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我的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
医院给儿子下了病危通知书,儿子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再也忍不住了。
哽咽凄凉。
泪水模糊了视线。
一旁的顾玉在继续催促。
“磕100个头我就放过你!”
为了儿子,我只好屈膝。
膝盖刚触地,腕间已被攥住。
“慢着。”
女孩的鞋尖碾过我垂落的发,声音带着戏谑。
“小时候我见过杂耍班子,马是驯好的,人一跨就走。“她弯指,轻佻地勾起我的下巴,“你说,人当马,会不会更听话?”
我瞳孔骤缩,嘴唇哆嗦着。
她这是没把我当人看啊。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我弯着腰跪在地上。
女孩笑了,坐上来拍了拍我的背,像是安抚牲口。
“真乖。”
一旁的众人都纷纷打趣道。
“瞧,她好像一条狗啊。”
“我也想骑她,不过不是在这里”
众人哄笑,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那该多爽啊,你骑了换我骑”
“咦,她的嘴巴那么丑,你也吃得下啊?”
“去头可食哈哈!”
巨大的羞耻感吞没我。
季言神色冷淡,似乎是允许了他们对我的羞辱。
我的脊梁似要断了。
指甲抠进砖缝,指节泛白。
“师母,加快速度啊。”
顾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浑身抖着,膝盖在地上磨出红痕。
这场闹剧结束后。
我又跪在地上给顾玉磕头。
一下二下
额头冒出血液。
地板发出沉闷声。
过程中,我想起了我们一家三口漫步在海边的温馨画面。
我必须要快一点,才能见到儿子。
安安最乖了,不知道他为了等我这最后一面,苦苦支撑了多久。
想到这些,我磕头的速度更快了。
快到99下时,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是儿子死亡的通知。
我顿时心如刀割。
动作也听人停止了下来。
周围人将瓜子壳纷纷砸向我。
“磕头磕傻了吧?还差最后一个呢。”
季言的声音在我头顶炸开。
“李颜,继续!”
“别惹玉儿不愉快!”
我没搭理他们,缓缓站起身。
恨恨的盯着顾玉。
我卯足全身力气,对准她的脸就是一拳。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工厂。
女孩被我打倒在地,红了鼻尖。
季言见状,赶紧将她抱了起来。
然后对我大骂。
“你个泼妇居然敢对玉儿动手。”
“李颜,你的心肠怎么那么歹毒?”
“玉儿善良单纯,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
我笑出了泪花。
心痛到无法呼吸。
在手机上输出短信。
“安安死了”
季言看了一眼,脸上风雨欲来。
“毒妃,你竟然敢诅咒安安?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还想对我实施酷刑。
拿出粗大的铁棍,要亲手为顾玉报仇。
“李颜,先前我对你手下留情,希望你可以悔过自新,可我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让你钻了空子,伤害了玉儿。”
手下留情?
我看着红肿的手指,摸着被封住的嘴唇。
这就是他口中的手下留情吗?
“我要替玉儿出气!”
男人呵斥道。
我的背上挨了一棍。
立马口吐鲜血。
他还想再继续。
却被一阵飞机的嗡嗡声打断。
众人想要回头去看,脑袋早已被枪堵住,无法动弹。
一群女兵抱着ak将废弃工厂围的水泄不通。
她们曾是我在外国当雇佣兵时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而我领导能力强,担任过她们的队长。
见到我的惨状,女兵何丽立即怒了。
“是谁把我们队长害成这幅模样的,给我滚出来!”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丝坚决。
“切,这就是李颜搬来的救兵吗?就几这十个女人?真是不自量力。”
“就是,手里还抱着假枪呢,笑死我了,等会咱们一人一个,想想就爽!嘿嘿嘿!”
他们脸上浮起一丝色欲,猥琐笑道。
闻言,何丽脸色沉沉,朝着墙壁打了一枪。
“我看谁敢放肆!”
众人在看见墙壁出现了眼子时,吓得大气不敢出。
尤其是季言。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当年我曾告诉过他我是雇佣兵,可他却死活不信。
“怎么可能,李颜你”
我斜睨他一眼,充满恨意。
何丽走来温柔地帮我拆除嘴唇上的针线。
我忍着剧痛,指尖攥紧手心里。
“对不起队长,是我们来晚了。”
女孩垂眸道。
我终于能说话了,但每吐一个字都钻心的疼。
“不怪你们。”
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一个个指认,刚才欺负我的那些人。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被女兵们架了起来,手腕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疼得他们像杀猪一样嚎叫。
“咚”地一声,那些男人跪在地上,膝盖磕在水泥地的闷响听得人牙酸。
不停求饶,声音颤抖。
“别、别!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该欺负李小姐的,放过我吧”
他们涕泪横流,裤腿湿了一片。
何丽走过来告诉我。
“季家一直有洗钱嫌疑,队长,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助你毁掉季家!”
一旁的季言脸色顿时惨白了。
我看向他和顾玉。
“给我等着,这血债,我要你们百倍偿还!”
季言一脸懵。
“什么血债,你说清楚?”
他随我一路跟来,来到了太平间。
太平间的灯,惨白。
一张白布盖住一个小小的轮廓。
我站着,腿像灌了铅。
“安安,对不起,是妈妈来晚了。”
季言也彻底愣住了。
他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