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窃取我十年心血,建起千亿美食帝国,功成名就那天,却将我和一袋烂菜叶一起,像垃圾一样扔出家门。
周芹,你的品味,只配得上这片废土。
他以为我会被碾死在泥里。
但他不知道,当我被全世界抛弃,在这片废土种下第一颗种子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检测到不屈灵魂,赛博农场V3.7绑定成功！】
【新手任务：请种植‘愤怒西红柿’。】
后来,我的前夫,那位高高在上的美食帝王,跪在我的废土厨房前,只为求我赏他一口真实的滋味。
而我,只是冷笑着,看着他亲手埋葬自己的一切。
顾远帆,欢迎来到,我的审判日。
Chapter
1：灰烬与种子
滚！
带着你的垃圾,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
顾远帆的母亲,那个曾经对我笑脸相迎的贵妇人,此刻正用她那涂着蔻丹的尖锐指甲,指着我的鼻子。
她的身后,是穹顶之城最豪华的别墅。
而我的面前,是一辆破旧的搬家卡车,和一袋散发着馊味的烂菜叶。
那是我准备做晚餐的食材,却被顾远帆嫌恶地扔在地上,连同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书。
周芹,签了它。
我昔日的丈夫,那位刚刚登上《财富》杂志封面,被誉为美食帝王的男人,用他那双曾对我许下无数誓言的眼睛,冷漠地看着我。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的帝国,容不下你这种廉价的品味。
廉价。
呵。
搬家卡车的轰鸣声,像一把钝刀,割开我麻木的神经。
车尾消失在灰烬区漫天飞扬的烟尘里。
远处,穹顶之城的霓虹灯,像一道横亘天际的巨大伤疤,更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我被流放了。
回到这片我出生,又拼了命想逃离的,被辐射尘污染的土地。
破败的公寓里,空无一物。
我打开唯一被允许带走的行李箱。
几件旧衣服。
还有那袋被顾远帆嘲笑后,我鬼使神差捡回来的烂菜叶。
我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就是我十年婚姻的全部遗产。
嗡——
角落里,一台破旧的电视机忽然亮了。
屏幕上,是顾远帆英俊优雅的脸。
他正在接受全网直播的采访,背后是他辉煌的餐饮帝国总部。
远帆集团成功的秘诀是什么主持人问。
顾远帆微微一笑,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清晰又刺耳：
很简单。只用最纯净的食材,这是对美食最基本的尊重。任何被污染的、廉价的东西,都是对食客的亵渎。
轰！
我的脑子炸了。
压抑到极点的怒火,像岩浆一样,瞬间喷涌而出！
我冲向阳台,抓起那袋烂菜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进那个装满辐射土的破花盆里！
啊——！
我嘶吼着,双手疯狂地刨着泥土,指甲断裂,鲜血混着黑色的泥土,像一场绝望的献祭。
埋葬。
我要把这十年,连同我的愚蠢和爱情,一起埋葬！
夜,深了。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蜷缩在墙角。
突然。
阳台上的花盆,迸发出一阵幽蓝色的光芒！
那光芒冰冷、诡异,在黑暗中投射出一道全息光幕。
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我脑中响起。
我愣住了。
是幻觉吗
我被逼疯了
【检测到不屈灵魂……】
【赛博农场V3.7绑定成功！】
我死死地盯着那行字,浑身冰冷。
【新手任务发布：请种植‘愤怒西红柿’。】
【作物名称：愤怒西红柿】
【食用效果：强制倾诉内心最真实的愤怒与不甘。】
【任务奖励：解锁下一阶段作物。】
光幕下,一颗指甲盖大小、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种子,凭空出现,悬浮在花盆上方。
这时,一张催租通知单,从门缝下被塞了进来。
我摸了摸口袋。
里面,是几枚冰冷的硬币。
我全部的尊严。
愤怒……不甘
我低声笑了,笑声嘶哑,像是破风箱里拉出的垂死呻吟。
好啊。
我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颗种子,一字一句地说：
我倒要看看,你这鬼东西,还能比我这操蛋的现实,更荒唐吗！
我踉跄地走过去,拿起那颗诡异的种子,将它深深地埋入混着我鲜血的泥土里。
我的眼中没有希望。
只有破罐破摔的死寂。
既然已经在地狱,再疯一次,又何妨
Chapter
2：第一口真实
三天后。
那颗愤怒西红柿成熟了。
它和我见过的任何西红柿都不同。
通体暗红,表皮上布满了岩浆般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还在微微搏动,像一颗活生生的、愤怒的心脏。
我看着它,既恐惧,又有一种病态的好奇。
三天来,我靠着硬币买了最劣质的营养液维生。
