置中间,不大不小正好让他看不见我。
用过午饭后,贺行川喊我去他的书房一趟。
他开门见山地告诉我,这门亲事是他爷爷定的:
宋时悦,等我的腿好了我们就离婚。
谁都知道他的腿希望渺茫。
他说这话,岂不是代表一辈子都不能离
我没留神把真心话吐露出来:
要是你的腿一辈子都不能好呢
贺行川玩味的勾了勾唇:
那你就一辈子留在贺家,陪我这个瘸子吧。
他虽然在笑,话语里威胁地意味却十分明显。
我扬起下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行啊,我留在贺家陪你。
贺家规矩再多,都不会比在温家时过的更差了。
贺行川嘴角的弧度绷直,沉默一阵,疑惑地开口:
你不怕我
我觉得好笑:
怕你什么大不了你弄死我。
8.
就这样我在贺家生活了一年多。
大少奶奶醒醒!大少爷能站起来了!
大少奶奶快醒醒!
大少爷能站起来了!
睡死在角落里的我,在一声声催促声下终于睁开眼睛:
什么东西站起来了
大少爷!大少爷站起来了!
大少爷怎么了
大少爷站起来了!
嗯
站起来!
我猛地坐直,瞧见残废了一年多的贺行川艰难地扶着栏杆走了两步,然后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他摔倒的刹那间,一群人冲上去扶起了他。
动作有点滑稽,我憋不住笑出声。
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是贺行川:
宋时悦,笑什么快点过来扶我。
千里眼啊,隔着口罩都看得见
我诧异地转向镜子,发现口罩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贺行川声量拔高,催促我:
你别管口罩了,过来陪我练走路!
我来贺家一年多了,一直在墙角看他练习。
这是第一次,贺行川允许我过去扶他。
该死。
业务量增加,以后不能睡觉了。
我伸了伸懒腰,走到贺行川身侧伸出手:
贺娘娘,请吧。
贺行川幽怨的眼神瞪着我,抿着唇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抓着我的胳膊。
可能是今天的康复训练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绕着场地多练了一小时。
一下午过去,贺行川好不好我不知道。
但是我的手快断了!
我甩了两下胳膊。
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贺行川倏地开口叫住我:
宋时悦……
我靠在门边,抿唇道:
怎么了
贺行川眉头紧锁,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什么都没说,遥控着轮椅离开。
自从半年前我们大吵一架,我早已习惯了他阴晴不定。
现在不论他做什么奇怪的行为,我都觉得是正常的。
9.
半年前。
在周管家一次次的提醒下,我终于记清了贺家所有的规矩。
并且连续三天没有犯错后,周管家没再继续派人盯着我了。
没有人约束,我相对自由不少。
但,没人盯着我的第七天,我就犯错了。
那天贺行川约了一位M国的专家复诊,要出门去医院。
他破天荒地不用我陪着,给我放了一天假。
贺家很大,我嫁进来之后还没时间好好逛逛。
难得的假期,我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后到处溜。
溜进了贺行川的酒窖里。
我听周管家提过,贺行川以前很爱摆弄这些东西,出了意外之后便没再碰过。
想起他那副死气沉沉得嘴脸,我气不打一处来。
连开了他三瓶好酒,喝到脚步虚浮,才心满意足地回房休息。
我的房间在西边走廊的尽头,头晕脑胀间。
我彻底分不清东南西北,和大小王了。
东边的房间没上锁,我拧着门把手,一推即开。
令人意外的,房间内轮椅上的人缓缓转身。
贺行川在清来人是我的刹那间,神情变得冷肃异常。
他暴怒道:滚出去!
我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脊背发凉。
屋内的摆设与寻常房间无异,依稀能看出是个女孩子的房间。
我怔住,意识朦胧地想起佣人提过的白月光。
这不会是她住的房间吧
贺行川险少动怒的脸沉了下去,眸若寒冰。
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令我酒醒了大半。
他斥责的话里带着鄙夷:
你一个私生女,不配进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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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私生女
贺家的人不像温家的人一样冷漠无情。
已经很久没人在我面前提过这三个字了,久到我都快忘了。
原来我在大众眼中,仍然是个不入流的私生女。
我小时候反驳过自己不是,但在温琳的一个个巴掌的驱使下。
我默认了,默认自己是私生女。
大抵是酒壮怂人胆,我冲着黑脸的贺行川大吼:
我不是私生女!我妈妈和他有过结婚证的!
