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婚礼仪式结束后,司慕南终于在一个僻静的露台角落,堵住了那一抹纯白的身影。
他将温言溪困在冰冷的栏杆与自己的臂弯之间。
“温言溪,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大哥?我和你温存的一千多个日夜算什么?”
温言溪侧过身,“司慕南,请注意你的言辞,我现在是你的大嫂。”
司慕南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温言溪没有挣扎,只是微微蹙了下眉。
“作践?”
真不知道这些年到底谁在作践她!
“我用和司锦年的婚约换海外项目,现在我遵守约定,履行婚约,怎么就成了作践了?”她不疾不徐地开口。
“我温言溪,不像某些人,会把承诺当成儿戏,随意践踏,出尔反尔。”
司慕南被戳了痛点,攥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力道。
温言溪顺势抽回手,理了理婚纱上被他弄皱的蕾丝。
“况且,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你为了乔芸汐,用尽手段逼我退出,毁我名声,让我成为a市的笑柄。如今我嫁给你大哥,再也不会碍着你们的路,你不是应该放鞭炮庆祝吗?”
“怎么,现在是后悔了,还是觉得失去了我这个可以随意作弄的玩具,让你感到不适应了?”
“你胡说!”司慕南被她的话刺得体无完肤,下意识地反驳。
温言溪轻笑一声,“我胡说?司慕南,你扪心自问,你配和你哥哥比吗?”
“锦年哥他温润谦和,他至少没有一个刻在心头的白月光,需要我去时时避让,处处提防。”
“他至少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捉弄我,不会在果茶里动手脚,不会用私
密照来威胁我,更不会为了一个外人,逼我母亲下跪!”
“再退一万步,他至少愿意和我相敬如宾,尊重我。而不是像你一样,把我所有的尊严,都踩在脚下,碾个粉碎。”
司慕南像是吞了口玻璃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种陌生的、尖锐的心疼攫住了他。
是他说不上来的莫名失落,心口那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
温言溪算是彻底跟这段感情告别了。
她也没有想到司锦年竟然会醒过来,她只是按照约定日日陪着司锦年去治疗,推他去晒太阳的时候说了很多往事。
那天,阳光明媚,温言溪说到伤心处,伏在司锦年膝头呜咽,像很多次被司慕南欺负哭后,她去找司锦年告状那样。
温暖的大掌抚过她的脑袋,让她一怔。
司锦年脸色依旧苍白,干哑的嗓音说着最暖心的话。
“言溪,这些年你辛苦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到了司仪宣布到了新娘扔捧花的环节。
温言溪没有抛,只直径走到司慕南面前,将手中的花球,直接塞进了他的怀里。
花束很沉,带着清冽的香气,砸得司慕南身形一滞。
“这捧花送你了,祝你和乔芸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说完,她提着裙摆,转身走回到司锦年身边,只留司慕南抱着那束花,僵硬地站在原地。
回到a市,司慕南像是丢了魂。
他把自己关在酒吧里,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
酒精麻痹了神经,却让温言溪的一言一语在他脑海里愈发清晰。
“哟,这不是司二少吗?怎么,新娘跟别人跑了,在这喝闷酒呢?”
一个清脆又带着嘲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司慕南抬起醉眼惺忪的眸子,看见了温言溪的闺蜜,林然。
他不想理会,刚要挥手让她走开,林然却已经自顾自地坐下,夺过他手里的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
“司慕南,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林然毫不客气地开骂,周围的喧嚣都安静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言溪有多喜欢你?她从十六岁开始,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高二那年,她熬了几个通宵,给你写了一封情书,结果你把情书贴在了学校的公示栏里,让她成了全校的笑话!”
司慕南的眼睛半合,他记起了那封情书,以为是温言溪的恶作剧,最后是司锦年去撕下来的。
司锦年还教育他说,无论是不是恶作剧,都不该贴到公示栏,太侮辱人了。
林然看着他茫然的样子,冷笑更甚。
“你为了你的白月光乔芸汐,抢了言溪准备了半年的项目,还用那种照片威胁她!”
“还有她妈妈,被那条狗弄得差点没命!你竟然还让她去给一个小三的墓碑磕头!司慕南,你还是人吗?”
林然越说越气,眼眶都红了。
“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呢?你只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再炙热的爱意,也会被你这种人渣磨得一干二净!”
“她还为你写了一本日记,整整一本!十几个春夏秋冬,那本承载着满满少女爱意日记本,真不该扔到垃圾桶里,她应该直接塞进你的狗嘴里!”
“日记”
这两个字劈开了司慕南混沌的记忆。
那天他让保洁整理温言溪的东西时,确实看到了一个粉色的的本子。
他当时只觉得厌烦,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原来,那是她写给他的,是她爱意的证明。
司慕南猛地推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不顾林然在身后的叫骂,疯了一样地冲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