现在,我快饿死了。
拼了。
我找出一部快报废的手机,架在几块砖头上,开启了直播。
标题：《废土厨房》。
直播间里,只有孤零零的三个人。
弹幕飘过。
【这是什么肿瘤吗】
【主播快吃啊,我等着给你上香。】
【灰烬区的垃圾也敢拿来直播滚！】
嘲讽。
不屑。
我早已麻木。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验证这个所谓的系统,究竟是救赎,还是我精神崩溃的产物。
我划开手机分屏。
另一块小小的屏幕上,顾远帆的线上新品品鉴会,正在全网同步直播。
穹顶之城的名流贵胄,衣香鬓影。
镜头前,顾远帆优雅地举杯,享受着如潮的赞誉。
云端。
泥潭。
尖锐的对比,像一根钢针,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这时,一条弹幕飘过。
【有种自己吃啊！死了我给你刷火箭！】
我死死地盯着那条弹幕。
好。
那就吃。
我拿起一把生锈的水果刀,在无数双或嘲讽或猎奇的目光注视下,面无表情地,切下了一小瓣西红柿。
果肉是诡异的深红色,汁液粘稠如血。
我将它,缓缓送入口中。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舌尖瞬间炸开,直冲天灵盖！
我的表情凝固了。
瞳孔,骤然放大。
直播间里,弹幕还在刷着哈哈哈。
但我已经看不见了。
我的喉咙不受控制地张开,用一种极度冷静,却又字字泣血的语调,对着镜头,开了口。
十年。
我为他研究了三千一百二十六道菜谱,每一张,都详细记录在我的日记里。
他说,我的手,只配洗碗。
他用我耗尽心血研究出的分子料理概念,建成了他的商业帝国。
转身却对全世界说,我的品味,廉价又可悲。
他……偷走了我的人生。
这不是哭诉。
这是审判的序章。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但直播间里,所有人都疯了！
【卧槽！她说的‘他’是谁】
【三千多道菜谱真的假的】
【等等,她说的分子料理……我怎么想到了远帆集团】
【楼上的别瞎说！顾总怎么可能认识这种疯女人！】
弹幕炸了。
直播间的人数,从个位数,呈几何级数疯狂暴涨！
一千！
五千！
一万！
五万！
大赏的火箭和飞船,像疯了一样刷满了整个屏幕！
我没有理会。
说完最后一个字,那股狂暴的力量瞬间褪去。
我浑身脱力,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虚脱。
但又夹杂着一丝病态的、复仇的快意。
直播,在我倒下的那一刻,自动中断了。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个人账户里多出的第一笔巨额打赏。
五万信用点。
足够我活下去了。
窗外,依旧是灰暗的废土,了无生机。
但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不同。
绝望的坚冰,裂开了一道缝。
缝隙里,透出的不是光。
是更深的,复仇的欲望。
Chapter
3：谎言与勇气的代价
欢迎来到,废土厨房。
镜头前,我穿着一身干净的厨师服,身后是一个用第一桶金搭建起来的简易厨房。
不锈钢的操作台,锃亮。
我的直播间,粉丝数已经突破了五十万。
今天,我们要做两道菜。
我举起两株新培育出的作物。
一株,是伞盖上布满迷幻纹路的蘑菇。
【谎言蘑菇：食用者将不受控制地,说出自己内心最想掩盖的谎言。】
另一株,是表皮坚硬如岩石的土豆。
【勇气土豆：食用者将获得无视一切威压的勇气,敢于挑战任何强权。】
我的直播,不再是简单的吃播。
而是,订单式审判。
第一份订单,来自一个被网暴到抑郁的女孩。
她被一个大V污蔑造谣,百口莫辩。
我将谎言蘑菇做成了一道精美的菌汤,通过匿名渠道,送到了那位大V的直播现场。
他正在和粉丝互动,吹嘘自己如何正义。
喝下菌汤后。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我……我收了对家的钱。
他眼神呆滞,当着百万粉丝的面,木然地说道：
那个女孩的所有黑料,都是我编的。她的照片,是我P的。我就是想让她身败名裂,社会性死亡。
全网,哗然！
我的直播间,被废土厨神、正义代理人的弹幕刷爆。
我看着这一切,内心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使命感。
这种力量,可以不只是复仇。
但,我太天真了。
……
穹顶之城,远帆集团顶层办公室。
顾远帆看着助理呈上的,废土主厨爆红报告。
他先是轻蔑地一笑。
一个疯女人在垃圾堆里哗众取宠而已,也值得拿到我面前
但当他看到谎言蘑菇事件的报告时,眼神,瞬间变冷。
有点意思。
他敲了敲桌子,声音里带着一丝被触怒的危险。
去,查查她。我不希望我的世界里,出现任何不可控的杂音。
山雨欲来。
很快,我的麻烦来了。
先是地痞流氓,天天堵在我公寓门口,砸门、涂鸦、恐吓。
紧接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黑稿出现了。
《惊爆！废土主厨食材疑似含有剧毒,粉丝食用后出现幻觉！》
《扒一扒那个靠卖惨博眼球的疯女人！》
