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征服者号”上那面代表着尔瓦雷斯公爵权威的旗帜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张牙舞爪的大夏龙旗时，整个战场彻底崩溃了。
普特蒂王朝的“无敌舰队”，这个让南洋诸国闻风丧胆的名字，在这一刻，成为了一个笑话。
主帅被阵斩于旗舰之上，这种打击是毁灭性的。
残存的战舰失去了所有指挥，如同一群无头苍蝇，有的掉头就跑，有的甚至因为慌乱而互相撞在了一起，更多的则是选择了降下风帆，挂出白旗投降。
岳胜指挥着大夏水师，如同经验丰富的老辣猎人，有条不紊地开始收割、追击、俘虏。这场海战，从开始到结束，甚至不到两个时辰。
战后的统计结果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无敌舰队”一百二十余艘战舰，被击沉四十七艘，俘虏六十一艘，仅有十几艘轻快型小船逃离。三万余人的舰队，当场战死、溺毙者超过一万，被俘一万五千余人。而大夏水师，仅有三艘战船受损，伤亡不足三百人。
这是一场堪称奇迹的、压倒性的胜利。
当林风乘坐小船返回“镇南号”时，甲板上所有的将士，“轰”的一声，齐刷刷地单膝跪地，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他们看向林风的目光，已经不是在看一位皇帝，而是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祇。
“都起来吧。”林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胜利，是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的。”
他将功劳归于集体，但所有人都知道，若没有他那神乎其技的一剑，战事绝不会如此轻易结束。
不久，卡莲天乘坐着她那艘小巧的旗舰，缓缓靠近了“镇南号”。她换下了一身戎装，穿上了一件天蓝色的长裙，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在海风中轻轻飘动。
登上甲板，她没有在意周围那些将士们好奇的目光，径直走到林风面前，以一种无比标准的姿态，深深地屈膝行礼。
“南洋藩属菲屏国女王，卡莲娜，叩见大夏皇帝陛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天威所至，荡平宵小。”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战后的沙哑，却掩不住那份发自内心的激动与崇敬。
“起来吧，我的女王。”林风伸手将她扶起，手指触碰到她微凉的手臂。“你做得很好。在朕的大军到来之前，守住了这座城，守住了你的尊严。”
卡莲娜眼圈一红，那份独自支撑的委屈与压力，在这一句肯定面前，瞬间烟消云散。她抬起头，湛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林风的身影。“若非陛下天兵天将，卡莲娜与菲屏国，早晚化为焦土。”
“朕说过，你是朕的人。”林风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朕的人，谁也不能动。”
卡莲娜心头一颤，垂下了眼帘，脸颊上飞起一抹红晕。
“陛下，”岳胜大步走了过来，一脸的兴奋还没消退，手里还提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家伙，像拎着一只小鸡。“抓到了一个大官！这家伙是那个什么阿尔瓦雷斯公爵的侄子，叫什么罗……罗德里格斯，是个船长。嘴硬得很，啥也不说。”
林风瞥了一眼那个被扔在甲板上的普特蒂军官。那人大概三十岁左右，一脸的络腮胡，虽然被绑着，但眼神依旧凶狠，充满了宗教式的狂热。
“带到船舱里去。”林风吩咐道。
船舱内，罗德里格斯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他梗着脖子，用一种他自认为很英勇的表情瞪着林风。
“卑贱的东方人，你们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伟大的上帝，会降下神罚，将你们的灵魂投入地狱的硫磺火湖中！”他用生硬的大夏语咆哮着。
林风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反而搬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还饶有兴致地让亲兵泡上了一壶茶。
“这是朕后宫一位妃子炒的茶，叫盐炒茶。据说很提神。”林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对一旁的卡莲娜笑道，“你也尝尝，你们南洋湿热，喝这个正好。”
卡莲娜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接过了茶杯。