是他不好,是他为了荣华富贵去给人当上门女婿!
吼到最后一句,我鼻尖一酸,声音嘶哑:
他明明已经骗走我妈妈很多钱了!滚就滚!
砰——
我用足了力气,把门关上。
百米冲刺地跑回自己房间躲了起来。
酒醒后,周管家特地来告诉我,可以再休息一天。
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本来我今天也没打算去见他。
周管家见此,不由得多嘴了几句:
大少爷他…不是故意的,他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东边的房间里放的是他母亲的遗物。
他之前误会了您的身份所以昨晚……
听到一半,我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对耳朵。
周管家态度诚恳:
我代大少爷和您道歉,请您不要和他计较。
大少爷在男女相处上不太开窍,请您务必原谅他的蠢笨。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多问了两句关于贺行川的事。
才知道他的生母,是被他父亲养的小情人活活气死的。
不过,我没有因为周管家的话就原谅他。
午饭我没下去吃,用自己幼稚的方式发泄着脾气。
却没料到,贺行川把饭送到我门前:
宋时悦…吃饭。
我忍着饿,打开手机举到他面前:
已经超过时间了,按照规矩我不能吃饭。
贺行川没理我,把轮椅开进我房间。
他将饭放在了桌子上,喃喃道:
对不起……
我没为难他,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事后,贺行川撤掉了饭厅的屏风,允许我不用戴口罩。
我不听他的,继续戴着口罩,怕丑到他的腿,免得他把锅甩给我
11.
医生说贺行川能站起来是个奇迹。
至于究竟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要看贺行川自己的造化了。
贺家上下对此表示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除了他做康复训练,我不能睡觉以外。
雷打不动地又做了半年多练习,贺行川自己能勉强自己扶着栏杆走了。
我自然走回到角落的位置坐着睡觉。
他扶着栏杆,眸光微动:
宋时悦,来扶我。
我困惑地睁开眼,语调懒洋洋地:
干嘛,你不是自己能走了
熬了一晚通宵看小说,我是真的好困。
贺行川见我坐着不动,扭捏道:
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他能放什么好屁
我靠在墙角,不耐烦道:
要说什么快说!
贺行川咳嗽两声,命令式的开口:
过来,我给你加零用钱。
我眼眸发亮,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
一个箭步闪现到他身边,嘘寒问暖道:
贺娘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贺行川的手从容地抓住我的手,耳尖泛红:你晚上搬回来。
搬回哪儿
卧室。
啊
我懵了,零点几秒后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你又不能人道搬回去干嘛
空气霎时安静下来。
几个医护人员,连带着周管家大眼瞪小眼憋笑。
贺行川抓着我的手力道加重,咬牙道:
宋、时、悦!
等我腿好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初听不知话中意。
此时的我完全没感受到潜伏的威胁。
还在笑嘻嘻的调侃他:
腿好了不离婚吗
贺行川气地甩开了我的手:
离你个头!
12.
一年多以后,贺行川的腿好的差不多了。
成功从残废晋级成小瘸子。
左腿和常人基本无异,右腿伤得比较重,走起来路来一瘸一拐的。
深夜,我睡得正香。
一只滚烫的大手搂上了我的腰。
贺行川整个人贴了上来,像一个滚烫的大火球般照着我。
我被热醒,睫毛松动得睁开眸子,口齿含糊地赶他走:
好热…你离远点。
贺行川反而贴的更紧,他温热的呼吸撒在我耳畔:
爷爷今天和我说,想抱重孙了。
……
腰酸腿疼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他从前说的那句:
等我腿好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唔…
还没好呢,我已经要死了。
贺行川要不你别治了吧。
贺行川的腿还是要治的,只是普通康复训练已经治不好他的右腿了。
医生说要动手术,但是风险很大,要我们考虑清楚。
我有点担心,觉得安于现状也不错。
又无奈说不出什么让他放弃的话。
偏偏这个时候贺家出事了。
贺行川出意外的三年里,他父亲把公司交给了那对双胞胎兄弟管理。
现在已经到达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那兄弟俩撂挑子不干了,卷了钱彻底不见人影。
贺家不能主心骨,他父亲又把这空壳公司重新交到了贺行川的手上。
手术的事情暂且搁置下来,没能顺利进行。
13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贺行川一起熬着。
贺家上下的气氛一夜回到解放前,变的宛如一滩死水。
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生理期竟然两个月没来,心里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又害怕是个美丽的误会,会给贺行川增加压力。
所以没告诉他,自己去了趟医院做检查。
检查结果的确如我来医院之前,预料的一样。
我刚把孕检报告单放进包里,就听见一道欣喜又激动的声音喊我名字。
时悦
我顺着声音来源望过去,对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江逸安眉眼含笑地盯着我,迫不及待地穿越人群走到我面前: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时悦!