我刚刚建立起的一切,摇摇欲坠。
这天,我正在直播,准备烹饪勇气土豆,帮助一群被无良工厂拖欠工资的工人。
砰！
公寓的门,被一脚踹开。
几个穿着卫生部门制服的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执法员,拿出一张封条,语气公式化得像个机器人。
周女士,接到大量举报,你涉嫌生产、销售三无产品,危害公共安全。你的直播间即刻查封,所有设备依法没收。
我死死地盯着他。
在他的制服胸口,有一个微乎其微的logo。
——远帆集团赞助。
我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危害公共观安全
我笑了,笑得凄凉。
是危害了某些人的安全吧
执法员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挥了挥手。
我的简易厨房,我刚刚有起色的生活,我那一点点可笑的希望,在咔哒一声的查封声中,被彻底打回原形。
粉丝群里,也炸了。
【我就说她有问题吧！】
【取关了取关了,原来是个骗子。】
【太失望了,亏我还那么相信她……】
质疑。
脱粉。
背弃。
我像是被人从云端,一脚踹下,狠狠摔进冰冷的泥潭。
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是啊。
在这个被资本定义的规则里,我怎么可能玩得过他
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黑暗的房间里,唯一的亮光,是那道冰冷的全息光幕。
【检测到宿主情绪剧烈波动……】
【进阶任务发布：培育‘共感之藤’。】
【任务描述：情感是双刃剑,亦是终极武器。请培育出能让食用者与食材本身产生情感共鸣的‘共感之藤’。】
我看着那行字,在极致的绝望中,眼神里,却燃起了一丝诡异而疯狂的光。
顾远帆。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不。
这才刚刚开始。
Chapter
4：深渊凝视
断网。
断电。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我蜷缩在公寓的角落,像一只被遗弃的野狗。
门外,传来房东粗暴的叫骂和捶门声。
欠钱的婊子！再不交租就给我滚出去！
我充耳不闻。
我的脑海里,只有顾远帆那张伪善的脸。
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
只需要动动手指,利用他那无孔不入的权力和金钱,就能将我轻而易举地碾死。
力量的悬殊,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手机,还有最后一丝电。
我点开我最忠实的那个粉丝群。
群管理员,一个曾经每天给我发私信加油打气的女孩,此刻也发出了动摇的言论。
【姐妹们,我们冷静一点……也许我们真的不了解她,万一她的食材真的有问题呢我们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啊……】
信任,崩塌了。
最后一丝温暖,也消失了。
我像被整个世界拔掉了氧气管,窒息得无法呼吸。
我踉跄着走到镜子前。
镜中的女人,面色惨白,眼神空洞。
突然,我看到了什么。
我的指甲根部,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圈淡淡的、如同植物根系的青色纹理。
那是什么！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搓洗着。
没用！
那纹理像是从我皮肤里长出来的一样,根本无法褪去！
恐惧,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我的心脏。
我正在……变成什么东西
砰！
手机电量耗尽,彻底黑屏。
黑暗中,我连自己脸上的惊恐都看不见了。
为了活下去。
为了买最便宜的营养液来浇灌那株共感之藤。
我被迫走出了公寓。
我去了城市的垃圾处理站。
和那些最底层的拾荒者一起,在散发着恶臭和辐射的垃圾山里,翻找着可以回收的电子元件。
每一个弯腰,都是对尊严的一次凌迟。
周围,是无数双麻木、空洞的眼睛。
曾经,我是网络上万众瞩目的废土厨神。
现在,我只是他们中的一员。
一个,为了几枚硬币,可以放弃一切的垃圾。
屈辱,像硫酸一样,腐蚀着我的灵魂。
就在我即将被这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时。
一个加密的通讯请求,突然在我那台破旧的个人终端上弹了出来。
ID是匿名的。
只有一个字母：A。
我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
是陷阱
还是……
我警惕地接通了请求。
一行文字,出现在屏幕上。
【神秘人A】：你的直播我看了。他们查封得了平台,查封不了才华。
【神秘人A】：我欣赏你的‘作品’,它们比穹顶之城里的一切,都真实。
【神秘人A】：这里有一笔钱,和一个无法被追踪的地址,建你的新厨房。
紧接着,一串长得让我眩晕的数字,转入了我的账户。