罗德里格斯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对方根本没把他当成一个需要严肃审问的敌人，反而像是在开茶话会。
“你这个魔鬼！异教徒！”他继续咒骂。
林风喝了口茶，咂了咂嘴，味道确实有点怪，但还行。他这才抬眼看向罗德里格斯，慢悠悠地问：“你们的国王，叫什么？”
“我们伟大君主的名讳，岂是……”
“啪！”
林风没有动手，动手的岳胜。他蒲扇般的大手直接一巴掌扇在罗德里格斯的脸上，打得他满嘴是血，牙齿都松动了几颗。
“陛下问你话，你就答！再他娘的废话，老子把你舌头拔出来！”岳胜恶狠狠地骂道。
林风摆了摆手，示意岳胜退下。他看着被打懵的罗德里格斯，语气依旧平和：“朕不喜欢用刑，太没技术含量。朕只想跟你聊聊天。比如，你们那个‘无敌舰队’，是谁给起的名字？挺有勇气的。”
罗德里格斯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惧。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在笑着，却让他感觉比地狱里的魔鬼还要可怕。他亲眼看到了那道开天辟地的剑光。
“是……是圣座赐予的……名号。”他终于还是开口了，声音含糊不清。
“圣座？”林风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不是你们的国王？”
罗德里格斯犹豫了一下。
林风端起茶杯，轻轻刮着浮叶，自言自语道：“朕的剑，很久没饮血了。今天在甲板上，没尽兴。你说，如果我把你的四肢一寸一寸地切下来，再用盐水泡上，你还能不能向你的上帝祈祷？”
这番话，他说的云淡风轻，就像在讨论天气。但听在罗德里格斯耳中，却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说得出，就做得到。
“我说！我说！”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普特蒂王朝，是政教合一的国家。国王陛下，是世俗的统治者。但最高的权力，掌握在‘普特圣座’，也就是大主教的手中！我们的国家，是上帝的国度，我们的每一次征服，都是在为上帝传播荣光！”
“哦？”林风的兴趣更浓了，“这么说，你们现在这个王室，和你们治下的子民，不是一个种族？”
罗德里格斯眼中闪过一丝傲慢，即便身为阶下囚，这份优越感依旧存在：“我们是上帝的选民，是高贵的征服者。那些土著，是需要被我们教化和统治的劣等民族！我们三百年前，就征服了那片土地！”
原来如此。
林风和卡莲娜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这所谓的普特蒂王朝，根本就是一个外来的殖民政权，用宗教作为统治工具，奴役着本地的原住民。
“怪不得如此狂热，如此富有侵略性。”林风心中了然。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邻国之间的冲突，现在看来，这是一个文明与另一个文明，一种意识形态与另一种意识形态的根本性对抗。
普特蒂的“圣战”，与他所构想的，以华夏文明为核心的“王道天下”，是天然的死敌。
“你们的造船厂，海军基地，主要在哪里？”林风继续问道。
“在……在南方的圣托斯港。那里是我们最大的海军基地和贸易港口……”罗德里格斯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知无不言。
林风得到了所有他想要的信息。他站起身，不再看那个已经面如死灰的俘虏。
“岳胜，处理掉。”他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是！”
林风走出船舱，重新站在甲板上。海风吹来，带着一丝血腥气，却让他感觉头脑格外清醒。
卡莲娜跟了出来，轻声问道：“陛下，我们现在……是返回大夏吗？”
林风摇了摇头。他走到船舷边，望着西方那片一望无际的海洋，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回去？——不。”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野心的笑容。
“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把‘无敌舰队’都送来了，朕若是不回一份大礼，岂不是显得我大夏很小气？”
他转过身，看着卡莲娜，也看着甲板上所有的将士，一字一句地宣布道：
“传朕旨意！全军休整三日，收编俘虏，修复战船！三日后，舰队转向，目标——”
他伸出手，指向西方天际。
“普特蒂王朝，圣托斯港！”
这一刻，卡莲娜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以为，这只是一场自卫反击战。却没想到，在皇帝的心中，这，仅仅是一场灭国之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