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语气毫不客气，以为他会恼，但没想到他只是眼眸更深，滚烫的烟蒂碾灭在之间。
“我用手里百分之五的陆氏股份，跟顾小姐换八年时间。”
“八年之后再入不了你的眼，我绝不纠缠。”
当时我只是眉梢一挑，就要转身离开，
“我的目标可不是你手里那百分之五，我的目标是陆承。”
却在一只脚踏出门时，被他一句话留住。
“你的目标不是陆承，而是毁掉陆承。”
“现在我有资格跟顾小姐谈谈了吗？”
我停步转身，微笑看他，
“当然可以，顺便谈谈你怎么蚕食陆氏为你爸妈报仇的计划？”
就像是陆珩知道我不是无意闯入这个小阳台，他敏锐的调查出我的小秘密，而我也早在调查时发现了他的血海深仇。
陆珩的父母当初远比陆家大房一脉更强，原本他们最有希望继承陆氏，却因陆母、陆承暗中谋划导致陆珩父母“意外身亡”。
“爷爷明明什么都知道的，可他却什么都没说。”
“他们想遮掩这个烂透了的陆氏，那就等我掀开这块遮羞布。”
我们两人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致的目标。
那天双手相握时，我手机一震。
合拢一起的掌心如一张聚合的网。
掌心跳动的手机上，显示两个字。
陆承。
三个月后，陆老先生突发脑溢血被送往医院。
同日，陆家长房因行贿被实名检举揭发。
揭发者是陆珩。
而调查中，更牵扯出陆承多年前的一桩旧案。
我接近陆承的秘密。
多年前，陆承在陆氏名下一处会所，强行与一名高中女性发生性关系，强迫折磨女孩长达六小时之久，期间不仅手段残忍，强迫女孩吃违禁药品，拍下大量不雅视频。
强刺激中的女孩不堪重压，出现幻觉从会所顶楼一跃而下。
现场目击者无数，却无一人出庭作证。
在陆母的运作下，这件事最后以卖淫女嗑药失足坠楼结案。
如今苏晚晚案，陆母还想如法炮制，却被陆珩直接大义灭亲检举揭发。
与此同时当初被害女孩的一段录音，在网络席卷。
那是一段通话留言录音，电话里女孩声音哽咽的诉说着自己遭受的种种非人待遇。
陆承这个短期内接连刺激网友名字的眼球，一出现在录音中，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很快网友找出了这个女孩的信息，她虽是个孤儿却品学兼优，却不想在高中时经历校园暴力，但她依旧凭借着近似顽强的毅力撑到了毕业，并且已经拿到了国外知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她去会所打工只是想出国前多挣一些钱。
“哎？！这个霸凌女不就是陆承另一起案件的受害人苏晚晚嘛！”
“果然因果轮回！恶有恶报！”
网友们不知他们口中的轮回，是我处心积虑多年的步步为营。
陆承和苏晚晚的偶遇是我精心策划，八年筹谋，为的就是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那个无辜惨死的女孩叫小栀，是我妈妈资助的一个贫困女童，从小与我情同姐妹。
后母亲去世，我斡旋与父亲的“新欢”，艰辛的日子是她陪我度过。
“阿意会好的，等我们长大，等我们变得强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时我只知苦闷于自己生活的一团乱麻，竟不知道她也遭受着校园暴力。
我们原本约定一起去国外念大学的，开学前一天是我的生日。
她去会所打工，是想送我一份生日礼物。
接到电话赶过去时，阿栀落在了我面前。
轻飘飘染红天地。
我的小栀，死在了黎明之前。
陆家强大，没关系。
我可以步步蚕食。
我放弃出国留学，咬牙拿下顾氏，拼命展露头角，让自己足够优秀到被陆家看见。
这场计划，我并不知要走多少年。
但哪怕搭上一辈子，我也没想过放弃。
又是半个月，陆承案开庭审理，身后再无陆家依仗，陆承和陆母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陆母被判十年，被押解离开时，陆珩大声说，
“大伯母！你一定在里面好好改造！”
“保重身体！毕竟你判了无期的儿子还等着你探监呢！”
陆母两眼一翻，瞬间晕了过去、
活着有时比死了更折磨人。
而原本听到无期已经软了腿的陆承见到我时，眼神惊恐似见鬼魅，竟当场吓尿。
那天在会见室，他说穷人的命很贱时。
我说，
“陆承，还记得小栀吗？她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呢！”
“别着急，你马上就要下去找她赔罪了。”
离开审判厅时，外面阳光正好。
陆珩双手插兜对我，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你那小妈和那对国外的野生弟妹，我都找人关照过了，一定不敢再找你麻烦。”
“顾小姐，今天天气挺好的，要不赏脸跟我…”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陆珩闭嘴原地。
我们的确是这世界上两个孤单的魂，可孤单不一定要在一起。
“今天就算了，我要去给小栀送束花。”
“陆珩，未来我们商场见。”
他用力握住我的手，
“好，顾小姐、不…应该是顾总！”
“顾总！未来见！”
去墓园的路上，我抬头看天一片蔚蓝。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会经历坎坷，但别害怕。
就算世界不会变好，也别怕。
坚持下去，直到拿到世界的话语权。