还有一个加密的地址链接。
我的手,在颤抖。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打出了三个字。
【周芹】：为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善意。
尤其是在我这种绝境之下。
对方沉默了片刻。
【神秘人A】：因为,我也很讨厌那些虚伪的、高高在上的‘神’。而你,有能力,把他们拉下神坛。
信息,到此为止。
我看着账户里那笔足以买下这整栋楼的巨款,却没有一丝喜悦。
反而,是一种被卷入更大旋涡的宿命感。
我抬起头,看向公寓里那株正在黑暗中微微发光的共感之藤。
它的藤蔓,已经悄悄爬满了墙壁。
我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
深渊
我已经身处深渊。
既然如此,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深渊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Chapter
5：共感之藤
地下。
潮湿,阴冷。
但在此刻,这里却成了全网最炙手可热的焦点。
神秘人A提供的地址,是一个废弃的防空洞。
他提供的资金和技术,让这里变成了一个充满赛博朋克风格的地下直播间。
金属墙壁,流光线路,顶级的全息直播设备。
我回来了。
在新平台的第一次直播,标题只有六个字。
《复刻米其林——真实版》。
镜头前,我的风格变了。
不再是那个温和讲述故事的邻家主厨。
我眼神锐利,动作精准,像一个即将执行一场精密手术的外科医生。
今天,我们复刻的,是远帆集团旗下,米其林三星餐厅的招牌菜——深海遗梦。
我一边说,一边行云流水地处理着食材。
刀光闪烁,火光升腾。
不到半小时,一道和远帆集团宣传片里一模一样的菜品,出现在镜头前。
美轮美奂。
弹幕疯了。
【卧槽！厨神回归了！】
【这个技术！这个手法！比顾远帆本人还强吧！】
【呜呜呜我终于又看到你了！我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我没有理会弹幕的狂热。
我只是端起那盘深海遗梦,冷冷地对着镜头说：
这是赝品。
然后,我拿出另一份一模一样的食材,用我培育出的共感之藤的汁液,进行了腌制。
而这个,我将第二盘菜推到镜头前,才是真实版。
我邀请了一位全网最知名、最挑剔的美食博主,毒舌老饕,来到我的地下直播间。
他将信将疑。
我只相信我的舌头。他说。
我把两盘菜,都推到他面前。
他先品尝了那道赝品,也就是原版的深海遗梦。
嗯……他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完美的火候,鱼肉的鲜美被最大程度地激发,配上特制的酱汁,层次感丰富,不愧是米其林三星的水准。
他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然后,他用叉子,叉起一小块真实版的鱼肉,放入口中。
下一秒。
他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额头上渗出冷汗。
紧接着,两行眼泪,从他那张向来刻薄的脸上,滚滚而下。
直播间,所有人都看傻了。
【怎么了吃哭了】
【毒舌老饕哭了这不可能！他上次哭还是他妈去世的时候！】
毒舌老饕没有理会任何人,他放下叉子,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我感受到了……
我感受到了它的恐惧！被渔网拖拽的窒息！被冰冻的绝望！还有……还有它在养殖场里,吃着那些化学饲料的痛苦！
这……这不是鱼！这是……这是一段绝望的记忆！
轰！
全网,彻底爆炸！
远帆集团一直宣称,他们的食材,全部来自最纯净的深海,是快乐的鱼。
而现在,这个谎言,被我用一种最残忍、最直观的方式,当众撕碎！
事件,从一个网络奇闻,迅速发酵,开始向真正的美食圈,乃至整个上流社会渗透。
远帆集团,食材造假,这条词条,冲上了热搜第一。
我看着这一切,感受到了复仇的初步快感。
但内心深处,那股不安,却在加剧。
这时,A的加密通讯,响了。
【神秘人A】：干得漂亮。但记住,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顾远帆不是地痞流氓,他的反击,会更致命。
我看着屏幕,敲下一行字。
【周芹】：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他也尝尝,被剥夺一切的滋味。
【神秘人A】：……祝你好运。
通讯中断。
我走到镜子前。
黑暗中,我皮肤下的那些青色纹理,似乎在发出微弱的磷光。
我……真的还是我吗
……
砰！
远帆集团顶层办公室。
一只价值不菲的水晶高脚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顾远帆看着屏幕上,那个痛哭流涕的美食博主,英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他被触及了逆鳞。
他的帝国,建立在纯净和高端的谎言之上。
