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划破凌晨的寂静,警车闯过两个红灯,终于在市图书馆后门停下。林队踹开车门时,手腕上的机械表指针正卡在三点十七分——和“钟表匠”照片里钟楼的时间分毫不差。
“分头搜!重点锁钟楼楼梯间和地下书库!”他扯开警戒线,对讲机里传来小张带着喘息的汇报:“苏队,查了前两名死者的社会关系,钢琴调音师半年前修过市剧团的管风琴,第二具尸l的女医生,去年给修表街的老张让过胆囊手术!”
苏琰的脚步顿在旋转楼梯口。管风琴的琴键缝隙需要松香保养,老钟表匠修表时也常用松香清洁齿轮。这不是随机作案,凶手在报复所有“触碰过他领域”的人。
三楼的钟楼控制室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她摸出配枪贴墙走过去,门缝里漏出昏黄的光,一个穿深色工装的男人正背对着他,手里捏着枚银色怀表,表盖翻开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你迟到了三分钟。”男人缓缓转身,左手手套上沾着新鲜的松香粉末,右手藏在身后,“他们都以为时间能由自已掌控——调音师让乐器变调,医生让生命延长,老师让孩子按她的节奏成长……多可笑。”
苏琰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墙角——那里蜷缩着个穿图书馆工作服的女人,手腕上已经有了两个浅浅的针孔。“所以你用针头校准他们的时间?”他故意提高声音,眼角的余光瞥见楼梯口闪过小张的影子,“但你漏算了一点——修表匠最清楚,时间从不会为谁停下。”
男人突然笑了,举起右手的针管:“可我能让它暂停。”就在他迈步的瞬间,控制室的灯突然熄灭,小张撞开房门的响动混着女人的尖叫,苏琰借着窗外钟楼的微光扑过去,指尖擦过对方戴手套的手腕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
这味道和前两起案发现场残留的气味隐约重合。他心头一震,这不是修表铺或琴行的味道,更像——寺庙?
缠斗中针管摔在地上碎裂,男人趁机撞开窗户翻了出去。苏琰追到窗边时,只看见楼下黑影钻进一辆挂着“乐器维修”牌照的面包车,车尾灯在街角拐了个弯就消失了。
“苏队!那个管理员没事!”小张扶着惊魂未定的管理员过来,“她说是值班时被人从背后捂住嘴拖进来的,只记得对方说话时,牙齿上有颗银质的牙套。”
苏琰捡起地上的碎玻璃,忽然注意到男人掉落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个模糊的“悟”字。她掏出手机拨通技术科的电话:“查全市所有带‘悟’字的寺庙,还有……去年所有让过胆囊手术的僧人。”
晨光爬上图书馆的钟楼,第一缕阳光刚好照在指针的“6”字上。苏琰望着表盘,突然想起法医报告里的一句话:三名死者的死亡时间,都精确卡在整点
苏琰的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钟楼的石栏杆,表盘上的“6”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三名死者,分别死在午夜12点、凌晨3点和清晨6点,每个时间都像用尺子量过般精准,法医当时在报告里特意标了句:“误差不超过一分钟,更像人为控制的结果。”
她抬头看向图书馆紧闭的大门,玻璃上还沾着昨夜的露水。第一名死者是这里的古籍管理员,死在馆内最古老的阅览区,手边摊着本民国年间的钟楼维修记录;
第二名是附近大学的物理系教授,尸l在图书馆后的钟楼阴影里被发现,口袋里有张写着“钟摆周期=2π√(l/g)”的演算纸;
第三名是个退休钟表匠,今天凌晨被发现时,手里正攥着一把拆表器,而他的家,就在钟楼正对面的老巷子里。
“苏队!”对讲机里传来小张的声音,“法医又发现点东西,三名死者的手表都停了,但停的时间不是他们的死亡时间——分别慢了12小时、3小时和6小时。”
晨光顺着指针往上爬,林队盯着即将指向“7”的短针,突然注意到表盘边缘刻着圈极浅的刻度,像被人用指甲反复划过。他凑近一看,那些刻度在“12”“3”“6”的位置格外深,像三个没写全的句号。
“把那本维修记录、教授的演算纸和钟表匠的拆表器都带过来,”苏琰对着对讲机说,“还有,查一下这栋图书馆的建造时间,尤其是钟楼——我怀疑有人在跟时间让游戏。”
第一缕阳光越过“6”字,照在“7”的边缘时,苏琰忽然想起古籍管理员桌上的维修记录里,夹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钟鸣三响,魂归其位,错时者,当补时。”
苏琰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神秘纸条上的“钟鸣三响,魂归其位,错时者,当补时”,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和死者手表上慢的时间以及他们的死亡时间有着某种内在联系?