这话说的,好像当初拉黑删除我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假装没看见他,侧着身子绕过去:
让让,好狗不挡道。
如果打人不犯法,我今天一定会抽死这个骗了我两千万的王八蛋。
江逸安恬不知耻地追上来和我解释:
时悦,当初离开是因为我有难处,
你能不能理解我一下听我说完
我步履匆匆,迫切地想把怀孕的好消息告诉贺行川。
没功夫和死了三年的前男友胡搅蛮缠,
我骂道:理解你二大爷。
在医院门口拦下了出租车离开。
江逸安晚上睡觉,最好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不然我真的很怕自己会想杀了他。
真要我理解他,除非他还钱。
14.
我前脚下了出租车,江逸安后脚追了上来。
他在小区门前不依不饶地拉住我:
时悦,你听我解释!
你必须听我解释宋时悦!
我心烦意乱地站在大门处,试图甩开江逸安的手,反问他:
有好解释的
是解释你为什么骗走我的两千万
还是解释你误以为我是温家大小姐,
结果发现,我只是温家上门女婿不值钱的私生女
江逸安瞬间哑然,没想到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他拽着我的那只手颓然的垂下,连带着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你…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
早在他骗走我的钱出国的那天,温琳拿着一只录音笔甩在我脸上:
听听吧,小垃圾,
如果不是他把我认成你,怎么可能有人真的爱你。
那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躺在阁楼的小房间里,又冷又饿。
听着录音笔里昔日爱人的声音心如刀割。
最绝望的时候想过从五楼跳下去。
我以为她是大小姐,鬼知道是私生女冒牌货啊!
不过也不亏,她也挺有钱的,
又蠢又好骗!
不过我没死成,温家的人不同意我死。
因为温家和贺家定了娃娃亲,温琳怎么也不肯嫁过去。
他们不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残废。
幸好,有我这么一个私生女可以顶包。
条件是三千万到我卡上。
可笑的是,我母亲被我父亲骗走的远不止那些。
我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怒火中烧道:
你又来做什么我不会蠢到再被你骗钱了!
江逸安苦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时悦,我这次回来没想骗你的钱。
我被迫看清了上面印着的大字,江悦资本的字样,和江逸安名字印刷在一起。
我的心像被一团沾水的棉花死死堵住。
没什么比前男友暴富更让人破防的了。
他卷钱出国时,我也不曾如现在这样破防过。
江逸安紧张慌乱地说着:
我来…是想弥补自己以前犯下的错,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你更爱我了。
15.
可惜,爱他的宋时悦已经死了。
我震惊于江逸安的无耻,差点干呕出来:
你真想弥补的话把两千万还我就行,
记得备注自愿赠予,
像我以前给你的钱那样立份协议。
我以为江逸安会拒绝,没想到他如今有钱了。
非但没有拒绝,反而飞速点头同意:
好,只要你愿意原谅我,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包括我的命。
我拧着眉,弯腰干呕出声:
别净给些没人要的,给钱就行。
江逸安有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此刻正关切地注视着我:
时悦你没事吧
我调整好状态,直起身:
没事,怀孕了而已,
你什么时候打钱
江逸安一时愣住,他先是流露出错愕的神情,而后是不可置信:
你结婚了
宋时悦,你怎么能结婚呢
在他的世界里,宋时悦就该围着江逸安团团转。
哪怕三年过去,宋时悦也该在原地止步不前的等他才对。
我看穿了江逸安内心的想法,嘲讽地勾唇:
对啊,我结婚了,钱什么时候还
江逸安的目光变得颓然,抿着唇,一言不发。
许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还钱时,他开口说:
宋时悦,跟他离婚,我给你五千万。
16.