而周芹,这个他弃之如履的女人,正在用一把最锋利的刀,一片一片地,割开他伪装的外衣。
周芹……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你,找死！
Chapter
6：疯女人的日记
复仇的节奏,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
接下来的三周,我发起了三次直播挑战。
第一次,我用共感之藤,揭露了远帆集团用最廉价的合成肉,冒充穹顶之城顶级的神户和牛。
第二次,我揭露了他们用强效激素催生的光鲜蔬菜,背后是无数被污染的土地。
第三次,我让一位被他们逼到破产的供应商,吃下了勇气土豆,在直播中,将远帆集团压榨、欺凌合作伙伴的内幕,全部抖了出来。
每一次直播,都是对远帆集团的一次精准打击。
他们的股价,断崖式下跌。
公关危机,全面爆发。
我沉浸在这种摧毁对手的快感中,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赢了。
……
远帆集团,紧急会议室。
气氛,压抑到冰点。
所有高管,都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坐在主位的顾远帆。
他们的帝国,正在崩塌。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顾远帆,却异常的冷静。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报告,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恶毒的、疯狂的光芒。
慌什么。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既然规则内玩不过她,那就……跳出规则。
他看向自己的公关总监,下达了一个冰冷的指令。
我要她,身败名裂。
我要全世界都相信,她,只是一个疯子。
……
第二天。
天,变了。
全网,一夜之间,爆出了无数关于我的黑料。
我曾经写下的,那些充满爱意的私人日记。
我们曾经拍下的,那些甜蜜的合影与视频。
全部,被泄露了出去。
但,它们都经过了最恶毒的剪辑和解读。
日记里,我记录菜谱的痴迷,被解读为偏执狂。
照片里,我依偎在他身边的样子,被解读为病态纠缠。
视频里,我们偶尔的争吵,被放大成我情绪失控、有暴力倾向的证据。
一夜之间,我从废土厨神,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谎话连篇、对前夫病态纠缠、有严重精神病史的——疯女人。
这还没完。
更致命的一击,来了。
我在灰烬区唯一的朋友,一个曾经在我最困难时,我送过她食物的邻居大婶。
她出现在了顾远帆公关团队安排的采访中。
镜头前,她声泪俱下。
小芹这孩子……其实一直精神不太稳定。她总说顾先生要害她,其实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啊！顾先生对她那么好,唉……
背叛。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到天灵盖。
这比网络上亿万人的辱骂,还要伤人。
我的社会关系,被彻底斩断了。
我被,社会性死亡了。
电视上,顾远帆接受了专访。
他穿着一身白西装,表情悲伤而无奈,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圣人。
我一直想保护她,但她的病情,越来越重了。
她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把一切都当成对她的迫害。她说的那些,关于集团的‘内幕’,都是她幻想出来的。
我只希望,她能早日接受治疗,回到……正常的生活。
正常
我看着屏幕上他那张伪善到令人作呕的脸,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指关节,鲜血淋漓。
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正常……
我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然后,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顾远帆,你定义了我的疯狂
好。
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什么他妈的,才叫真正的疯狂！
舆论,彻底反转了。
我的直播间,被滚出去、疯子、恶心的弹幕淹没。
那些曾经被我帮助过的人,全部选择了沉默。
我被彻底孤立了。
像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孤岛。
黑暗的房间里,我摊开自己的手。
手背上,那些青色的植物根系纹理,已经变得无比清晰,甚至蔓延到了我的手腕。
我看着它们,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疯子
