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厮热情留下来喝喜酒的四人,经历了两天的波折后,此刻终于能安稳地围坐在桌旁。
桌上摆满的热气腾腾美味佳肴,让几人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除了沈宴白,都乐呵呵地举起了酒杯。
觥筹交错间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大家的目光自然都聚焦到台上拜堂的新人身上,时不时打趣几句,笑声回荡在布置的一片喜气的大堂里。
司仪的声音洪亮悠长。
“夫妻对拜~”
“呵!”
所有的热闹如今落在沈宴白耳中,都变成了尖锐的噪音,机械性地仰头灌下杯中的白酒。
辛辣的感觉直入咽喉。
耳边不断回荡的这两个字,一遍又一遍的刮着他的神经。
心神震荡下,五指捏着玉佩用力到指节发白咯咯作响,玉佩的棱角深深陷入皮肉带来钻心的疼痛。
却仿佛只有这样自虐的痛才能稍稍压制住胸腔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妒火!
“夫妻!”
沈宴白一杯接着一杯,很快就有了醉意。
炽热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牵引牢牢地锁在冷芙身上。
红烛高烧,映照着满堂喜气。
身上穿着他从未见她穿过的凤冠霞帔。
在司仪一声声的引导下,弯腰低头与同样穿着刺目红色的谢凌一起对着天地盈盈下拜。
独属于待嫁女儿的温婉柔顺
如今却不是和他!
含羞带怯喝合欢酒的姿态,更像是最直接的讽刺,狠狠嘲笑着他当初自以为是的放手。
巨大的反差让沈宴白几乎要被后悔淹没。
记忆中她破碎哽咽的‘沈宴白!我们明明…说好的’。
与现实里司仪高亢的“礼成~”声重叠在一起,像一把钝锯,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沈宴白喉咙里堵得发慌,视线逐渐模糊不清。
为了不失态只能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地将要决堤的滚烫逼了回去。
‘她是爱我的!要不然也不会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忘记人设逼婚。’
‘对!一定是这样。’
‘等节目结束我会好好解释,芙芙那么心软、肯定会原谅我的。’
一天没有吃饭空荡荡的胃部乍然灌入这么多酒,顿时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拧绞。
窒息般的剧痛让他几乎要整个人蜷缩起来。
“小白哥你没事吧?”
江弥声担忧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惊讶。
“啊,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沈宴白这才如梦初醒般低头,看着掌心被玉佩棱角割出的血口。
只觉得这痛感如此真实,但却远不及他心口痛的万分之一。
“这道具质量也太差了。要不我来拿吧。”
江弥声说着就要伸手,却被他快一步动作直接将玉佩塞进袖袋。
“我没事。”
拜堂结束的谢凌隔空虚虚揽着冷芙的腰,侧过脸目光扫过台下众人。
最后似乎若有若无地在沈宴白的方向停顿了一瞬。
嘴角带着胜利者的宣告意味。
沈宴白再也看不下去,猛地将桌子上了的酒壶直接抢过来,仰头就把冰冷的酒液狠狠灌入口中。
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滚过喉咙,却丝毫浇不灭心头的冰寒与灼痛。
沈宴白醉眼朦胧的扫了一眼其他三人。
“今晚…我要去朝圣塔,纪寻你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