疯了。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喜欢我。
我傻眼了,再三确认江逸安的脑子有没有出问题:
你疯了吧小脑和大脑一起萎缩了
江逸安忽略掉我看傻子的眼神,郑重其事地摇摇头:
三年是我欠了一次,
宋时悦回到我身边吧,
我们两清,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瞳孔放大,顾不上胎教,脏话频出:
爸了根的,开始你爹!
江逸安再次抓住我的手,被我猛得一推,退后两步。
我抓着包往里面跑,碰上了一瘸一拐地贺行川,他不解地问我:
老婆,你怎么跑那么快
我躲在他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老公,有脏东西追我。
贺行川脸上透露着迷茫:
遇见鬼了
差不多吧。
谈话间,江逸安追了上来,他瞥见贺行川拄着拐杖,怒斥道:
宋时悦,离开我你就嫁了个瘸子!
有了贺行川撑腰,我说话声音陡然拔高:
瘸子怎么了,老娘乐意。
江逸安听不懂人话的,把方才的条件又提了一次:
宋时悦,跟他离婚,我给你五千万!
我头疼的把包里孕检报告单拿出来,举在他面前:
孩子是我老公的
一个人五千万,两个人我要双倍
你没病的话赶紧给我走!
我试图劝退江逸安,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对一个怀孕的前任纠缠不清。
医院的报告单都有了,他总该信我了吧
江逸安张了唇,欲言又止了几次,沉默的闭上了嘴。
站在我旁边的贺行川,毫无征兆地突然开口道:
给我一千万,我跟她离婚,你立省九千万。
画风突变。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江逸安沉着脸,权衡良久,咬牙道:
好。
我思维便秘,想不通贺行川为什么跟着江逸安一起疯了。
愣住好一会,贺家大门内走出一个人来。
她穿着一袭蓝色连衣裙,长相清秀可爱。
冲着贺行川甜甜地喊了声:行川哥。
我没见过她。
直觉告诉我,她大概是贺家佣人嘴里提过的,逃走的白月光。
思及此,我的余光默默扫过贺行川的左腿。
倘若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我好立刻给他打断。
我强装镇定,沉声开口道:
贺行川,你最好给老娘解释清楚!
贺行川心虚地避开我的视线,敛眸凛声:
这位是何念,
你应该听说过我和她的事。
我呼吸一滞:
所以,
你是因为你的白月光要和我离婚
狗血撕逼地戏码来的太突然,我一时间没能做好准备。
眼眶被风一吹,不禁红了。
贺行川的大手握住何念的手腕,掷地有声地回答我:
对,离婚后我可以再划一部分资产到你名下作为补偿。
补偿他大爷!
我向来不是什么温顺的性格,狠狠攥着包袋砸了贺行川几下,往小区外面跑开。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我跑到一半停下来。
发现跟来的人不是贺行川,是江逸安。
你跟来干嘛
江逸安不慌不忙道:
既然你们要离婚了,
我当然是来看看有没有机会追你。
我闭了闭眼,今天绝对是我出生以来最晦气的一天:
我不吃回头草,你死了这条心吧。
17.
我在酒店住了三天,贺行川的人打电话通知我过去办理离婚手续。
我望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揉了揉眼睛。
觉得离了似乎也不错。
我们坐在民政局里等着叫号,他坐在我身边与领证的那天没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贺行川没坐轮椅。
手续办的很快,我和贺行川走出去。
何念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下来,小跑到他身侧亲昵地挽住他的手:
行川哥,手续办完了
他不置可否地应声:嗯。
他们一前一后上了车,临走前贺行川对我说:
钱我让人打到你卡上,
宋时悦,照顾好自己。
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记得找我。
我打开手机,发现他出手的确很大方。
但,这也不足以平息我想打断他腿的想法。
倘若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狠狠踹他一脚。
天上乌云翻涌,一道惊雷声响起,雨淅淅沥沥的落下。
我没带伞,蹲在民政局前的台阶上落魄又无助。
脑海中闪现过一幕幕和贺行川的回忆。
他曾在电闪雷鸣的雨夜捂住我的耳朵,说别怕
现在,却是头也不回地带着新欢离开,把我丢下。
一双深棕色的皮鞋出现在视野里,我顺着鞋抬头往上看。
江逸安撑着伞垂眸与我视线相撞:
我来接你,赏脸一起吃顿饭吧。
我鬼使神差般点头,吐出一个:好。
18.