怪物
好啊。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
那我就,做给你们看。
Chapter
7：非人深渊
地下直播间,一片狼藉。
我把自己关在这里,已经三天三夜。
没有开灯,没有直播。
我只是沉浸在网络上对我的无尽辱骂,和那些被恶意剪辑出的,我们曾经的甜蜜回忆中。
他在用我最珍视的东西,来凌迟我的精神。
我试着联系A。
那个加密的通讯频道,却一片死寂。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
我像一具被抽掉灵魂的躯壳,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
镜子前。
我缓缓脱下衣服。
然后,我看到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我的皮肤下,那些青色的纹理,已经不再是零星的斑点。
它们连接成片,像一张巨大的网,覆盖了我的全身。
在黑暗中,它们甚至发出了幽幽的、如同磷火般的光芒。
我……成了一个人形的植物。
我颤抖着,拿起旁边的一块刀片。
鬼使神差地,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划开了一道口子。
没有疼痛。
流出的,也不是红色的血。
而是一种粘稠的、带着淡淡荧光的绿色汁液。
啊——！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瘫倒在地。
恐惧。
极致的恐惧和自我厌恶,像海啸一样将我吞没！
我不是人！
我真的,变成怪物了！
就在我精神即将彻底崩溃的瞬间,那道冰冷的全息光幕,在我面前自动弹出。
机械音,毫无波澜地响起。
【警告：宿主生命形态异变率达到37%。】
【与赛博农场同步率提升。】
【警告：人性,是进化的枷锁。】
枷锁
我看着那行字,所有的恐惧和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正在进化
从恐惧,转为一种麻木的认知。
我,正在变成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我对着那片光幕,声音嘶哑地,问出了那个终极的问题。
我是谁
我还是周芹吗
还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植物
系统沉默了片刻。
光幕上,缓缓弹出一行新的文字。
【定义,取决于观察者。】
【对土壤而言,你是新生。】
新生
我看着自己流淌着荧光汁液的手臂,突然,就不再挣扎了。
我放弃了。
我放弃了作为人的身份认同,也仿佛放弃了属于人类的,那无尽的痛苦。
我开始疯狂地培育植物。
不再是为了复仇,也不再是为了审判。
而像是一种……本能。
整个地下室,在几天之内,被无数诡异而美丽的植物彻底覆盖。
它们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和醉人的芬芳。
这里,不再是直播间。
而是一个,不属于人间的、诡异的异星花园。
我赤着脚,走在发光的地衣上,躺在柔软的、会呼吸的植物丛中。
我能感受到它们的脉动,它们的情绪。
我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既然世界不容我。
那我就,创造一个,属于我的世界。
我闭上眼睛,放弃了人类的身份。
也放弃了,人类的痛苦。
一种非人的、超然的觉悟,在我体内,悄然觉醒。
Chapter
8：最后的晚宴
死寂。
在我沉沦于非人世界的时候,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了。
直到那一天。
那个沉寂已久的加密通讯频道,突然,亮了。
是A。
他只发来两样东西。
一份,是米其林官方亚洲区总监,安东尼·德拉科的身份证明。
另一份,是一张价值十万信用点的,主厨套餐订单。
订单的要求,只有一个词。
真实。
我死寂的内心,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了涟漪。
我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但那光芒,不再是愤怒,不再是仇恨。
而是某种,更终极,更冷酷的东西。
几乎是同一时间,赛博农场的系统,弹出了最严厉的警告。
【高能辐射警告！定制真实套餐,需融合宿主生命信息的终极作物——婆娑罗华。】
【警告：该作物将彻底暴露你的非人本质,并对周围环境造成不可逆的生态影响！】
【请谨慎选择！】
我看着那血红色的警告。
突然,笑了。
笑得无比解脱,又无比疯狂。
暴露
我早就不在乎了。
我,周芹,要为我这可笑又可悲的人生,举办一场最盛大的葬礼。
或者说……
是一场,最华丽的新生。
我接通了所有还能找到我的网络渠道,向全网,发出了最后的直播预告。
【直播主题：审判日】
【特邀嘉宾：远帆集团董事长,顾远帆先生。米其林亚洲区总监,安东尼·德拉科先生。】
【地点：一切开始的地方。】
消息一出,全网再次沸腾！