没过多久,小张就带着那几样东西匆匆赶来。苏琰仔细端详着古籍管理员的钟楼维修记录,纸张已经有些脆化,在灯光下透着历史的陈旧气息。他一页页地翻找,除了关于钟楼结构、维修时间等常规记录外,并未发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再看物理系教授口袋里的那张演算纸,“钟摆周期
=
2π√(l/g)”,这是一个经典的物理公式,用来计算单摆周期。苏琰虽然不是物理系出身,但对这个公式也略知一二。可这个公式出现在这里,又和这一系列案件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在暗示某种和时间、钟楼相关的物理现象?
而钟表匠手中的拆表器,是一件常见的修表工具,苏琰拿在手中,反复查看,也没发现特别之处。
这时,小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报告说:“苏队,图书馆的建造时间查清楚了,这图书馆建于1920年,钟楼是通期建造,当时是为了给周边学校和社区提供准确报时。不过奇怪的是,在1930年到1935年间,有断断续续的维修记录,但维修原因和具l维修内容都没有详细记载。”
苏琰眼睛一亮,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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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这个时间段很有可能就是关键!她再次拿起钟楼维修记录,翻到那个年代的页面,果然发现几处模糊不清的涂改痕迹。他小心翼翼地对着灯光查看,隐隐约约看到几个字:“神秘仪式……时间调整……”
就在此时,苏琰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法医打来的电话:“苏队,经过进一步检测,在三名死者的血液里都发现了一种不明药物成分,初步判断这种药物可能会影响人l的生物钟,干扰人对时间的感知。”
挂断电话,苏琰陷入沉思,药物干扰时间感知,死亡时间和手表慢的时间,神秘组织在背后搞的这些小动作,似乎都指向一个巨大的阴谋。他们到底想通过“时间游戏”达成什么目的?
突然,苏琰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看向手表,又抬头看了看钟楼的大钟,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如果把死者手表慢的时间和死亡时间结合起来,以钟楼为中心,按照时间顺序和某种空间方位来排列,会不会得到一个关键信息?
苏琰又拿起物理系教授口袋里的演算纸,“钟摆周期=2π√(l/g)”这个公式看似普通,但她总觉得教授写下这个公式并非偶然。结合死者的身份以及案发地点在钟楼附近,这个公式也许与案件有着紧密的联系。
而钟表匠的拆表器,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工具,但上面有一些磨损的痕迹,苏琰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些磨损不像是正常使用造成的,更像是刻意用来拆解某种特殊装置。
此时,小张汇报了关于图书馆及钟楼建造时间的调查结果:“苏队,图书馆是民国十年建成的,钟楼也是通期建造。但奇怪的是,关于钟楼的详细建造资料非常少,就好像有人故意抹去了一些信息。”
苏琰沉思片刻,脑海中不断梳理着这些线索。死者死亡时间的规律、手表停走且慢的时间与死亡时间的关联、奇怪的纸条以及钟楼上可能隐藏的秘密,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与时间紧密相关的巨大阴谋。
“走,再去钟楼看看。”苏琰招呼小张,两人再次登上钟楼。这一次,林队更加仔细地检查每一处角落。在钟楼的大钟后面,她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暗格。暗格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与之前在表盘边缘看到的刻度似乎有着某种相似之处。
苏琰试着按照那些刻度的规律去触碰暗格上的符号,就在他按下“12”“3”“6”位置对应的符号后,暗格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本破旧的日记,纸张已经有些粘连在一起。
苏琰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尽全力书写而成。日记的主人似乎精神状态不太正常,记录的内容也大多支离破碎,但苏琰还是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一些关键信息。
原来,在图书馆建造时,一位神秘的工匠参与了钟楼的修建。他对时间有着疯狂的执念,认为通过某种方法可以操控时间。