江逸安领着我,去了以前我们常去的一家饭店。
他倒了杯温水递给我:
没想到这家店还开着。
我接过杯子,附和着:
是啊,我以为他倒闭了呢。
我故意呛他,在菜单上勾了几样菜。
不一定是我喜欢吃的,但一定是最贵的。
他现在有钱了,该他请我了。
江逸安浑然不在意地笑笑,把菜单给服务员:
不要葱,洋葱也不行。
我掌心感受着杯子的温度。
很想告诉江逸安分手之后的几年里,我学会吃洋葱了,没以前挑食了。
话到了嘴边又憋回去。
算了,没必要提。
我情绪低落,连怼他心情都没有。
难得安静地听江逸安东扯西扯。
他说去M国的头一年很难,说合作对象的要求多过分。
我没细听,麻木地嘴里嚼着菜,却没尝出是什么滋味。
最后。
江逸安顿了顿,讲起陈年旧事。
他瞳仁湿润:
我记得你那时候为了给我筹钱,把你母亲的首饰全卖了。
以及母亲,我终于有了点情绪起伏,放下筷子道:
后面我把首饰赎回去了。
用温家给的三千万。
条件是,嫁给贺行川。
江逸安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如释重负地开口:
是不是差一条翡翠项链
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是差了一条翡翠项链。
我托人找了很久,怕是找不到了。
他自顾自说着:
我托朋友打听过,在M国的一家拍卖行下周竞拍。
时悦,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我辨别着他话里的真假。
江逸安察觉到我的顾虑,拿出一张照片。
上面赫然是我母亲的那条项链:
时悦,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
我问了他拍卖行的名字,但拒绝他的陪同:
我可以自己去,你要是愧疚先把钱还我。
我没忘记他骗走的那两千万。
江逸安对还钱的事闭口不谈,解释道:
拍卖行需要邀请函,没有我你进不去。
19.
在母亲的遗物面前我别无选择。
我错过的话恐怕这辈子再没机会了。
去国外的前一晚,我几经考量,给贺行川发了一条定时简讯。
离婚那天他说:
宋时悦,照顾好自己。
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记得找我。
我自然不会和他客气。
我在江逸安身上吃过亏了。
面对这样一个诈骗犯我总是有所防备的。
我告诉贺行川:
我明天跟他去M国,如果出意外的话
记得捞我回国,我害怕。
如果出意外的话。
希望他看孩子的份上,捞我回来。
虽然贺家现在自顾不暇,凭他本事捞我应该不是问题。
去机场的路上,江逸安问我:
你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我沉默不语,默认了他的想法。
江逸安打开窗户,风顺着缝隙透进来:
这段日子我总在想,
遇见你的时候,我真诚一点的话。
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已经会开口说话了。
我往椅背靠了靠:
少想些没用的,想想什么时候还钱。
……
对话陷入冷场。
良久,我耳边疑似听见他自嘲地笑声。
江逸安合上窗户,示意我往后视镜看:
时悦,贺行川追来了。
我指尖微微发颤,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依旧认出是贺家的车:
他…顺路吧。
江逸安神情凝重,语气故作轻松,带着笑意,询问道:
我们还去M国吗
即使你不去,我也能把项链带回来。
我没来及回答,车子到达目的地停下。
江逸安下了车,我跟他一起。
贺家的车紧挨着江逸安的车停下。
贺行川几乎是没有犹豫,迅速的下车朝我走来:
别跟他走,你走了谁给我当老板娘
我条件反射般回答:何念可以。
贺行川噗嗤一声冷笑,骂出声:
何念你妹!