一个已经被打成疯子的女人,竟敢向两位业界帝王发出公开挑战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
顾远帆的办公室。
他看着那份电子邀请函,脸上露出了极度自负的笑容。
她还敢出来
好,很好。
他认为,这是我最后的、歇斯底里的挣扎。
他要亲手,在全世界面前,将我最后一点尊严,彻底踩碎在脚下！
去,回复她。
他对助理说。
我,接受她的‘审判’。
他甚至让公关团队大肆宣传,要把这场直播,变成他彻底洗白自己、将我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终极舞台。
他太傲慢了。
傲慢到,看不见自己脚下的,就是万丈悬崖。
我收到了他们的回复。
也回复了安东尼。
【周芹】：接受订单。套餐主题：‘真实’。地点,就是我最初开始的地方。
安东尼的回复,简洁而有力。
【安东尼】：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相信我的舌头。期待你的作品。
很好。
观众,演员,舞台,都齐了。
我离开了那个地下花园,回到了灰烬区,那间最初的,破败的公寓。
我将它,收拾得一尘不染。
然后,我从地下室,取来了那株最终极的作物。
一株含苞待放,花瓣上仿佛流淌着星河,美到不似凡物的花。
——婆娑罗华。
我将它,摆在了餐桌的正中央。
直播开始前,我最后一次,看向了镜子。
镜中的我,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
但我的瞳孔深处,却不再是黑色。
而是一片,璀璨的、流转的星河。
我伸出手,轻轻触碰镜面。
镜面,泛起了水波般的涟漪。
我和我的新身份,彻底和解了。
来吧。
我轻声说。
最后的晚宴,开始了。
Chapter
9：真实之镜
审判日晚宴,准时开始。
简陋、破败的公寓。
两位衣着光鲜、身份尊贵的客人。
餐桌中央,那株诡异美丽的婆娑罗华。
这一切,构成了一副荒诞又和谐的画面。
全息镜头下,数亿观众,正在见证这空前绝后的一幕。
我,是这场审判,唯一的主宰。
我平静地,端上了第一道菜。
愤怒西红柿,冷汤。
顾远帆为了在镜头前显示自己的风度和体面,轻蔑地笑了笑,拿起汤匙,优雅地喝了一口。
下一秒。
他脸上的优雅,碎了。
他的眼睛瞬间充血,脖子上青筋暴起！
凭什么！
他突然失控地咆哮起来,将汤碗狠狠地砸在地上！
凭什么你这个废物,也能拥有那种才华！我嫉妒！我嫉妒你的一切！我恨不得把你脑子里的东西都挖出来变成我自己的！
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将内心最深处、最阴暗的嫉妒、自卑和空虚,当着全世界的面,嘶吼了出来！
安东尼的脸上,好奇的表情,瞬间变成了震惊。
直播间的弹幕,静止了三秒,然后,彻底疯了。
【我操！！！】
【这……这是顾远帆他疯了！】
【他说什么他嫉妒周芹的才华！】
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像是看着一场与我无关的闹剧。
我端上了第二道菜。
谎言蘑菇,烩饭。
精神恍惚的顾远帆,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机械地拿起叉子,狠狠地吃了一大口。
他的动作,停住了。
眼神,变得呆滞。
然后,他用一种木然的、毫无感情的语调,开始交代一切。
是我……偷了她的菜谱日记。
是我……找人系统性地抹黑她,把她塑造成一个疯子。
是我……收买了她的邻居,让她出来做伪证。
是我……用合成肉,用激素菜,欺骗了所有的消费者……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得整个世界,体无完肤。
他的商业帝国,他的人生,他的一切,在这一刻,于亿万人的注视下,彻底瓦解。
安东尼,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最后。
我端上了那道,用婆娑罗华制作的甜品。
我给它取名。
真实之镜。
它美得不像凡物,半透明的花瓣上,流淌着星河,散发着让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香气。
顾远帆已经彻底崩溃,像一滩烂泥,瘫在椅子上。
安东尼,则像一个最虔诚的朝圣者,颤抖着,拿起小勺,轻轻品尝了一口。
轰！！！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能量场,以他为中心,瞬间爆发！
直播的镜头,开始剧烈地扭曲、闪烁,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在那些失真的、断断续续的画面中,所有观众,都看到了安东尼眼中,那骇人到极致的景象！
他们看到,我的身体,正在变得半透明！
我的皮肤之下,不再是血肉,而是无数条流淌着光芒的、璀璨的植物脉络！
我的头发,化为飞舞的藤蔓。
我的眼睛,就是两片深邃的星云。
我,端坐在那里。
却仿佛成为了,这片废土,这颗星球的,神祇！
安东尼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狂热,最后,化为一种混杂着敬畏与恐惧的,深深的战栗。
