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月清楚记得那天自己在水底醒来那瞬的情景,那时她满脑子的空白,身体已经酸软浑身无力,完全是凭着本能借助旁边的树枝爬上岸的。
也幸好那天周围也没人,她在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响时,本能地躲进芦苇丛。
透过芦苇缝隙,她看见几个挎着篮子的妇人正朝河边走来,领头的胖妇人还笑骂道:“王大柱,你鬼鬼祟祟地在这儿干嘛呢,莫不是还等着河里的鱼自己跳到你怀里?”
随即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跟几个妇人打着哈哈。
顾秋月脑子里“嗡”地一声,她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但知道河边有男人守着,她下意识就觉得对方蹲的可能就是自己,于是她蜷缩在芦苇丛里直到暮色四合,才贴着墙根溜回知青院。
自从穿过来后顾秋月发现原主下乡后的很多记忆都是模糊的,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经历过什么刻意忘记了。但周围的人对她避如蛇蝎,她看看镜子里自己不算难看的五官,始终想不通那些村民鄙夷中带着讥诮的眼光是什么意思。
后来还是上工受不了提出想换份轻松一点的工种时,听同在知青院里的女知青说什么,既然怕辛苦,当初就别当好人把回城名额给出去之类的话。
她用了几块点心和几块奶糖,从那女知青嘴里得知一些事情,让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这世间竟还有那么蠢的女人,她,一个多财多亿,清醒自信地富三代竟穿成一个同名同姓的恋爱脑。
据说她,不对是原主,从下乡后就巴巴地黏着那个叫陈向松的男知青,不管对方提出多么不合理的要求,她都会照做。
起先大家伙都以为两人在处对象,后来,陈向松和对象白小莲一起回城,大家才知道,原主一直想和白小莲抢对象,自此原主的名声就坏了。
顾秋月在乡下时,走在路上都会被指指点点,有时候还会被村里的二流子吹口哨。
以前的原主在遇到这种情况,只会低着头闷头走回家,哪里敢上前争辩半分,但换了芯子的顾大小姐可不知道低头是怎么回事。
敢蛐蛐她,来来来,咱们好好唠唠,敞开了唠唠,不怼到你怀疑人生算我输。
至于那些对着她吹口哨的二流子,第二天无一例外地鼻青脸肿,慢慢地,村里人也不敢当面蛐蛐她,只是她的名声更差了。
可那又如何,自己不受气才是最重要的。
唐老见顾秋月有些出神,以为她还在为家人的遭遇难过,岔开话题道:“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我给你安排份工作,就在京城等你家人回来吧。”
“会不会让您为难?”顾秋月虽然很想点头,可她也明白现在盯着唐老的眼睛不少,而且虽然她知道黑暗的时期就要过去了,但黎明前的黑暗才更可怕。
唐老微微一笑,“没事,给你一个下乡知青安排工作,你唐爷爷我还是做得到的,你就回去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