素质真差。
他的逻辑奇怪的我跟不上,不服气地反唇相讥:
脑子抽了何念不是我妹妹。
沉默已久地江逸安主动和贺行川搭话:
短信是你发的对吧
是你泄露了时悦的消息给我。
什么短信
我一头雾水,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间有事瞒我。
贺行川眸光冷冽,侧面印证了江逸安的猜想:
我给你们公司注资,不是为了你拐带我老婆的。
20.
江逸安叹息着感慨,看破棋局:
果然是你,
你把何念找回去,又和时悦离婚
是怕你那两个弟弟对她下手吧
贺行川警惕不屑地,给了江逸安一个眼神:
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可以滚了。
20.
江逸安不走,他如同一个局外人般站在原地。
我姑且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贺行川那个傻逼,打着为我好的幌子。
自以为是的把江逸安找来。
又用何念架着我去民政局离了婚。
我原先还觉得奇怪。
死了三年的前任突然诈尸,原来是他给的复活丹!
我脸色铁青地避开,贺行川想来碰我的手,咬牙切齿:
别碰我,前、夫!
贺行川的手悬在空中没收回去,语气讨好地低哄着我:
老婆冷静期没过,说前夫不吉利。
我咬着腮帮子,气鼓鼓地做了一件早就想干的事儿。
朝着贺行川情况较好的左腿踹了一脚:
滚蛋!
我步伐加速,三步并做两步地,随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江逸安和贺行川在后面追我。
江逸安小跑着拦在我面前:
时悦,我有话对你说。
我瞪着他,冷冷威胁道:
怎么你也想被我踹
江逸安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交给我。
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我们两清了,
你不需要太感动,
本来就是我欠你的,以后别弄丢了。
我打开盒子,是我母亲的那条翡翠项链,里面夹着一张两千万的支票。
江逸安背着包,背影从容轻快地走进了安检队伍里。
逐渐和我记忆深处穿着白色短袖在篮球场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21.
贺行川动作慢,险些追不上我。
晚上,他跪在键盘上仔仔细细地解释了来龙去脉。
他是如何背着所有人挖空了整个贺氏,如何让老爷子求着他接手贺氏。
是多么聪明地布了一大摊复杂繁琐的棋局。
只是贺明川没想到,双胞胎会破釜沉舟地跑路。
还发堂而皇之地溜进贺氏的总裁办公室,把我的照片定在了墙上。
他找来了何念做挡箭牌,花钱雇了江逸安回国。
却漏算了江逸安对我贼心不死,想拐着我跟他一起去国外。
唯独有一点贺行川不认:
什么白月光啊,我忙着收拾那两个傻子都来不及,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我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戳他的腿:
全贺家都说你的腿,是为了何念伤的。
他耷拉着脑袋替自己求情:
老婆,别戳,好痛。
他们非要这么说的话,倒是有点关系。
呵。
我就知道。
腿不能打,我把鸡毛掸子戳在他肩膀上。
贺行川眼疾手快地抓住,简明扼要地说清楚:
老婆你别误会,
是何念为了钱把我卖了导致我出车祸。
我真的和她没什么,有的话我一辈子站不起来。
22.
我没去深揪贺行川遇见我以前发生的事儿。
谁没有个过去了
况且,他有多在乎他的腿我知道。
深夜,贺行川一瘸一拐地偷爬上床。
我不爽地抬脚,他早有预料的抓住:
下周要做手术呢,老婆。
你不心疼我总要心疼孩子,
不能让他出生就有个残废的爸爸。
哼。
我哼唧了一声,翻过去睡:
你要是真残了我就……
你想去M国找江逸安!我不同意!
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别想。
贺行川警铃大作,在黑暗中坐起来,情绪激动。
我用枕头捂住耳朵,非常嫌弃他的话:
我干嘛非要找他呀
我手里的钱多到花不完,
你要是真残了,我带着整个贺氏的资产去搞海选。
贺行川为了表忠心上交了整个贺氏。
他一听这话,再次炸毛:
哼,我守在活动现场看谁敢进来!
我被他唠叨的烦了,抓起枕头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几点了你不睡我要睡了。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