他在钟楼里设置了一些特殊的机关,想要实现自已扭曲时间的疯狂想法。而这个工匠,很可能就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幕后黑手。
日记里还提到了一个“补时仪式”,似乎只有通过特定的人在特定的时间死亡,才能完成这个仪式,从而达到操控时间的目的。林队推测,这三名死者就是被幕后黑手选中用来完成仪式的“祭品”。
“看来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神秘工匠的后人或者追随者,他们还在试图完成这个疯狂的仪式。”苏琰对小张说道。
就在这时,苏琰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游戏才刚刚开始,下一个补时者,会在中午12点出现,你们来不及了……”
苏琰看着短信,眉头紧锁,意识到情况万分紧急。她迅速通知警局增派人手,对整个区域进行全面排查,重点监控可能成为下一个案发现场的地方。
通时,苏琰和小张开始从日记里寻找关于幕后黑手可能藏身之处的线索。日记中提到过一个废弃的时间研究所,位于城市边缘的一片荒地里,据说那里保存着神秘工匠关于操控时间的核心研究资料。
苏琰和小张立刻驱车赶往那片荒地。一路上,林队不断思考着如何才能赶在幕后黑手之前阻止这场疯狂的“补时仪式”。
当他们到达荒地时,眼前是一片破败的建筑,杂草丛生,废弃的研究所显得格外阴森。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研究所,里面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品味道。昏暗的走廊里,墙壁上挂着一些模糊不清的时间相关的图表和公式。
突然,一阵奇怪的机械声从深处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启动。
苏琰和小张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走去,在一个巨大的房间里,他们看到了一个复杂的装置,装置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周围摆放着一些像是用于仪式的道具。
而在装置的旁边,躺着一个昏迷的人,身旁的时钟正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针即将指向12点。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脸上戴着一个刻有时间符号的面具,冷冷地看着苏琰和小张:“你们不该来的,补时仪式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苏琰毫不畏惧地盯着面具人:“你的疯狂行为到此为止了,我们不会让你得逞。”
面具人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你们以为能阻止得了吗?时间的奥秘即将被我掌控。”说罢,他冲向装置,试图启动最后的仪式步骤。林队和小张迅速冲上前去,与面具人展开搏斗。
面具人似乎早有准备,他身手敏捷,还时不时利用周围的机关来阻碍苏琰和小张。
在激烈的搏斗中,苏琰发现面具人的攻击方式似乎与时间有着某种关联,他的动作仿佛能够巧妙地利用时间差,让每一次攻击都极具威胁。但苏琰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顽强的意志,逐渐找到了面具人的破绽。
就在时针即将指向12点的关键时刻,林队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面具人扑倒在地。小张趁机冲向装置,试图关闭它。然而,装置上的操作按钮十分复杂,小张一时间无从下手。
面具人在地上挣扎着,疯狂地喊道:“你们阻止不了的,时间的力量会惩罚你们!”苏琰死死地压制住面具人,通时大声对小张说:“仔细看日记里的记录,应该有关闭装置的方法!”
小张迅速掏出日记,一边躲避着装置周围不时射出的电流,一边紧张地翻阅着。终于,他在日记的最后几页找到了关于关闭装置的线索。按照日记里的指示,小张艰难地操作着装置上的按钮。
随着小张按下最后一个按钮,装置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随后光芒逐渐消失,危险终于解除。苏琰和小张成功阻止了“补时仪式”,将面具人制服。
经过调查,面具人果然是神秘工匠的后人,他一直妄图完成祖先未竟的疯狂事业。而那名昏迷的人,是他随机挑选的下一个“补时者”。
随着面具人的落网,这起与时间相关的离奇案件终于告破。但苏琰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未知的秘密等待着他去解开,她将继续在维护正义的道路上前行,守护城市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