他猛地站起身,放下餐具,对着那即将被强制切断的镜头,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他此生最洪亮的声音！
这……这不是烹饪！
这是神迹！是创世！
她不是在‘使用’食材！她……她本身就是这片土地的灵魂！是‘废土’意志的化身！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
我的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回荡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我只是,选择了另一种真实。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信息入侵！信号强制切断！】
刺耳的警报声中,直播画面,陷入一片黑暗。
战争,结束了。
我赢了。
代价是,向这个世界,彻底暴露了我非人的秘密。
我是神
还是魔
或许,连我自己,也分不清了。
Chapter
10：废土神祇
直播中断后不到十分钟。
尖锐的警报声划破灰烬区死寂的夜空。
数十辆装甲车呼啸而至,将我那栋破败的公寓楼,围得水泄不通。
荷枪实弹的特种部队,从天而降,破门而入。
然而。
公寓里,空无一人。
顾远帆瘫倒在地,已经彻底疯癫。
安东尼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神迹。
而我,消失了。
房间里,只剩下满室的奇异芬芳,和餐桌上,那株静静绽放的婆娑罗华。
官方的行动,震惊而徒劳。
他们封锁了整个区域,却找不到任何我存在的痕迹。
我就像一阵风,吹过,然后消散。
第二天。
网络上,我最后一条信息,被一个无法追踪的匿名ID,公之于众。
那是我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话。
你们视之为毒药的,却是我的新生。
世界病了,病得很重。或许,它需要的,是一剂更猛的药。
这不是结束。
这是,选择的开始。
这段话,引爆了全球性的伦理风暴和思想海啸。
史称,主厨事件。
灰烬区被列为最高级别的禁区,被彻底封锁。
但在官方的严防死守之下,民间,无数在绝望中挣扎的人,开始将我奉为先知,奉为废土神祇。
他们秘密地聚集起来,研究着我留下的那些蛛丝马迹,试图复刻我的道路。
一场名为辐射共生的地下思潮,开始在全球的阴影中,疯狂蔓延。
几年后。
一本名为《废土神祇：我的最后一次晚宴》的回忆录,横空出世,成为全球畅销书。
作者,是辞去了米其林所有职务,成了一名苦行僧的,安东尼·德拉科。
他在书里,详细记录了那晚发生的一切。
而顾远帆这个名字,连同他那早已分崩离析的商业帝国,则被世界,彻底遗忘。
没有人再关心他。
他被关在穹顶之城最顶级的精神病院里,每天只会重复一句话：
她是神……不,她是魔鬼……
……
安东尼在回忆录的结尾,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人们至今仍在争论,她究竟是一场伟大的进化,还是一次温柔的入侵是拯救世界的圣母,还是毁灭文明的魔鬼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那天之后,我再也无法品尝任何所谓的‘美食’。
因为我的舌头,我的灵魂,已经品尝过,神的声音。
……
故事的最后。
全球最荒芜、辐射最强、被判定为永久性不毛之地的核废料堆积区——寂静之地。
一颗路过的监测卫星,捕捉到了一组异常的生命信号。
信号强度,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当总部将卫星镜头,拉到最近。
当那副画面,传回穹顶之城最高控制中心时。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科学家,都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画面中。
那片寸草不生的死寂之地,竟然出现了一片广袤的、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奇异的森林。
森林的中央。
一个完全由藤蔓和光芒构成的人形生物,正赤着脚,缓缓走在发光的苔藓之上。
她,或者说它,看起来,像极了周芹。
她伸出手,轻轻触摸身旁一朵山丘般巨大的花苞。
在她触碰的瞬间,花苞,随之无声地绽放。
漫天光雨,洒落而下。
光雨所及之处,龟裂的、充满剧毒的土地,瞬间被柔软的、会发光的植被所覆盖。
更多的死寂之地,正在被转化为,勃勃生机。
她抬起头,仿佛感受到了卫星的窥探,望向了镜头。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
只有一种,超越了慈悲与冷酷的,属于创世神的,平静。
这,究竟是地球的自我救赎
还是一场,更宏大,更温柔的,入侵
没有人,知道答案。
新世界的序曲,才刚刚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